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碎片,当然也少不了那小几百颗又大又白的珍珠。
    他本来懒得收,可是赫连渊非郑重其事地直往手里塞,说什么定有一日倾尽自己之力将它修补好,在此之前,先物归原主保存着。
    长孙仲书当时抬头仰视着那双湿漉漉中透着可怜与诚恳的狗狗眼,心一软,没好意思拒绝。
    也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想把被踩过的珠子往头上戴,更没好意思说他们俩可能都等不到这一天。
    匣子终于完全打开,炫目光晕中,长孙仲书摸出一颗莹润光洁的珍珠。
    谢天谢地,赫连渊勤勤恳恳擦净珍珠时自己没拦着。如今也算能物尽其用了。
    长孙仲书把珍珠捧在掌心,低下头看它,心中默念
    如果落在东边或南边,就用盏。如果落在西边或北边,就用樽。
    然后使劲一抛。
    啪。
    不偏不倚,正正卡在头顶梁上。
    长孙仲书保持仰望星空的姿态欣赏了一会儿,确定一时半会之间,它不肯让步掉下来,自己也不可能发奋长得和赫连渊一样高之后,终于缓缓收回微僵的脖颈。
    不喝了。
    外头远处隐隐有动静逼近,他支着脑袋听了会儿,又在心底估摸下时间,八成是女配脸和她搬来的救兵卷土重来。
    长孙仲书霍地起身,摩拳擦掌,战意昂扬
    无论如何,自己这次也要插上话
    险些绊倒在走出大门的第一步。
    长孙仲书晃了晃稳住身形,看向地上那一坨差点让他摔倒的人形物体,惊讶地扬起眉。
    “咦,你怎么还跪着杜杜武杜勇”
    “杜威。”娃娃脸侍卫表情僵硬,“因为阏氏您一直没让我平身起来。”
    “哦。”长孙仲书面色带点愧疚,“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给忘了。”
    长孙仲书还待再亲切慰问几句,声势越来越近的几个人却迫使他不得不抬头往那处望去。一望之下,却让他颇有些意外于一张面孔的出现。
    自然不是妆容防水性绝佳泪雨梨花也不脱妆的女配脸,也不是她身旁怒气冲冲一心要给女儿讨回公道的王爷亲爹。
    一马当先快步走来之人,是紧紧盯住他的、眼神和面色同样复杂的赫连渊。
    原来是这样。
    长孙仲书又悟了。
    也对,他的参考文献里也没少出现过这种剧情。白莲花女配挤两滴泪哀哀哭几声,天大的锅也得扣自己身上,无论是男主还是路人,一定齐心协力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罪无可赦带恶人。
    赫连渊越走越近,不发一言,嘴唇紧抿,似在尽力克制着什么。
    长孙仲书尚在思考现任老公打算怎么惩治自己给女配脸出气,一旁终于扶着膝盖颤悠悠站起来的杜威却已再次放松地一笑,露出尖尖虎牙。
    “啧啧,不妙啊阏氏单于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高大英武的男人终于在他身前两步停下,逆着光,分辨不清容色。
    等不知过了多久,不动如山的人影终于有所动作,一只大手缓缓扬起。衣袖折振间带起风声,有阳光烤得干燥的气息传来。
    这是要家暴
    长孙仲书不为所动,只垂下眼等候即将落到脸上的巴掌。可下一秒,那只手却轻轻按住他背后,接着用力朝自己那个方向一揽,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倾摔去。
    落入一个等待已久的坚实怀抱中。
    长孙仲书的面部表情管理系统一下陷入混乱。
    不知该先因为突来的变故随众人展露出惊讶,还是因为撞到紧实胸肌的额头显现点疼痛,又或者,因为周身乍然拥上的陌生温暖展现些不曾明了、更不愿深究的其他。
    赫连渊在怀中人一下僵住的脊背上顺毛似的轻抚了两下,忍不住又搂得更紧些。他低下头,目光深郁,下巴若有若无擦过乌黑的发顶,语气里是浓得有如实质的内疚与自责。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欺负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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