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夜, 朝鲜饭店的饭局才结束, 大佬们坐着各自的豪车离开,银白的月光下,应笑侬和时阔亭带着一身辛辣的酒气, 并着肩步行回家。

    “我说。”时阔亭拿肩膀撞应笑侬。

    “干嘛。”应笑侬撞回去。

    “韩总说那什么俱乐部, 能行吗”

    “能行啊,”应笑侬满脸酡红,连耳朵都是烫的, “韩文山这人真义气, 实心实意替咱们想,没一点偏的。”

    “他老婆身体不大好”

    应笑侬点头“妈的好人没好报。”

    “我看宝绽那意思, ”时阔亭晃晃悠悠,“好像不愿意搞俱乐部。”

    “他呀,”应笑侬给了俩字儿, “太拗。”

    时阔亭停步, 隔着蒙昧的夜色盯着他。

    “干嘛”应笑侬来劲儿地扬着下巴,“臭酒鬼。”

    “不许这么说宝绽, ”时阔亭一脸呆滞的严厉, “他是如意洲的宝绽, 我的宝绽, 谁也不许说他。”

    “他也是我的宝绽,”应笑侬叹一口气, “他就是太纯粹了, 纯得我怕他哪一天把自己打碎了。”

    时阔亭皱起眉头, 他们仨从如意洲惨淡时过来,那阵子眼前只有一条路,他们自然齐心协力,现在剧团好了,能走的路多了,分歧也就来了。

    “理想是水,现实是岸,水得沿着岸走,”应笑侬望着头上的月亮,呼出一团柔软的白雾,“宝绽把如意洲当理想,可他别忘了,那也是大伙的现实,”他生在商人家庭,太懂得钱的重要,“得先赚钱,有了钱才有资谈理想。”

    “这帮富豪,”时阔亭知道宝绽怕什么,他们一口一个“宝老板”,可说到底,不过是拿唱戏的当消遣,“总有腻的时”

    应笑侬突然给了他一下“什么声”

    时阔亭回过头,眼前是漆黑的马路,冬夜酷寒,干冷的一点风,送来隐隐的哭声。

    “我操,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啊”

    应笑侬给了他一脚“嘘”

    两个大男人竖着耳朵听,确实是哭声,很弱,好像是天桥底下的绿化带,“我去”时阔亭反应过来,“孩子”

    孩子应笑侬发懵,这大半夜的,谁会把孩子留在室外

    “我操他妈”前头时阔亭喊,“真是孩子”

    应笑侬赶紧跑过去,听到他在拉羽绒服的拉链。

    “小手小脚冰凉”时阔亭急着把孩子往怀里揣,“肚子也是凉的,妈的丧良心”

    天黑,应笑侬看不清,下意识掏手机开电筒灯,乍亮的光下,一个蹬掉了袜子的小婴儿,可怜地哭红了脸。

    “给我关上”时阔亭吼他,“晃着孩子的眼睛”

    他从没这么凶过,应笑侬没回嘴,乖乖把手电关掉“弃婴”他第一反应是找管这事的部门,“送派出所”

    “孩子太冷了,先回家,”时阔亭把羽绒服拉上,两手护着鼓起的前胸,“那什么,你去便利店买点奶粉”

    应笑侬张着嘴,呆呆站在原地,见时阔亭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拎起装孩子的纸箱“会买吗”

    “会,我全脂奶粉还是速溶的是不是得买进口的”应笑侬是个精明人,但奶孩子这事他不懂,也他妈的不想懂。

    时阔亭也分不清“问店员”

    说着,他像一个瞬间成长起来的爸爸,奔着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又下雪了,匡正对着大窗扯掉领带,炉子上煮着绿豆汤,咕嘟咕嘟,很有家的味道。宝绽在沙发那边换衣服,电视上演着延时摄影,膨胀变大的白色菌菇和他柔韧的身体同时倒映在窗玻璃上,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们在谈恋爱,但宝绽似乎缺乏足够的自觉,脱衣服换裤子就在匡正眼皮子底下,像是在藐视他的欲望。

    或者说是挑衅。匡正把领带扽得一响,干脆不看窗,转身看着他,后背上节清晰的脊椎,扭动时凸起的肋骨,还有反着电视屏幕粉蓝色荧光的大腿,匡正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宝绽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大自在,抓起老头衫往头上套,弄乱了一头短发。

    匡正脱掉衬衫,随手一卷扔到地上,露出结实的身材,自从到私银做总裁,时间多了,胸肌腹肌都比以前炼得好,紧凑有型。

    他向宝绽走过去,宝绽可能有点赧,往后退“哥,快把衣服穿上着凉了。”

    匡正没应声,一步步,一直把他堵到墙边“看着我。”

    宝绽没抬头。

    匡正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主动挂的,宝绽这种“你不来我就缩着,你来了我就害羞”的类型他没交往过,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他尽量装得像个人,揉了揉宝绽的头发“你这样搞得我像个老流氓。”

    宝绽贴着墙,仍然不说话。

    也许是小先生的突然出现,也许是积压了太久的耐性终于磨光,匡正喘着粗气,大手隔着衬衫,一把握住宝绽的肋骨,宝绽整个人跳了一下,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哥,干什么”

    “是谁说的,”匡正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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