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入了火场。
    慕容野闯进去,很快冲上二楼,火舌舔舐着房梁屋顶,眼前全是浓烟。
    “咳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仿佛指引,他在一片火光中找到了齐雪。
    “你这是在干什么”
    齐雪脸上覆着面纱,回头∶“你不是不管娘了吗”
    慕容野将她背起来,着火的横梁忽然砸落,就在刚才她坐的地方
    “砰”一声,火星四溅。
    慕容野在火海里寻找着方向,齐雪伏在儿子肩上∶“野儿,娘不会害你,娘永远不会害你。”
    “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她薄情”
    齐雪一边咳嗽,一边用微弱的声音不停地说∶“她能给你生孩子,以后也能给别的男人生,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慕容野充耳不闻,可那声音仿佛魔咒,回荡在他耳边。
    “娘只有你了呀”
    “轩辕氏抢走了娘的一切,还抢走了你。”
    “野儿,娘只有你了,你不理娘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雪捶胸顿足,在慕容野背上不停挣扎。
    “你让我死了吧死了吧”
    火场原本就又热,又绝望,她的哭叫加剧了这一切,慕容野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你想死”
    齐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理娘了,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昨晚慕容野头一次对她放了狠话,说她再插手太子宫的事,便不再见她
    齐雪慌了,思来想去这一切都是从那个叫李时月的女人出现以后,就全变了。
    “你想死”慕容野又问了一遍。
    慕容野将她放下来,二人就在着火的楼梯口,一个坐着,一个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头顶的横梁被烧得不停掉火星子,烫在两人身上,燎出了痛苦的水泡。
    齐雪忽然感觉不好,抓住慕容野的袖子,失声尖叫∶“你要把我放在这里”
    这一刻,齐雪慌了。
    慕容野如果真丢下她,她真的会死在这儿的
    火星不停地掉,空气愈来愈稀薄,齐雪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咳咳”
    “你不是想死吗那我们就不走了”
    “就像你点燃了星华宫,要带着孤一起死的那一夜”
    慕容野双目如炬,涌动着痛苦和疯狂。
    轩辕氏嫁来卫国那一日,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贫穷的卫国百姓用好奇又艳羡的眼神看着轩辕家的嫁妆队伍。
    她带来的东西,她穿的衣裳,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精致华美。
    小慕容野也不例外,他被齐雪牵着,站在阴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齐雪问他∶“喜欢吗”
    护送轩辕氏嫁妆的马又健壮又漂亮,小慕容野老实点头∶“喜欢。”
    齐雪的脸忽然变得扭曲,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你喜欢她什么你不许喜欢她”
    “她就是贱人抢走了你爹的贱人”
    “以后她会生很多小贱种,来抢走你的地位,抢你的衣裳,抢你的木剑”齐雪疯狂地扒拉着儿子,将他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扒拉得乱七八糟。
    “你要恨她,你要恨她记住了没有”
    小孩儿抽噎着∶“记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齐雪问。
    “要恨她”
    “大点声”
    “要恨她”
    慕容野看着齐雪,忽然笑出声∶“你说,孤这些年是不是做得很好”
    “轩辕氏十几年无所出,孤一步一步,坐稳了身下这把椅子。”
    “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忽然扭曲了表情∶“可是你依然贪心不足你还想插手孤的一切,包括孤的女人和孩子”
    齐雪听懂了∶“你为了那个女人,忤逆娘”
    “现在还要跟娘一起去死”
    “野儿,娘这么多年受的苦,可都是为了你啊”
    慕容野往后一坐,笑了几声∶“无妨了,为谁都无妨了。”
    “一起死吧。”
    齐雪看到他这模样真的怕了,直起身子不停拍打着慕容野∶“你说什么死”
    “你还没有登基,娘还没有做太后,还没杀了轩辕氏,你怎么能去死”
    “你起来你给娘起咳咳起来”
    慕容野岿然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想起了齐雪拉着他去死的那夜,星华宫一片火海,火舌舔舐着皮肤,浓烟熏得眼睛疼。
    不停地咳嗽,眼泪流个不停。
    他也像这样哭着求齐雪,想活下去。
    齐雪沉浸在自己的疯狂里,不停谩骂所有人,压根不管他的死活。
    直到救火的宫人闯进来,将他抱走。
    意识昏昏沉沉,齐雪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
    最终,全部消失。
    景庄真的熬了一夜,顶着两只大黑眼圈跑来交差。
    时月连忙让宫人给他泡杯茶∶“先生不用这样急的,我不急着用啊。”
    这么多管道,光烧陶管就要好久了,第一次做工程类的建设,她想精细一点。
    景庄作了一揖∶“是在下太激动了,突然有了不少想法,生怕时间长了忘记,干脆来见您。”
    时月笑∶“公子机果然没看错人,景先生是个认真的人,可以共事的人。”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容貌真可说倾城,微微一笑,天地顿时失了颜色。
    景庄避开眼∶“时先生先看看图吧。”
    地图被展开,景庄用木炭画出了最初的路线。
    “细线直接连着收集点,接着汇集至一处,以一街或是一坊计,一同送到四条大管,再一起送到城外,这里。”
    景庄的手指点了点终点。
    时月点头,但她还有些不理解,又问了很多细节。
    景庄一一解答,二人一直商量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时月道∶“好,我将图纸再看几遍,到时候派人通知您。”
    景庄跟着站起来∶“那在下先告辞了。”
    “辛苦先生跑这一趟。”时月微微一笑,请宫女送他出去。
    又对小黑铁说∶“小黑,你送景先生回去。”
    “诺。”小黑接命离开。
    不知不觉,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时月坐得腰酸背疼,弯腰慢慢卷地图,满脑子都是动土选址。
    银杏急匆匆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能出什么事啊”时月的思路忽然被打断,慢腾腾问。
    “扬雪院走水,殿下殿下被烧伤了”
    “啊”
    时月惊讶∶“你把话说清楚,谁在哪里被烧了”
    “殿下呀太子宫大乱,您快回去看看吧”银杏急得不得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
    时月低声骂了一句,转向银杏∶“快去跟王后娘娘借车啊,否则等我们走到太子宫,他都”
    他都得凉了
    片刻后,时月从马车上下来王后特权真不错,还能在深宫跑马。
    太子宫果然大乱,太医、宫女、面生的侍卫进进出出。
    齐松烟站在门口指挥∶“还不把血水端出去倒掉”
    “牛老太医呢还没进宫吗再派人去催”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时月歪了歪脑袋,抬脚走进去。
    有些宫人认出了她,迟疑道∶“姑姑娘”
    时月让她们去忙,走到了门边,作势要进去。
    齐松烟拦着一条手臂∶“太医正在给殿下治伤,你不能进去。”
    时月看了一眼,起码八个太医
    好家伙,慕容野不会真要死了吧
    “好,那我不进去。”时月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无情”齐松烟跺脚。
    时月觉得好笑∶“我怎么冷血无情了,不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吗”
    齐松烟瞪眼∶“殿下遭了这么大的难,你连哭都不为他哭”
    时月认真想了一下,慕容野要是这会儿死了,她肚子里这个就叫遗腹子。
    那她就得代孩子给他披麻戴孝,是得哭几声。
    “人还活着,我哭什么”
    齐松烟∶“”
    “等殿下醒过来,我会将你的话全跟他说,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你随意。”时月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腰不太舒服。
    牛老太医被赤金和白银架着跑进来∶“哎哟,老夫的鞋要掉了”
    赤金急得不行∶“到了到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时月一瞧,两人跟刚挖煤回来似的,赤金的头发都烧掉了一截,整个人散发着糊味。
    牛老太医扶稳发冠,带着药童进去了。
    仿佛完成了终极任务,赤金两兄弟忽然脱力,坐在地上不停喘气。
    时月让银杏端水过来,上前说∶“换个地方坐,坐地上容易岔气。”
    赤金双眼迸发光彩∶“您、您回来了您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子宫总算有主心骨了”
    齐松烟送水的动作一顿明明刚才都是她忙里忙外的
    什么叫李时月回来才有主心骨啊
    时月掩嘴笑∶“可不敢贪功,我也刚来不久,刚才都是这位烟姑娘忙的。”
    齐松烟不禁挺直腰板明明她更适合当太子宫的女主人。
    赤金和白银对视一眼,白银道∶“烟姑娘还是回去吧,太子宫有二姑娘,你这是僭越。”
    齐松烟像被人照脸扇了一巴掌∶“你们”
    门忽然被打开,牛老太医探头∶“谁进来帮老夫一下”
    赤金兄弟刚要站起来,齐松烟立马毛遂自荐∶“小女学过几年医术,粗通岐黄,让小女进去帮您吧。”
    时月压根没有竞争的想法,血肉模糊的场面她不想看。
    牛老太医看了她一眼∶“你不行。”
    “二姑娘,还是你来吧。”
    齐松烟的脸一下就扭曲了∶“老太医要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我懂些医术”齐松烟指着时月∶“她才什么都不懂若是治差了,可是你的责任”
    牛老太医皱眉∶“哪怕二姑娘进去了,也是老夫亲自给殿下治伤,治得怎么样关别人什么事”
    “老夫就直说了吧,这事儿只能殿下的女人来,不适合黄花闺女”
    所有人∶“”
    老太医,你把话说清楚,这事儿是什么事儿
    时月死死扳着门框,还是被牛老太医一把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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