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热情,可是却从来没这般疏离冷淡的。

    白女滢垂下眼想了想,当年要不是纳番悲惨遭遇,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那年,她的亲哥荒唐,跟苏侍郎的儿子喝酒打赌,结果把自己当做了筹码,最后惹得苏侍郎上门提亲,媒婆彩礼一道送进了白府。

    当时她一心恋慕赵恒,见到那些彩礼和说亲的婆子,当场就抬起下巴断然拒绝了。

    苏侍郎性情倨傲,亲家又是不可一世的怡王,知道这事儿后,当场就去了白府上前踹翻一名守门的小厮,勃然大怒,“瞎了狗眼,你们白家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会唱个曲儿,还真拿着自己当成什么才女贵重人物了不识抬举”

    白女滢的父亲回来,听说了这事儿,又不敢跟苏侍郎对抗,只是将将一腔怒火瞄准白女滢的母亲向氏,“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不识好歹,什么身份啊,整日跟着赵公子跑,还敢拒绝苏大人。”

    “不会说话,便不说话,惹得苏大人这般来府上闹,整个京师都知道咱们白家被苏大人给欺负了,让所有人看我白家的笑话。”白女滢的父亲不由分说地指责向氏。

    白府的主母李氏平日里被白女滢的母亲抢了风头,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把所有的嫉妒和不甘,通通发泄在了向氏头上,彻彻底底的耍了一回主母的威风。

    看着向氏落得这个境地,白女滢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泪水。

    随后,秦家二房长子对她一见钟情,当时秦家又是大族,在这个大梁是无人敢招惹的存在,白女滢左右权衡,选择了秦谊。

    只是不想打脸来的这般快,和秦谊大婚不过几年,子嗣都没有,秦谊就命短病逝了。

    白女滢抬眼扫了一眼端坐在梳背椅上的赵恒,眉目俊雅,正微侧了头用茶,全然一副权臣的模样。

    现在的赵恒作为大梁的都督,权势滔天,像是天边的太阳,让人不敢逼视,就算是皇家见了他,也要避让几分。

    白女滢紧紧攥着手掌,心里极不是滋味,像是诛心一般。

    明明该是她的,明明她才是赵家的儿媳,如今却成了寡妇,亲哥哥出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简直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白女滢见赵恒这般冷淡,已经对赵恒是否对她还有感情不抱任何幻想,只想着在莫氏身上做些文章,盼着打动莫氏的心。

    不管如何,现在要赶紧跟秦家彻底割袍断义,日后能攀上赵家这个大树,然后慢慢图谋。

    她这辈子,整日为了旁人真是做够了。

    她现在只想考虑她自己的前程,再也不顾惜任何人。

    三人在雕着石榴纹的圆桌前落坐,白女滢看了看莫氏,笑道“今日洛水来了新的画舫,瞧着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一边游湖一边赏月品酒,夫人您说呢”她现在极力想着哄着莫氏,知道莫氏是极喜欢画舫的,所以有其所好的说了游湖。

    “嗯,倒是有趣,游湖”莫氏笑了笑。

    见到莫氏这般,白女滢心中欢喜,不由多喝了几口茶水。

    莫氏笑着跟白女滢说了几句话,而白女滢不住地拿着眼睛往赵恒身上瞄。

    可是赵恒对白女滢依旧十分疏远的状态,白女滢叹了口气,若是换做以前,她还能跟赵恒说道一番,只是现在却是极为不同了。

    白女滢沉默了半晌,忽然朝着赵恒道“知道都督喜欢水丞,这次刚好嫡长兄得了一件蓝玻璃四方水丞,不知都督可喜欢”

    说着,白女滢就差人将那件水丞取过来。

    那蓝玻璃四方水丞的肚儿极为广阔,在瓶口又雕着些四卷荷叶,瓶底铺着一层白粗瓷,的确是水丞中的精品。

    赵恒泯了一口茶,看了白女滢一眼道“大梁蓝玻璃产量有限的紧,皇家无此奢侈品。”

    他极为讨厌女子主动往他跟前贴,他薄唇一动,要说什么却被母亲莫氏扯了扯。

    现在他们赵家的确是权势滔天,可是白家却也不是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比如白女滢的嫡长兄白行简,就是名将兼明臣。

    彻底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好处,多多少少留点体面,指不定日后还能用到。

    赵恒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旧年岁的赵恒,也不想莫氏那般束手束脚。

    他若真想除掉白行简,不难。

    只是轻易除掉了,就打草惊蛇了,棋子就要用在正当处。

    “母亲,朝里还有事。”赵恒朝着莫氏行礼后,就款步出了门。

    “他是极忙的。”莫氏尴尬的笑了笑,她这个儿子乾纲独断,又清冷寡淡,白女滢这样的女子若是先前也便算了,可是偏生又嫁给秦家丧夫的。

    平白来了寻求一二分的帮衬也便算了,可是若是起了旁的心思,就惹人厌恶了。

    白女滢看着莫氏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好,便识趣的告退了。

    这边,赵恒在长街上走着,看着道路两旁的布庄、酒楼、金玉器铺子,到了城西的一家叫明心书斋的铺子,里面的掌柜热情的推荐几本子刚刚完成制版的新书。

    赵恒闲来无事,也便进了书铺子逛了逛,里面一群少年在看书,还有几个准备考科举的秀才在角落里看书。

    掌柜看赵恒衣饰华贵,自然揣测着赵恒是派头大的人物儿,索性笑着走过来,捧着一本书,“公子请看,这是咱们新封的长乐郡主亲自画上的莲瓣纹,工笔极为巧妙。”

    “哦秦三小姐”赵恒听到这话,忽然起了兴趣。

    扫了一眼书卷扉页上的莲瓣花纹,不由勾了勾唇,朝着掌柜道“但凡秦三小姐画的,全部包起来。”

    姚管家听到这话,硬着头皮掏出了银子,心里却是一阵恶寒,怎么就忽然全买下了

    就是寻常的话本,明明是赵都督嗤之以鼻的东西

    “都督,是都送回府里”姚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送到郡主府”赵恒上马,扬鞭直接朝着玉绵的府邸去了。

    姚管家一摞摞地往马车上搬书,半晌累得边擦汗,边道“怎么去了趟兵部衙门,听了兵部尚书一顿胡扯什么心上人,就这般殷勤了”

    莫非是看上了

    姚管家心里一惊,手里搬着的一摞书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等到赵都督来了玉绵这里,被白女滢撩拨的那股烦闷气儿才消了下去。

    单是看着府邸,乌云遮月,灯光映照,都觉的有些心旷神怡。

    待进门,只见玉绵趴在地上,左袖上浸了血水,小心地给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小猫儿包扎,也不看来的人是谁,直接道“田翘,把桌上绿瓶子拿过来。”

    赵恒头一回被人使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听得玉绵轻柔宛转的声音传来,“快些这般磨磨蹭蹭的。”

    “你再说一遍。”一声清冷但是蕴含杀气的声音传来。

    玉绵吓得一哆嗦,慌乱地转头,道“都督怎么来了”

    赵恒饶有兴趣地靠在一侧的屏风上斜斜看着玉绵,刚要回话,却见玉绵早已经趴上去又给那小猫儿包扎受伤的左腿去了。

    在他跟前,这个小东西总是笑容楚楚,再不然就是一派天真烂漫,可是此刻却极为认真,像是一个医者对待病人一般。

    且包扎手法极为熟练,明显是经常给那些受伤的小猫小狗包扎的。

    “为何会照顾这些小东西”赵恒横斜看着玉绵,大发好心地用了个手势,指了指那只受伤的小猫儿。

    那小猫蜷缩着,因为包扎受疼的干系,抓的玉绵手背上的血痕一道一道的。

    “先帝在世时,都督不顾士兵具有传染性的疥疮,毫不避讳地给照顾士兵。”玉绵打完最后一个结儿,朝着赵恒笑道“我不过是照顾一只流浪小猫儿,比起都督,差的远了。”

    赵恒微微挑起眉,目光里带着探究,随后转过身来,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修长的指节在她软软的唇瓣上轻轻一按,声音带着威逼性道“你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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