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是她的血。
    蓁然
    予白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一瞬间坐起身来, 她喘着粗气, 梦中温热的触感太过清晰, 好似是上一世的真实写照,梦中人流露出的绝望, 她感同身受。
    掀开薄毯,摇摇晃晃的下床洗手,清理空无一物的手心, 用力搓着, 想要洗去一手的血腥味道, 直到把手掌搓的生疼才罢休。
    打开门窗通风,天刚刚亮,予白去院中洗了把脸, 清凉的井水打湿脸颊,清醒了几分,水中倒影着她疲惫的面容,勉强咧起个微笑。
    照例打了几遍五禽戏,放松筋骨,调理气息。
    卯时半刻,应龙恩叩门,与她一起到一耕堂用早膳。
    “鲤兄可好了些”应龙恩递给她一碗清粥。
    “好了许多。”予白接过,她清楚自个身体,难受时断不会勉强。
    “那便好, 你精通医道,平日里多注意些,补药定是要吃,昨天可把兄弟我吓惨了。”应龙恩说完,放下担心。又添油加醋的讲了苏筠昨晚种种的骇人事迹。
    用过早膳,二人分别去天甲班与地乙班上课。
    先生在上面讲着,讨论经纶据典时,予白在下方听着一语不发,也不与旁人交流,端着书,看似目不斜视十分认真,实则精神萎靡不振。
    半点不曾侧目看向卫蓁然,昨夜的梦时时在脑海中回荡,每每想到,掌心好像燃起一阵被鲜血灼烧般的痛。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午后的课上,传授医药的胡老先生曾担任过太医院院正,因胡家世代行医,胡老先生家学渊博,弟子众多,经验老道。
    予白师从闫槐笙,学医十年,行走江湖,救治病患多是以外伤,解毒制药为主,诸多疑难杂症只从师父的讲解或是书本中摄取,其经验远远不如浸淫医药几十年的老御医。
    选择医药课仅有九个人,其中便有卫蓁然与褚岚清。
    午后阳光刺目,秋老虎余威尚在,众人带着笠帽,围坐在见麟院开辟的药圃里,听着胡老先生讲解如何辨识药材,叙述其生长环境。
    讲述完,留下课堂作业,三三两两学子蹲在药圃里观察学习。
    予白独自来到药圃的边角处,她从见麟院的药圃里寻到不少只在书中见过的珍惜药草,心中稍稍兴奋。取下笠帽,从书箱取出册子与毛笔,翻开一页空白,提笔绘制药物图解。
    卫蓁然放下手中的药草,瞧着不远处的侧影。少年的侧脸在阳光下映得异常白皙,眯着眼望去,身边似乎浮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汗水从脸颊滚落,化在泥土里,纤长的手骨节分明,握着笔,认真专注。卫蓁然正出神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遮挡住她的视线。
    褚岚清站在予白身侧,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册子,字迹工整干净,药草绘制的栩栩如生,不由问道“这是苇蹄草”
    “没错。”予白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以为是班里同窗,她头也没抬回答道。
    “鲤公子对药草也有兴趣”
    册子上的字迹愈淡,予白扭开随身墨筒,一边蘸墨一边道“还好,病的久了便认识了许多。”
    偶然抬头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
    褚岚清本意是来道谢,顺便想是否能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熟悉。
    不是预想中的熟悉目光,里面只有暗暗的戒备与不安。
    予白没想到来人是褚岚清,手指微颤,饱含墨汁的笔尖落下一滴黑墨,干净的书页上,溅起一朵墨花。
    褚岚清心中激起一服说不清的遗憾,指了指她的册子,“抱歉,惊扰了鲤公子。”
    予白看着这一朵墨花,把册子合上,将笔墨都整好放入书箱,问道“无妨。褚小姐有事”
    语气疏离,是半点不想多说的冷淡,比传闻中的温和君子有些不同。予白先前见褚岚清的不适感早已消失。眼下心思烦乱,被自己不该生出的感情搞得不堪其扰。
    想到一生将囚束在命运纠葛里,一层层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令委实没什么说话的心情。
    “谢过鲤公子之恩。”褚岚清微微失望。
    “何来谢之说我好像没有帮到你什么。”
    “金簪是我娘的遗物,谢鲤公子替我找到它。”说话间,语气不由染上暖意。
    “无意之举,别再弄丢了。”予白背上书箱,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卫蓁然一直暗暗关注着闲聊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指甲嵌进掌心,待那人离开后,掌心传来隐隐痛楚,展开手掌,一道道印记赫然展现。
    课后,二人擦肩而过,皆是沉默不语。
    卫蓁然想去质问她昨日为何会生出那般想法,却又不知怎么先开口。
    予白心中更是折磨的难受,近在咫尺,低头便能闻到她身上的山茶冷香。
    她们之间,从未亲近,一直以来都是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
    三日后,临近黄昏,迎来了见麟院第一次休沐。
    舟儿来到院舍,替自家公子收拾行囊书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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