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尾巴。
    “这个是判断鲜血来的方向和距离。”
    “甩落,溅落,滴落的形态都不一样。”
    时月一个个动作演示,甩落的血花尾巴长,溅落的尾巴短并且会往下流,滴落的血迹基本是圆圆的。
    惊感到十分惊奇,连连点头,将时月的每次演示都记在了心里。
    时月又整个手浸进了鸡血里,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血液一滴滴打在地上。
    她让太子也试试,但慕容野嫌脏,脸顿时就黑了。
    “那,惊先生试试吧。”时月把碗递给惊。
    惊是十分愿意的,刚伸出手,碗就被慕容野夺走了。
    他蘸了一些,朝前走了几步,然后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不停地擦手。
    两行血花并列,时月指给惊看∶“殿下比我高很多,所以他的血滴下去,边缘的花瓣就开得大。”
    “这个可以用来判断受伤人离开的方向,受伤的位置,甚至是身长。”
    她研究了下慕容野创造出来的那行∶“咦”
    “那人好像和殿下差不多高哩。”
    由于没能如愿找到衣服的线索,时月陷入了破案的僵局。
    她怀疑李燕玉,可是没有直接证据。
    李燕玉从案发以后一直被押在司寇府里这不是因为有罪,而且她不想回李家。
    因为她知道,从向田司寇指证李诗兰以后,李家就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回去就得挨羞辱,而她已经受够了羞辱
    宁君世子跟田司寇打了招呼,李燕玉在司寇府有自己的一间屋子,条件还可以。
    这一日上午,李燕玉正在屋里削竹篾。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有田司寇的大声呼喊。
    “你们抓本官干什么赤金你抓我干什么”
    赤金
    李燕玉腾地一下站起来,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好看见田司寇被太子宫的人声势浩大地拖走。
    司寇府的小吏全围着看,赤金扯着嗓子喊∶“都看着啊这就是故意妨碍查案的下场”
    妨碍,查案
    李燕玉心里一个咯噔。
    赤金吼完,朝附近扫视了一圈,然后完成任务,走了。
    司寇府的官吏都吓坏了,纷纷讨论田大人到底哪里妨碍查案了
    有一个小声说∶“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早上”
    “闭嘴闭嘴赤金大人还不知道走远了没,你脑袋不要了”
    “是是是,下官新来的,不懂规矩”
    大家议论了一会也没个头绪,纷纷回了自己工位,只有那个新来的,借着出恭的由头,跑出去了。
    李燕玉合上门,手心冰凉,心乱如麻。
    赤金左拐右拐,回到停在街角的车旁。
    “殿下,属下回来了”赤金兴奋极了,被车上的慕容野冷冷削了一眼。
    他的指头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时月伏在他膝上,睡着了。
    赤金挠挠头,安静地闭上了嘴。
    慕容野摸着她的长发,看向车外∶“说。”
    “田司寇已经抓起来了,混进去的兄弟也回来了。”赤金难掩兴奋,说得眉飞色舞∶“网已经架好,只等鱼儿自己跳进来了”
    膝上的李时月忽然动了动,呢喃了一句什么。
    慕容野没听清,俯身∶“什么”
    “亮”她翻了个身,一头扎进他腰间。
    一整夜没睡,时月都困傻了,下意识想躲避白天的光。
    慕容野浑身一僵,摸着她长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殿下殿下”赤金在外面小声呼唤。
    “我们现在怎么办”
    抓田司寇,是因为昨天他和慕容野「打赌」,如果李诗兰不是凶手,慕容野就让他「被问一问」。
    这事儿本来是两人口头的争执,田司寇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抓他
    慕容野声音有些沉∶“不急,熬着他们。”
    既然没有线索,那就自己把线索诈出来
    熬到那鱼儿受不了了,自己会跳出水面的。
    “那属下派人盯着”
    “嗯。”慕容野应声,温热的手覆在时月的双眼上,为她挡住了白日的亮光。
    柔软的睫毛轻轻蹭着掌心,慕容野的喉结一滚。
    “回宫。”
    与诈田司寇同步进行的,是李家对李燕玉屋子的搜查。
    李定邦连夜赶回来了,李锦乐一天一夜没睡,困得像具死尸,一回来就飘去睡觉了。
    但是李燕玉的屋子干干净净,没什么也搜不出来。
    小竹跪在门边,低着头瑟瑟发抖。
    林氏在李燕玉屋里转了一圈,责问小竹∶“你可要老实交代”
    小竹的声音特别委屈∶“姑娘自那日进宫后,再未回来,奴婢哪知道”
    “您到底在找什么若是奴婢知道,或许可以帮夫人找找”
    林氏对小竹不抱什么希望,小竹忠诚得很,对李燕玉忠诚得很。
    搜屋的人如潮水一样褪去,等到人走光了,小竹悄悄松了一口气。
    同时祈祷她们姑娘,一定要好好的呀
    因为没有成果,林氏很不高兴。
    李定邦扶着她的手,母子两个在花园里散步。
    母子两个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林氏先说了公子嘉的死,又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当然还有时月怀孕的事。
    “定邦啊,殿下看重你,你不如进宫去看看你妹妹。”
    “若是可以,将她带回来吧。”
    “月儿一个人在宫中,阿娘实在不放心,做梦都是她受委屈了,冷了,饿了的。”
    林氏说着,悄悄拭起泪来∶“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娘,这会儿得多害怕”
    李定邦沉默了一会∶“月妹那孩子,没准真是殿下的。”
    “什么”
    林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捏住脖子的鹅。
    她一把攥住李定邦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叫没准真是殿下的孩子”
    “车婆婆和英娘,给时月送过一坛酒。”
    李定邦说着自己的怀疑“陶罐上画了李家的家纹,而那只罐子儿子在殿下帐里见过。”
    对桑村的人来说,刻有封主家纹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拿去送人的,所以李定邦觉得那酒,应该是妹妹自己拿去给太子的。
    不过也仅仅是一坛酒而已,所以他当时压根没留意。
    如今回想起来,在回濮阳前一晚二人没准见过。
    或者还做过点别的。
    李定邦了解太子,若非确定是自己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执拗的。
    “”
    林氏花了特别久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真的”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问了李定邦一遍。
    若女儿腹中的孩子真是太子的,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倒不是她想攀高枝,而是女儿这么小就未婚先孕,一辈子的路真是太难了但有了孩子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尤其她外孙儿的爹,还这般显贵
    李定邦点头“儿子会亲自去问殿下,再确定一下。”
    压在林氏心头多日的石头终于有被搬开的症状,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一般“好,好”
    “定邦啊,你可真是救了为娘了”
    林氏锤着心口∶“阿娘这几日一想起你妹妹的事,这个心就跟刀割一样”
    “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苦难。”
    李定邦也难得展颜,宽慰了林氏几句。
    两人走到院子外,时月不在家,诗兰的屋门微掩,阿菊正在照顾她。
    “诗兰这丫头也命苦。”林氏摇摇头“她娘去的早,从这么大点就在我屋里养。”
    林氏比了个怀抱的姿势“锦乐从小就能吃,经常抢诗兰的,她从来不哭、不闹。”
    “后来有了时月,我更没精力顾她了。”林氏也挺后悔,若她能和诗兰亲近一点,也不会害她什么都不敢说。
    “兰妹的案子算是查清了吗”李定邦问。
    “诗兰的案子是查清了,但公子嘉的死”林氏皱起眉,又摇摇头“昨日月儿请我和声雁夫人一同去王后那。”
    “叫我们辨一根红白色的纱线,说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是找出凶手的关键证据。”
    林氏对儿子说了今日的事,末了说“可惜阿娘实在看不出。”
    “今早时月派人来说,有可能料子和那个诗兰以前跳舞穿的红白裙,和那个有点像。”
    李定邦其实不记得大妹穿什么跳舞,但不影响他附和∶“嗯。”
    林氏叹了口气∶“那料子虽然少见,濮阳城穿的起的人家也不少,阿娘就给你妹妹们做过很多条。”
    林氏说着,表情忽然跟见了鬼一样。
    “阿娘,怎么了”李定邦问。
    “走,跟阿娘回燕玉屋子里看看”林氏掉头就走
    小竹正在收拾搜查的残局,夫人林氏又回来了,她吓了一跳,笤帚一下掉在地上∶“夫、夫人”
    林氏在李燕玉衣柜里翻了半天,问小竹∶“我给你们姑娘做的那条红白裙呢”
    小竹两眼瞪的像铜铃一样∶“什么裙子”
    “大胆”林氏柳眉倒竖∶“那日进宫前,还是你亲自准备的衣箱,现在装作什么不知道”
    “还是要我将你卖去那下贱腌臜地儿,你这贱婢才会说实话”
    小竹一下跪在地上∶“奴婢想起来了奴婢想起来了”
    “那裙子是姑娘宫宴上表演用的自然自然是穿进宫了呀”
    “穿进宫了”
    “两条都穿进宫了吗”
    那裙子老早就做好了,是给李诗兰做的,后来进宫表演的人选换成了李燕玉。
    诗兰已经十九岁了,李燕玉才刚满十五,二人高矮、身材截然不同,裙子的尺寸当然要跟着改。
    但是改来改去都不合身,林氏索性让裁缝比着原来那身,重新做了条一模一样的。
    所以那条红白色的裙子,其实有两条。
    “姑娘她”
    小竹浑身抖个不停∶“当真都穿进宫了,两条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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