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着那,其实并不属于她的惊心魂魄。
    蝗灾这是千百年来一直困扰着百姓们的问题,艰难且少有解决办法,眼下,九江就面临着这个困难。
    头疼的让人想死。
    毕竟,不说半奴隶半封建的眼下了,便是程玉那个时代,对成了规矩的蝗灾,都没什么太好的解决方式。
    除了
    “鸭子”苏啄瞪圆了眼睛,猛地撑桌子站起身,他惊讶道“钰娘,你是不是说,你要给我鸭子”
    他讨的是主意,鸭子什么情况
    “对啊,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已,鸭子和百姓都很重要,都挺着肚子长着嘴嘛。”程玉耸耸肩,“吃呗”
    “吃吃什么”苏啄怔住,骇然道“蝗虫吗”
    “对啊,蝗虫能吃粮食,人为什么不能吃蝗虫晒干了吃,磨碎了吃,煮熟了吃,蒸透了吃,草根树皮,观音土掺水都能咽下肚,蝗虫怎么了你看不起人家吗好歹那是肉食”程玉扬起眉头,“蝗虫什么的,说白就是蚂蚱,谁小时候没抓过烤过,都吃的满嘴喷香儿,怎么人家一聚堆儿就怕了,下不了嘴了,哪有那个道理”
    “趁着蝗虫不多,没聚集成规模,一扫一个空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招儿,是人工扑杀、是壕堑掩埋、是篝火诱杀,反正早除早了”
    她断然道。
    其实,早在年初三、四月,天还没下雨的时候,程玉就已经下令让玉柳乡的佃户们据虫除卵,想把蝗虫扼杀在萌芽之中,可惜效果不太明白,便又垦荒除蝗,把能滋生蝗虫的菏泽之地,全部开发成农田,且种植过程中不断消灭虫卵,同时在开荒的时候种蝗虫不食的豆类植物
    经历史验证,在没有大规矩药物干涉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是很有效的,只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而九江,着实太忙了
    旱啊,涝啊,疫啊,又是挖渠,又是筑堤,还要组织人宣传防疫,说真的,这一年,九江系官员忙的连孩子都没时间生,哪有闲功夫挖虫子啊
    就算清清楚楚的知道,预防肯定有用,多下功夫日后少受罪,但是,就九江这情况,火烧眉毛的局面了,他们只能且顾眼下。
    “旁的都处理的差不多,如今该专心准备除蝗了,我明儿弄个折子,把我知道的几种除蝗法都写上,你替我交给苏伯父,让他开始着手办吧。”程玉叮嘱道“年前我就让玉柳乡开始稻田养鸭,一茬一茬的孵蛋,如今将将养了上万只,但凡蝗灾没形成大规模,飞一路吃一路的,这些鸭子都能用上。”
    “一只鸭子,一天都吃上百只蝗虫,又不用人力捕捉,挺好使的。”
    尤其,一边除虫,一边养鸭,过年的时候,还能给老百姓饭桌上添道荤菜,在和算不过了
    程玉笑眯眯的,拼命给苏啄推荐她的鸭子。
    毕竟,她养了那么多那玩意儿要喂啊,吃的贼多啊,大规模养还容易得病,她真的很痛苦啊,哪怕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但,谁爱要谁要,她白送啊
    “真的,有用吗”苏啄怯怯的问。
    “当然了,我那都是好鸭子”程玉愤愤。
    苏啄
    “好好好,我信我信,钰娘,这样吧,先写折子,我回去跟我阿父商量一下,咱们琢磨出个章程来,尽早处理,越快越好。”苏啄起身。
    毕竟,蝗虫这东西不等人,人家越长越大,越飞越高的,着实拖不起啊。
    “行,我马上写折子,你等一会儿。”程玉轻声,起身进屋,准备笔墨笔砚。
    苏啄默默跟着她,帮她磨起墨,正式行动起来。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程玉和苏啄上了书,苏冼接了令,九江一系飞快动作起来,很快,时间到了七月金秋,四野处处稻香谷熟。
    田间地头,百姓们拖着麻袋,拎着耙子,忙碌地奔波着。
    “哎哟,老四,你抓了不老少啊,是打算跟官府换黑面儿,还是自个儿留着”树荫下,乘凉的老人朗声唤着。
    “老舅,歇着呢”抗着沉重,且不断蠕动的麻袋,叫老四的农夫扬着黝黑脸庞,憨厚的应声,“我抓了两个时辰,就得了半麻袋,这么点东西就不换黑面儿了,那一捧两捧的不当事儿,到不如让我婆娘煮了,自家磨起来,不管喂猪还是家吃的,都挺好”
    程玉上书治蝗,苏冼很重视这个,虽则调不出太多人手,但确实狠抓了起来,从治蝗免役,抓蝗免税,到一麻袋蝗虫换两棒黑面儿,九江一系竭尽全力,终于阶段性的,把蝗虫灾难压制到了一个可控范围。
    “唉,咱自家磨的,到底不如官府给的香,没油没盐的吃着牙碜儿我听说官府给的都是拿大油炸过的哩。”宋老舅抹着下巴说。
    经了一年多大旱,九江粮仓不丰,又要赏粮驱百姓除蝗,便用一半糙米,一半蝗粉掺着,当然,那蝗粉是拿油炸过的蝗虫磨的,吃起来喷香儿。
    至于哪来那么多油自是程玉寻的植物油,又有风轮相助,无需人力操作,当然多了。
    “老舅,这大荒的气候,往年都要卖儿卖女的,如今还能混个饱肚儿,香不香的,有个甚重要”老四嘿嘿的笑。
    宋老舅摇着蒲扇点头,“老四,你这话说的在理,咱们是有福的人,头顶上是苏太守这样的好官儿,又有水神娘娘转世怜惜咱们,才躲过这场大难。”
    “否则,往年闹蝗虫的时候,都是躲着跪着求着,拜蝗神,祭天地,谁敢抓了那东西油炸水煮硬往肚里塞”
    “谁说不是呢莫说以往了,就是现下,都有人不敢哩”老四撇嘴,“隔壁大兴村的吴老奶,您记着吧就是翠花她大姨姥,她就哭着嚎着不让她家人抓蝗虫,说是有报应哩”
    “甚个报应往年不敢抓,那是怕蝗神怪罪,如今,太守都下了令,说是水神娘娘摆下祭坛替咱们祭祀请求,都跟蝗神爷爷打过招呼了,人家都是神仙,彼此亲相着哩,肯定好说话”宋老舅笑的一脸皱纹,拍着大腿,“水神娘娘替咱们把事儿说了,蝗神爷爷肯定不会怪罪。”
    “要不然,那些个大兵,那些个官老爷,咋敢坐衙门口摆油锅大嚼呢”
    为了让百姓们敢吃蝗虫,程玉确实是想尽了办法,又是请神,又是祭祀,玩命般宣传,四下里布告,甚至请苏冼下令,让九江一系,不管大小官员都在衙门口摆个油锅,见天一顿炸蝗虫,敲锣打鼓的吃,谁敢不吃,官就别当了
    就这般,百姓们才慢慢接受了。
    “哎呦,四哥,老舅衙门那边有消息了,说两麻袋蝗虫能换一只鸭子,有大有小,你们赶紧抓啊,晚了没母鸭子啦”村口小路上,飞奔来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手里拎着麻袋,一边往地里奔,一边高声喊。
    “啊驴蛋儿,你说真的啊”老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
    “真地,县官老爷当街喊的”驴蛋儿嚷嚷,转瞬间没了影儿。
    “我的天,地里抓的虫儿就能换鸭子,那不是白给吗不行,我得抓紧。”老四喃喃,晌午饭都不吃了,拎着麻袋就下了田。
    树荫下,只剩个孤零零的宋老舅柱拐棍坐着。
    “唉,到底是少小子,做事急慌慌的,咋不能稳重点哩”他嫌弃的撇嘴,颤颤微微站起身,离开树荫,一路晃悠着回了家,顺便还抓着了满村乱跑着玩耍的孙子,孙女们
    足足六个女孩儿,五个男孩儿,外加四个儿媳和一个未嫁闺女,宋老舅喊着老妻找麻袋,摸着小孙子的脑袋,笑眯眯道“灰孩儿,走,跟爷爷抓虫儿去,抓多了,爷给你大鸭子蛋吃”
    全民总动员,齐心抓蝗虫
    今年,九江一系的秋收,粮食和虫子并驾齐驱
    而,此一场战役中,最最出名儿的,除了能请神上身的程玉,以及惯来战斗第一线的苏冼之外,就是苏啄了
    他是第一个吃虫子的人,宣传部门主要的形象代表。
    意义非常远大。
    百姓们永远记住了他,那是九江少君他们未来的太守
    当然,这一切也是程玉有意为之,毕竟,因为身体关系,在苏冼治下的郡城里,苏啄的存在感很低,别说老百姓了,哪怕是官员们,不到一定层次都接触不到他,反到是苏勋,他是武将,扬鞭打马,征战沙场的,到有不少人围他身边,帮他扬名声
    且,有意无意的,他们还会模糊苏勋义子的身份,到让不少百姓们误会,他才是苏冼的嫡长子了。
    这怎么行程玉是要推苏啄上位的,哪能允许这般状况自然要想尽办法改变。而治蝗,就是天赐的,让苏啄正式走上舞台的机会
    尤其是,现下苏勋还处在圈禁的状态里,苏啄自然有更大的空间,被程玉推上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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