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到哪去了。”
    陆怜烟用手掩住正午过于耀眼的阳光“反正还留你在这儿,她跑不远的。”
    北域女眼里藏不住的怀春心思,一看就知道恋慕这位表哥,怎么会舍得让表哥以身饲虎。
    “对了,小掌柜的,你方才说何事要与我商议”
    她不轻不淡的提起了驿站临行时,陈秋白话里透着的意思。
    “我竟差些忘记了。”象牙白袍郎君恍然,声音略许懊恼“此行来春水县实是为了找新草药,以更好医治娘娘和你阿弟,没想到在容景商会落脚时,竟听闻表妹家在北域曾经医治过同样症状的病患,且后续不会再发作,但还未打听清楚,就赶过来搭救表妹了。”
    陆怜烟眉眼怔住,她额间举着的手也凝滞在空中,袖袍随着风似云般浮动,面纱下,似乎唇瓣有些发抖
    “你是说,有办法根治我家的病症了”
    她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百年来,曹家人都饱受其苦,从未有根治过,竟有了消息
    万不要给了她希冀,又成一场空,那更绝望。
    “还不清楚。”陈秋白摇摇头“但表妹家中的医治手段只传于嫡系儿女,眼下会长不在县里,你不若问问表妹,她也许更清楚。”
    话音刚落,手执木香花的女郎,摘下了帷帽,走至二人身侧,疑惑道“表哥,你们说什么呢”
    女郎望向她,此刻心态瞬时变化。
    阿兰丹此刻在陆怜烟心中,成了只眼睛湿漉漉的雪白绒团小型幼犬,带着份天然的单纯善良,眸里的小火苗都率真极了。
    多可爱的人呵
    带着面纱的女郎往前走了一步,殷切抓住阿兰丹的手“好妹妹,你今年及笄了吗你以后就也是我妹妹了,不妨叫我声姐姐”
    这话惊得阿兰丹差些摔了手中的花,她微微张开嘴“谁谁要做你妹妹”
    “我做你妹妹也行。”陆怜烟从善如流。
    在场几人都被她这句话噎住,后方的仆役也默默低下了头。
    阿兰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谨慎道“你定是在打什么主意,这便宜我可不占”
    “竟倒是聪明了不少。不错,小掌柜的你与她说说罢。”女郎点到为止,不再继续套殷勤。
    陈秋白作为中间人,温润和气的将曹氏家传的病症症状与阿兰丹说了遍。
    阿兰丹听后严肃起来,面向女郎望过来的眼神,沉声道“这治病的法子只在北方部族用过,血脉不同需一个试药的人。”
    “我应当也带着这种病症,只是还未发作过。”女郎毫无迟疑,冷静道“我来试。”
    陈秋白惊异“不行试药之事非同小可,公曹姑娘,您不应以身试药。”
    自三年前带陈秋白入宫治病过后,两人便商定在外不要称她为公主。
    阿兰丹听闻表哥险些脱口而出的称呼,隐隐猜测到了面前此人的身份,她深吸一口气“莫要急着答应,你还未听治病的手段呢这方式,你们族人可能无法接受。”
    女郎垂眸,无半分惧意,淡淡道“你说罢,我大抵什么都能接受。”
    医者仁心,作为一名医师,阿兰丹此时神色严肃正经,她扬起手中的花束,花瓣在暖阳下荡漾着温柔的波浪“是以木香花等几种药草研制成一种药水,用针涂抹在病者身体上,过程不谈,药效不谈,只是,这种药水的颜色终身无法洗去。”
    “墨刑”陈秋白愣住,他似乎也未曾想到。
    阿兰丹摇摇头“并非面上,而是身体上,平日里衣服盖着不会看到。我们族中称为刺青,不是什么刑法忌讳,可你们”
    可对于他们,这种手段,与墨刑无异。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有人会在身上留下这种纹样的
    更何况,陆怜烟是位女郎。
    一旁路过的女郎们手中也拿着同样的花束路过,言笑晏晏,气氛欢快,似乎在讨论着心悦的郎君。
    女郎忽而记起润儿刚刚所说木香花的花语,不知为何想起顾昭
    面纱下勾起唇,婉声问道“痛吗”
    “很痛。”北域女看着她,似乎在打量着这位女郎的勇气。
    她已经身份尊贵,何至于此。
    “怎样算试药成功”
    “缃色褪后为丹色则成,未变则不成。”
    在几人心惊间,陆怜烟清脆应道“好。”
    眸里毅然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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