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睡前再吃一顿。
    这样孩子的作息就能和大人一样,她也就免了闹夜之苦。
    棉棉很给面子,在时月的哄睡下,小脑袋很快就一点一点的了。
    银杏出现在门外,轻声说∶“姑娘,鱼片好了,您要煮点给棉棉吃么”
    时月回头,朝她点点头,示意银杏噤声。
    然后轻轻给女儿盖上被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鱼还没腌吧,小孩儿还不能吃有味道的东西”她掩上门,声音越来越远。
    屋里,忽然翻进来几个人。
    赤金潜到门边,把那条缝隙合上了。
    白银则走到床边,轻声∶“殿下,是小世女”
    这还是慕容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自己的孩子。
    她仰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小脸胖嘟嘟,白嫩嫩的。
    “跟殿下真像”白银傻呵呵说。
    三个大男人站在床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床上的小孩。
    赤金抄起枕头∶“殿下,你抱抱她呀。”
    抱
    慕容野一愣,怎么抱
    “这样啊,您看我。”赤金抱着怀里的枕头。
    白银也鼓励他∶“小世女出生后,您都没抱过她呢”
    不能陪着孩子出生,是慕容野一件遗憾的事,他鼓足勇气,朝床上软绵绵的孩子伸出大手。
    “呀啊。”棉棉突然醒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来到这个世界四个多月来。第一次和她的父君见面。
    “她醒了。”慕容野突然不知所措。
    三个人都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但都知道孩子受惊会大哭。
    要是因此把孩她娘招来,那不完了吗
    慕容野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李时月见面
    棉棉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水,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白银拼命怂恿太子∶“您抱抱她啊”
    慕容野干瞪眼他不是不想抱,他,不,会
    “不就是抱孩子,没那么难嘛。”赤金伸着双手朝棉棉而去
    “哇”
    棉棉响亮的哭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三人。
    “棉棉哭了啊。”时月立马放下刀,解开围裙。
    到门前一看∶“咦,我刚才把门合紧了吗”
    屋里烧着炕,她不可能把门关紧的。
    难道是风
    “怎么办”
    “想法子啊”
    屋里的三个人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有了,快”白银忽然提议。
    时月推门一看
    屋里空空如也,窗户也合得紧紧的。
    “什么啊。”时月皱眉,将窗杆支起来,留了足够的缝。
    屋里烧着炕,关得严严实实的会一氧化碳中毒的。
    她不可能那么粗心啊。
    棉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月将她抱起来,探了探小孩的额头∶“怎么啦小丫头,被梦靥着了吗”
    窗外三人紧贴着冰冷的砖墙,赤金趁机比划∶“殿下看清了吗,姑娘是这样抱孩子的”
    “你还说快走”慕容野瞪眼,有点心塞,他也想抱抱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时月忽然回头,疑惑地看着某个角落。
    棉棉哭累了,趴在娘亲的肩膀上,流着口水睡着了。
    小季益在门外探头∶“妹妹哭啦”
    “妹妹可能是做梦呀。”时月走过去,摸了摸益儿的头。
    “益儿,刚才刮风了吗”
    小季益想了半天,摇头∶“没。”
    时月只当自己是太累,太多疑了∶“没事了,写作业去吧。”
    当晚,时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十六提了带银杏回去过年的事。
    银杏的脸先是一红,接着惨白∶“我,我不跟你回去。”
    “为什么”十六放下筷子∶“月见都答应了”
    “奴婢十四岁就跟在姑娘身边,夫人说到死也不能离开姑娘。”
    “现在姑娘一个人在楚国受难,我我不去别的地方。”银杏撇着头。
    “没让你去别的地方啊,我们我们过完年还会回来的。”十六想去抓她的手,被银杏甩开。
    小季益看着他们争执,连吃饭都忘了。
    “别光顾看,快吃。”时月将汤一推∶“喝的时候小心鱼刺哦。”
    小季益听话得小口小口喝汤。
    然后时月拍拍银杏的肩∶“你做得很好了。”
    “可是银杏,你忘了姑娘跟你说过什么”
    “我们离开卫国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奴婢,应该要有自己的人生。”
    银杏鼻子一酸∶“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没不要你啊,怎么可能。”时月安抚道。
    银杏是家生子,全家都是丞相府的奴婢,生下来就被告诫要一生侍奉主人家。
    她们顶好的也就是年纪到了,配个前院的小厮,再生子生孙,世世代代还伺候主人家。
    十六不一样,他有国籍,有家人,家里有屋有地,嫁给他银杏就彻底脱了奴籍。
    当然也无法再伺候时月。
    银杏越哭越伤心,连十六也后悔,是不是不该提这事。
    时月和他对视一眼,双双放弃。
    “好了好了,这件事先不提,先吃饭吧。”时月拍板。
    饭后,银杏收碗去洗,顺便把大家换下的衣裳都洗掉了。
    十六坐在廊下编筐,边编边唉声叹气。
    时月经过他身边,拍了拍十六的肩∶“小师叔。”
    “月见啊。”十六削起竹篾有气无力。
    “棉棉呢”
    “在屋里睡觉。”时月捡了个板凳坐在他身边,顺便望向房间窗户。
    屋里点着灯,有任何异样她都能看见影子。
    “银杏带益儿洗澡去了,咱俩说说话”
    十六点头∶“好啊。”
    屋里,赤金蹲在地上,像下午一样潜伏了进来。
    “殿下,下来。”
    慕容野从窗外一跃而入,被白银压低身子。
    他指了指蜡烛,做口型∶“影子。”
    慕容野简直气急败坏,他作为生父见个孩子都要这样偷偷摸摸
    “属下听说,十六要带银杏回郑国过年呢。”
    赤金悄悄说着他听到的消息∶“他俩要是走了,姑娘不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
    白银接口∶“到时候殿下来了,不就刚好一家团聚”
    “嘿嘿嘿。”
    这兄弟俩相视一笑的时候,慕容野已经成功抱到了自己的女儿。
    棉棉脚上多了一串小铃铛,还好他发现及时,抱起来瞬间捂住了小铃铛。
    小丫头的脚真是太小了,踩在他手心里,令人没由来的,心头一涨。
    慕容野绷紧了半年多的弦,总算松了一点。
    真如李定邦所说,他女儿又软又香。
    赤金和白银围上来,发出艳羡的声音∶“小世女好漂亮。”
    慕容野抱着女儿,突然萌发出现身留下来的想法。
    屋外,时月和十六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她站起身∶“那我先回屋了,棉棉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行,去吧。”十六笑着挥手,哼着小调编筐。
    时月又一推门
    像上次一样空空如也。
    她环顾一周,将视线放在女儿的被子上盖得歪歪扭扭,像是有人动过了。
    时月皱眉,打开窗户朝外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恰在此时,棉棉边哼唧边扭着身子,居然在梦里自己翻了个身
    时月跑回去看,惊喜道∶“呀,学会翻身啦”
    那么被子的凌乱,也有可能是小棉棉翻身导致的。
    时月狐疑地望着屋里。
    慕容野又一次逃脱了时月的视线,回客栈途中忍不住勾起嘴角。
    女儿很可爱,他开始期待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了。
    赤金他们苦着脸∶“您伤还没好全,这种翻墙头的事还是少做吧。”
    “是啊,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白银嘀咕。
    他俩的主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省心
    “聒噪,”慕容野斜了他们一眼∶“孤还死不了。”
    随后几天,他又在不同时段,用不同法子引走棉棉身边的人,潜入女儿房间看她。
    偶尔有几次也会撞上棉棉醒着,这小丫头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居然快快乐乐地和他们玩了起来
    以至于有一次时月回屋,发现棉棉朝着一个角落咯咯咯笑得十分开心,还以为她是不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有这么一天,慕容野照例来看女儿,发现棉棉的小床上还睡着一个小男孩,俩孩子抱在一起,睡得很香。
    小男孩半搂着棉棉,女儿也很依赖地抵着哥哥的小胸膛。
    慕容野心忽然像被扎了一样,提前体验了一把十几年后的无能狂怒。
    他悄悄把女儿抱起来。
    经过数次相处,棉棉对他的味道已经很熟悉了,半梦半醒之间,轻轻拱着慕容野的胸膛。
    他轻笑∶“孤是你父君,不是你娘,认错人了。”
    低头一看,床上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眨巴眨巴眼,明显愣了一会。
    “妹妹有坏人啊啊”
    赤金他们来不及去捂小季益的嘴,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
    时月他们抄着东西堵在门口。
    好啊,那个怪物终于又出现了
    六个人的视线,两两相对。
    银杏手里的木棍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失声尖叫∶“殿下”
    慕容野姿势熟练地抱着女儿。
    男人高大的个子显得屋里有些逼仄,小小的婴儿趴在他肩上,有种老父亲般的慈祥。
    时月只愣了一瞬间,用烧火棍指着他∶“把棉棉给我放下来”

章节目录

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Arkin2799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Arkin2799并收藏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