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刚刚是脸色铁青的回来的,闷不吭声的进了大门,便大步流星的往正房走,陆家的下人们谁都没有见到陆离如此的失控。男主人情绪不稳,使得整个陆宅的下人行动间不自觉得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他就是过来看看阿鸾今天怎么样,再询问一下丫环,然后去书房反省。不想阿鸾今日未睡午觉,陆离在门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入了内。因此,他一点也不意外阿鸾会看出他的情绪不对。
    在外沉稳从容的陆公子,头一次在妻子面前流露出了几分狼狈,“于兴学死了,是在狱中自杀的。”陆离提到这件事,气得用力捶了下桌子,“我明明吩咐狱卒要好好看住他,却还是”
    于兴学阿鸾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百花苑的老板那些拐子是他养的”从于兴学的职业,阿鸾只能做此联想。
    陆离点了点头,“对,包括之前出事的那处暗宅,都是于兴学置下的。”
    “你还查到什么了或者说,你想从于兴学身上查到什么”阿鸾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陆离拿起一个厚厚的垫子塞在她腰后,让她能够靠得更舒服些,同时习惯性的把阿鸾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上,轻轻的替她按摩。
    陆离沉默良久,才轻轻的道“我怀疑,于兴学是在替王知府作事,那处百花苑是他拉拢、行贿甚至拿人把柄的地方。可惜”于兴学死了,被抓的拐子又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受雇于于兴学,此案到此已经可以结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于兴学跟王知府有关,而且这次还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抓王知府的小辫子只怕十分不容易了。
    阿鸾明白陆离的担忧,事以至此,她也只能安慰丈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从来都不相信一件事情可以做得十全十美,也不相信一个坏人会永远都不露马脚。”
    “嗯。”
    阿鸾见丈夫还是没有多大精神,便扶着肚子坐了起来,慌的陆离连忙伸手来扶,阿鸾借机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石捕快他们世代都在怀庆府,有些事情他们会知道的更多。夫君,有机会,不妨多问问,没准就有不同的收获呢。”说真的,就算能查到百花苑是王知府开的,用来收贿受贿,顶多让他失了乌纱帽,可能边家产都不会抄。若是王知府真的养着拐子,拐卖良家妇子,以充青楼,那这种丢官的惩罚可太轻了些。甚至他若有钱,再送对了人,没两年就可能起复,那才是真的恶心人。
    陆离扶着阿鸾让她靠进自己怀里,低声道“你是说”
    “王知府行贿的钱从哪里来开家这么大的青楼的本钱又从何而来他不过一个普通人家出身,来到怀庆为官之前,具说还很有清廉之名。”阿鸾总有一种感觉,王知府大部分的钱,应该都是在怀庆府捞的。他之前在江西任县令,那地方是出个名的贫困。他能升迁,具说是因为广开教化,让当地出了两名秀才,被当时的上峰所欣赏,才有了后面的升迁。或者说,王知府当县令的时候贪的钱,大部分都用来送礼了。“夫君,百花苑开在哪年”
    “永平二十一不,二十二年。”陆离肯定的道。
    “河堤是哪年建的”
    “永平二十一年。”
    阿鸾道“所以,你怀疑河道的帐是假的,应该不会错了。”捞了本钱才能开青楼,行贿受贿么。
    提到河道的帐,陆离就十分的头疼,“近七年的帐册,想全部理清简直太难了。即便是怀庆二十一年一年的帐册,想要尽快理清也得二三个月。”工作量巨大,而且真正能工作的人还少。
    “这个,我暂时可帮不上忙了。”阿鸾有孕八个月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整理帐册。
    跟妻子聊了聊天,解了陆离心中的烦闷,他已打算慢慢来,反正他还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年,总有能查清楚的那天。
    陆离这里偃旗息鼓,王知府抹了把冷汗,还好他下手的快,先把于兴学这个笨蛋给处理了,否则再让陆离问下去,难保不露出了自己来。庆幸过后,他又无比的心疼,目前来钱的大头百花苑被陆离给封了,等于是封了他最大的银库。虽说他还有其他收入,但是跟百花苑比,来钱的速度实在太慢。除了钱财之外,还有经营百花苑所费的心思和百花苑暗中给他带来的其余好处,都随着一纸封条而化为乌有。
    善芳也跟着惶恐,王知府原本打算让于兴学去河南路的首府郑州再开一座百花苑,现有的这座便由善芳来管理。结果因为陆离,于兴学死了,百花苑封了,她还能安稳的呆在王府么善芳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因此,这几日她伺候起王知府来分外的卖力气,什么事情都肯做,到是让王知府意外的发泄不少心中的郁闷。
    “行了,帮我揉揉肩。”一场午后的荒唐过后,王知府披衣坐于床上,半眯着眼睛吩咐道。
    善芳拖着酸软的身体乖巧的跪在他身后,伸出两只柔嫩的小手慢慢在的王知府的肩上按着,还柔媚的问“大人,这样行么”
    王知府也没睁睛,只微一点头,善芳不敢在多言,老老实实的当她的按摩小妹。
    这时,书房外的小厮来报“大人,安举人求见。”
    王知府不悦的睁开眼,没好气的道“他来干什么”对于安举人这个蠢货,王知府还没来得急找他麻烦。连自己的小老婆都看不住,让她把自己女儿给卖了。怎么就那么巧,卖给了于兴学的手下,又是那么的寸,偏偏让陆离的老婆给救了。若非如此,于兴学还不必死,不就多弄了个暗宅么,顶多申斥两句,罚点钱也就是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可是安举人来了,他又不能不见,当初安举人能考上,他可是使了力的,不然就以他那蠢样,再给他五十年,也考不上举人。“带他去书房。”王知府不耐烦的道,他拨开善芳的手,起身穿衣。善芳连自己的衣服都来不及掩,忙过来服侍。穿戴好了之后,王知府轻挑的她胸前捏了一把,意有所指的道“嘴大也有嘴大的好处么。”说完,笑着的离开了。留下的善芳羞恼不已的在他开门的瞬间,连忙躲回了床上。
    王知府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狼狈的安举人。毕竟安文远这男人蠢是蠢了点,又喜欢端着一幅道貌岸然的君子状。但是不可否认,他长得还挺俊俏的,而且向来衣饰整洁。今天呢,浑身上下脏污不堪,帽子歪了,长衫破了,鞋子还没了一个,面上被人打得几乎都要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眼睛肿成了一条缝,脖子上有几道带血的深深抓痕,腿还一瘸一拐的。
    安文远一见到王知府就扑到他面前,含糊不清的道“大人,你可得替学生做主啊。”
    “这,这,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王知府有点怒了,安举人好歹也是县府学的教员,被人揍成这样,他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安文远肿得只成一条缝的眼睛时闪过深深的恨意,“石,石志。”其时主要动手的是石志的老婆李氏,安文远哪好意思跟王知府说是被个女人打的,只能报石志的名。反正李氏跟石志是一家,石志还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堵着他不让跑。
    石志王知府看了安文远一眼,“那不是你大舅兄么”这事有点不大好管,两人是姻亲,算是家事。
    “就是他。”安文远涕泪纵横,“求大人给学生做主。”
    王知府头疼按了按太阳穴,看着被揍得这么惨的安文远,免为其难的道“行吧,我给你们调和一下。”
    然后,就调和到陆离面前,陆离扫了眼安文远凄惨的模样,没有一点同情,反而劝王知府“诶,王大人,这是他们家事,咱们就不要管了吧。”很是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家事不好管啊,管好管赖,最后受埋怨的还是咱们。”
    王知府这时候不欲与陆离争风,别说是安文远被揍了一顿,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就是被人打折一条腿,他也不会再开口了。“我这不是好心,想给他们调和一下么,本也没什么矛盾。”
    石志十分的委屈,“大人,实在不是小人下的手。是小人那婆娘,看不得安家欺负小妹和外甥女,一时情急动了手。”
    石志打的王知府都不打算管了,石志老婆打的他更不能管了。不但不管,还以一种你怎么就这么不挣气的目光看着安举人被个女人给揍了,还好意思来告状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明天七点见
    感谢在20200627 00:15:2420200628 02: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欢有味、含笑的流星 10瓶;家有猫主 2瓶;风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章节目录

凤凰于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醉舞狂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醉舞狂歌并收藏凤凰于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