“醒了烛台切先生醒了”爱染国俊惊喜的声音和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样,充满活力,他绕着本丸跑了一圈,将惊喜的声音带到本丸的每一个角落。
    “大将,烛台切先生醒了”爱染紧急刹车,但王铮出现的太突然了,最后还是扑到了王峥的腿上,然后差点被硬邦邦的大腿弹出去,多亏王峥及时出手揽住爱染的背。兴奋的爱染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拉着王峥的裤腿,昂着脖子通报这一好消息,双眼亮晶晶的,生生笑出了后槽牙。
    “好,我知道了,能和我详细说一下吗”王峥弯着腰把爱染扶直了,揽着他的小肩膀一起往烛台切的宿舍走去。
    爱染人小腿短,即使王峥放慢了脚步,他还是得蹦跶着才跟得上王峥的步伐,但爱染一点也不介意,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事情的详细经过。
    “今天轮到宗三先生照顾烛台切先生,我和小夜也有去帮忙,就在我们给烛台切先生翻身的时候,他突然就醒了大将,我跟你说,宗三先生在给烛台切先生翻身前,都好好地,等到我们给宗三先生按摩完了背部,再把他翻过来平躺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了”
    “当时吓了我们一跳呢,就在我们眼前,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直勾勾看着我们,就像这样,”爱染勾起两只手指在自己的眼前比划,木着脸努力还原烛台切当时的表情“后来还是宗三先生在烛台切先生眼前晃了晃手,看到烛台切先生的眼珠能跟着转动,我们才确定烛台切先生是真的醒了”
    “然后你就来报信了”王峥和蔼地接话。
    爱染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我跑的比较快嘛。”
    “辛苦了。”王峥笑着伸出大手在爱染的头顶揉搓一顿,然后敲开了烛台切宿舍的门。
    开门的是宗三左文字,他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看见王峥后微微点了点头,把门敞开了。而这会,屋内已经坐了好些人了,把宽敞的宿舍填得拥挤了不少。
    “都来了啊,动作倒是挺快的。”王峥一边坐下一边道。
    “我拦不住他们,”宗三颦着眉头,目光幽幽扫过众人道,“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却偏偏挤过来。”
    “没有没有,我们可安静了”说着鹤丸做了一个拉上嘴的动作,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显得无辜又可怜。
    端正跪坐的山伏国广咔咔笑了几声道“小僧和正国兄只是想来看看我们的新同事,能见到烛台切殿下还好好活着,小僧便安心了”
    他的话引得一众付丧神侧目,而说话人不为所动,山伏国广低头看向躺着的烛台切,恰好与其目光对视,山伏国广意味深长地道“筋骨发肤的磨砺是在打磨灵魂使其坚韧,如今烛台切殿下的灵魂已然超脱了生的意义。”说这话时,山伏神色庄严而又慈悲,后脑勺仿佛散发着佛光,让人不敢直视。
    但山伏的奇特状态并没有影响到烛台切,只见烛台切缓缓眨了一下眼皮,似是在回应山伏国广的话语。这番眼神交流外人还真融入不进去。
    良久,王峥坐直了身体看着烛台切道“既然你醒了,一些情况你应该了解。你已经回到了刀剑世界,现在正在我的本丸修养,从此,你就是我的本丸中的一员了。我是王铮,以后大家互相指教吧。”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眼下烛台切能做的就只有眨眼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仿佛破了洞的筛子,哪哪都漏风。就像山伏国广说的那样,能活着就万幸了,至于现在自己身在何处,总归不会比自己经历过的更糟糕了。更何况还有人照顾自己。
    想到照顾,烛台切的目光就忍不住往最角落里飘去,那里坐着的是大俱利伽罗,这振打刀沉默的几乎与房屋的阴影融为一体。烛台切很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但很快他就泄气了。只能动动眼球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烛台切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是把所有同事认识了一遍后就精力不济了,大家自然也不好多待,纷纷起身告辞。宗三左文字送大家离开后,自己留了下来,小夜和爱染照旧陪着他。
    说到做看护工作,本丸不同的付丧神都有不同的风格,宗三的风格就是细致耐心,照顾病人就是全心全意照顾,一整天不干别的。他甚至自带了被褥,方便夜里看护病人。
    轮到宗三他们照顾的时候,烛台切就会舒适很多。但毕竟看护他的工作是轮流来做,因此烛台切在本丸的生活质量很是波动,他每次都是在期待又畏惧复杂情绪中迎来新的一天。但烛台切还是有盼头的,他现阶段最大的盼头就是,那天会轮到大俱利伽罗来照顾他呢
    晚饭时间,宗三给烛台切喂了营养餐后,才带着小夜和爱染离开烛台切的宿舍,去食堂吃饭。饭前审神者又开起了会。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新来的付丧神烛台切光忠。
    王峥手指交叉,胳膊肘支在桌面上,他严肃道“烛台切的情况很特殊,我记得我和你么说过,无论在哪个世界系,无论是主世界还是小世界,非法的时空穿梭都是禁忌。这里的非法指的是在世界法则的允许范围之外进行的穿越。烛台切的经历俨然触碰了这条红线。”
    “大家都了解过烛台切在异世界的经历,他几乎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得善终,说到底这是有原因的,原因和他本身的特性有关。因为这个特性,他不断穿越各个世界,有迅速被世界排斥,因为他是非法的流亡者,任何世界都认为他是一个必须要消灭的异物。他能活下来就是奇迹本身了,更意想不到的是,他还能活着回到了他的本源世界。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烛台切的经历有多么传奇,我是要告诫你们,没事千万不要招惹烛台切,他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但即使是他痊愈了,也不要试图引动他的情绪,更不能让他离开本丸的范围一步,连时空转换器都必须禁止他的靠近。
    “他自己就是一个人形时空穿梭机了,还是极不稳定的那种,情绪波动过于剧烈都会造成意外情况发生。我不想那天早上起来,就发现我的员工不见了,还得我亲自去别的世界把人捞回来,我们又不是活在快穿小说里”
    王铮拍着桌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付丧神,尤其关照了那几位不消停的。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告,付丧神们都没能迅速领会精神,反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药研代表大家发问了“大将,烛台切先生和时空穿梭有什么关系”
    王峥就知道他们会问,他仔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有句俗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意思是万事都是有原因的。当年那场暴动波及到的付丧神要么死了,要么幸存,只有烛台切成了时空穿梭者,主意,这根本不是偶然。
    “烛台切身上有着什么特质导致他意外穿越现在已不得而知,但之后的无数次穿越经历显然造就了他惯性穿越的特殊体质,他的身上缠绕着无数世界的因果线,就像是一堆石头里唯一的金属块,极其容易被时空乱流这块磁铁吸引。这次他能回到本源世界是万幸,但下次再被动穿越,他还有这份幸运吗
    “时政拿烛台切是没有丝毫办法的,时政本身最大的依仗就是时空穿梭,而以时政为主体的刀剑世界更是一个时空约束力极低的世界,就这么大剌剌得把烛台切放在这个刀剑世界,可能他还没意外穿越,就把刀剑世界搅的天翻地覆了。
    “他极易受到时空乱流影响的体质,让他成为了一台大功率信号干扰器,影响范围非常广,甚至会导致时政的时空技术失灵,他刚回到刀剑世界的时候,就让好几位付丧神和审神者时空坐标出错,甚至引发了一阵小规模的恐慌。所以时政只能选择把他送走,送到能屏蔽他的干扰信号的地方。”
    药研敏锐地发现了重点“您意思是我们的本丸可以屏蔽掉烛台切先生的对于时空的特殊干扰”
    王铮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但也不全是,我们的本丸位置比较特殊,周围再无其他空间坐标,因此烛台切的能带来的影响十分有限,但最主要的还是,本丸有我在。”
    王铮吹起自己来都不带害臊的“你们啊,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対我来说,毁灭掉整个刀剑世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过我只是来度长假的,对毁灭没有什么兴趣。”
    药研敷衍地点了点头,依然专注于自己的问题“那烛台切先生现在安全了吗”
    王铮看肯定了药研的疑惑“只要他不离开本丸,基本不会有什么事。”
    “那光仔岂不是太可怜了连万屋都去不了吗”这回仔细旁听了会议的鹤丸忍不住发出感叹。
    “万屋但是什么地方那是刀剑世界时空壁垒最薄弱的地方,就像个筛子一样,进进出出毫不受限,烛台切当然去不得。”王铮连连摇头。
    鹤丸听了,就更可怜烛台切了。
    本来来了一位特殊的烛台切后,王铮就给立着时空转换的花坛套上了一个罩子,按王铮本人的说法是阵法。这个罩子寻常的看不见的,但只要有东西接触到它,就会短暂的显出轮廓来。这罩子还能自动识别付丧神,当天不轮到出阵或者远征的付丧神是无法穿透这个罩子接触到里面时空转器的。
    这已经是王铮第无数次显现出自己非凡的能力了,付丧神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比起审神者的生神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烛台切光忠的身体状况。
    本丸家庭医生药研在给烛台切检查身体,整个本丸的人都在围观。药研给了烛台切一个握力球,烛台切很配合地听从药研的话,进行上肢握力实验。早在两个星期前,他就可以稍微坐起来了,现在更是可以不依靠外力坐直身体了。
    烛台切用尽力气去捏掌心柔韧的小球,但小球的变形程度不大,烛台切松开手时露出了歉意的笑“抱歉,只能是这样了。”他的声音十分虚弱,甚至带着沙哑,但此时的他已经比刚来本丸时好了太多太多了。
    药研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接回握力球,把自己杂七杂八的体检工具都收了起来“这没什么,”药研道,“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快了,不必太过着急。”
    烛台切大概是坐累了,缓缓靠回了轮椅背上“要我我没记错的话,付丧神受伤后只要进行手入就可以迅速恢复了吧”
    药研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只是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您没有自己的刀剑本体,手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烛台切的语气还是轻松的“原来还要本体啊,我都记不清了。”说完他就笑了笑。
    药研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好合上医药箱告辞了。围成一圈的付丧神也渐渐散去,唯省鹤丸还要大俱利。大俱利伽罗抢在鹤丸之前推着轮椅往前走。
    “你的本体是怎么回事”大俱利问。
    “是啊,我们一直都没见到你的刀剑本体,那个,方便和我们透露一下吗”鹤丸也追问。
    烛台切软着身体窝在轮椅里,很平静地道“听说过人剑合一吗”
    “什么意思”鹤丸追问。
    “我即是剑,剑既是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又如何能说,我没有剑呢”
    见鹤丸和大俱利都在发愣,烛台切笑着摇头,他抬手,在两刃的目光下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烛台切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着发丝轻轻捻动,随后手腕一甩,下一个瞬间,不远处地面上的一颗鹅卵石碎成了三瓣。
    烛台切转了转手腕“这幅身体虽然不经用了,但自保足以。多过了这么多辈子,总要学会点什么。”
    一阵寂静后,鹤丸用手把下巴托了回去,大俱利瞪圆了眼睛半晌回不来神,只听烛台切在哪唠叨着他的经历。
    “时间太久了,我已忘了本体碎在了哪个世界里,但那又如何呢毕竟我还活着。后来我甚至完全遗忘了我曾是个付丧神,也无心去想自己是谁,但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辗转无数世界,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但却又不甘愿就这么死去,煎熬着到了现在,我也不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烛台切扭过脖子去看身后的大俱利“我记得在很久以前,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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