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迟问服务员讨了一副扑克牌, 正打算大展拳脚,赚回之前输给云枝的血汗钱。
    他在过道里接到了楼朔电话, 说斗地主散场了, 便打听了来龙去脉。
    听完以后他纳闷“你真的对云枝有兴趣”
    楼朔没承认也没否认“反正被你的顶头上司给呛得没话说。”
    说到这个,白栖迟打起了精神。
    他感叹“哈哈哈他俩办公室恋情藏得太严实了,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平时他们在公司里几乎没交集, 云枝只跑去签过一次同意书。”
    话音一落,白栖迟突然想起来了很重要的线索。
    云枝过去的时候, 把外套忘在沈锦旬那里过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办公室y实锤
    他果断掏出手机, 把云枝的备注改成了老板娘。
    再因为沈锦旬放话说“我和云枝的动静可能有点大”,被楼朔转告后,他在隔壁另外开了一间房,重新找了两人斗地主。
    期间他总是疑神疑鬼的,怕边上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
    可是打到了后半夜散场,隔壁别说吵到他了,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大话害得自己重新开房
    云枝睡得昏昏沉沉, 并不了解他和沈锦旬能有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白栖迟已经把他当成了老板娘, 更别说自己和玫瑰花擦肩而过。
    感觉到有人压在旁边,床微微往下塌了一些, 他朝那边滚了两圈,心满意足地把小半张脸埋在熟悉的臂弯里。
    凌晨嗓子难受,他闷哼了几声, 有人把他扶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他已经恢复了大半意识,单单是嗓子疼,被这么细心照顾着,有些不好意思。
    “谁啊”他问。
    身边人也问“你想是谁”
    他听到声音打了个激灵,被呛到咳嗽不停。
    靠着沈锦旬的那侧开着睡眠灯,借着光线,看到对方穿着黑色的浴衣,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自己,他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记忆慢慢涌上,他立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难安地挪了挪屁股,感觉到裤子的腰围太宽松,一直往下掉,
    “码的穿了不舒服吗”沈锦旬握着水杯。
    云枝的脸从面颊红到了耳根,结巴了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沈锦旬追问“有没有头痛”
    这个问题比较好答,他说“没有,就是眼皮子打架。”
    他躺了回去,扭头看到两人中间摆了从沙发上拿来的长方形靠枕,把棉被塞得拱起来了一块。
    “我睡姿有点不好。”他先坦白。
    “发现了。”沈锦旬道。
    他冲着云枝扬了下下巴,指着他的腿“幸好起床找到了靠枕,不然我快被你夹断了。”
    怕云枝半夜不舒服,他睡在了云枝边上,然后就被云枝抬腿架在腰上,还慢慢往下面磨蹭,继而演变成了自己的腿被他缠住。
    两条腿修长笔直,看着偏细,其实力气不小。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总是左右拧来拧去。
    之前沈锦旬睡到一半被弄醒,硬是没能挣脱开。
    云枝假装自己困到无法回答他“唔”
    说了这么两句,他闭上眼睛,很快真的再次睡了过去。
    沈锦旬有些失眠,起身去客厅再烧了一壶热水备着,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财报。
    回房间以后,他见云枝脸色苍白,盖棉被盖得七扭八歪,伸手帮忙重新掖好,在整理被角的时候,被云枝拉住了手。
    渴血反应害死人,沈锦旬无可奈何,就随云枝去了。
    他的手伸过靠枕被云枝牵住,过了会云枝的腿又架回了靠枕上,屈起来抵着了沈锦旬的膝盖。
    就这种恶劣的睡眠环境,沈锦旬记起以前睡到太软的床垫都会睁眼看天亮,现在绝对难以合眼。
    然而他叹了口气,刚想到这里,就坠入了梦境。
    难得地不间断睡了很久,早晨被云枝设定的闹铃声吵醒,杂牌机的音效把沈锦旬吓了一跳,还以为附近哪个工地在做爆破。
    云枝松开手没再牵住沈锦旬,急急忙忙把闹钟关了。
    他解释“它的选项里除了只能播一次,就是每天都播,不能选工作日。”
    再过了五分钟,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枝做了同样的动作“第一个闹钟是给我提神的,第二个闹钟才开始起床。”
    又是五分钟,想睡觉的沈锦旬万念俱灰。
    云枝不好意思道“这个闹钟表示我必须下床了。”
    沈锦旬问“还有第四个吗”
    “没了没了。”云枝保证。
    被这么一吵,瞌睡虫都醒了。他看沈锦旬起床,也跟着起床,打算一起去洗漱。
    沈锦旬靠在门框上,没让他进“你要看回来”
    指的是昨晚脱裤子时的那句话,他看自己几眼,自己就看回来几眼,算是扯平。
    云枝假装什么也没听到,跑到庭院里去了,好像突发奇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等到沈锦旬洗漱好出来,他再溜了进去,用淋浴器仔仔细细重新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
    早饭和洗干净烘干的衣服一起送了过来,两碗艇仔粥,一叠翡翠肠粉,以及别的粤式早茶点心,零零散散摆了半张桌子。
    云枝捞着粥,酝酿了一会措辞。
    没必要再生分地说谢谢,以沈锦旬的性格也不乐意听这些,可是自己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提都不提一句。
    他开口“难得丢脸了几次,不小心全被你撞见了。”
    沈锦旬的桃花眼笑得弯了弯“真的是难得吗”
    云枝“”
    对话直接结束,他埋头吃饭,不再吭声。
    沈锦旬吃了点就搁下筷子,开了个电话会议。坐在对面的云枝断断续续地扫荡着剩余的早点,等到他一抬头,桌上差不多被清成光盘。
    “昨晚是光喝酒了没吃饭”他感觉云枝像是饿了好几天。
    云枝道“不要见外。你如果对高中还有点印象,我那时候吃水饺都是论斤吃的。”
    尽管吃的不少,在熟人面前完全放开了能吃一大堆,但他就是不长胖。
    他又啃了两只叉烧包,看到沈锦旬挂断会议后一直望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
    沈锦旬道“参观黑洞。”
    “哪里”
    “你的胃里啊。”
    听到以后云枝支着脑袋撇开头,真的不和沈锦旬讲话了。
    离开酒店,他忽然想起自己漏下了什么“白哥怎么没回来”
    可沈锦旬没回答他,看了眼完全处在状况外的自己,勾起了嘴角。
    云枝摸不着头脑,猜测“可能是有艳遇吧。”
    坐到车上的副驾驶座上,又问“那个人会找你麻烦吗”
    虽然他没看到沈锦旬是怎么打人的,但想必下手不轻。
    沈锦旬沉思了片刻,道“估计以后”
    他说得遮遮掩掩,让云枝担忧起来,然后补了一句“看到我会绕路走。”
    云枝松了一口气,小声说着“那就行”,系好安全带。
    杂牌手机不停地在口袋里振动,是加班赶工的设计师们在哀嚎资本主义压榨人。
    云枝点开来看,因为手机太破了,卡了足足两分钟后才跳转,屏幕闪动后,明明没有触屏却自动播放了最新的一条语音。
    由于手机音质差劲,白栖迟的声音略显沙哑“真的你们别不信,这个群里其中有一位看似被资本主义压榨的小白菜,其实是老板娘”
    沈锦旬是他老板,老板娘是谁
    云枝蹙起眉头“你谈恋爱了”
    “没有。”
    “那是哪里冒出来的老板娘”
    不知道为什么,沈锦旬顿了下,随即笑意更深,还故意撇开头,不肯和云枝对视。
    路上云枝积极参与推理,和其他人一起讨论究竟是哪个打工仔背叛组织,聊得热火朝天没抬起过头。
    直到他接了一通看房电话,这才消停下来。
    “你要搬出去”沈锦旬问。
    云枝道“是啊,还是尽快找到租房比较好。”
    领了tiro的工资,他可以在公司附近租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子。
    环境比不上沈家和许家,可至少算是遮风挡雨的落脚处,也不会担心遇到邋遢打呼噜的室友,更不会出现被突然赶走的情况。
    从需要被老师庇护的娇气学生,到逐渐地自力更生,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变故,云枝觉得这样更能安心。
    之后沈锦旬送了他一程,他独自和房东见面。
    房东急着用钱,价钱在同地段里显得特别便宜,希望能够马上签合同。
    “你看,浴室里的东西全都很新的,装修完了就租出去过一个月。那人是个学生,平时住学校的,也就周末的时候和女朋友来这里过,你看看,好多家具根本没用过”
    屋子没任何问题,而且离tiro总部的距离特别近,只要步行十五分钟。
    “你们公司也有个人最近来问,要是你这边定不下来,我待会找她来看房了。”房东道。
    云枝被低价租金所诱惑,看过一遍合同后,和房东签了半年。
    坐地铁回到别墅,白栖迟躺在沙发上喝替代剂,被一群人围追堵截问老板娘是谁,藏着掖着死活不肯说。
    “反正这瓜绝对是真的,你们就等着老板哪天公开吧。不像他这人特别会装模作样的”他道,“一个看着很高岭之花的闷骚。”
    见云枝在玄关换鞋了,他道“老、老、老是爱吃甜品的小枝回来啦”
    云枝
    直觉告诉自己,白栖迟说讨论八卦说顺口了,刚才差点称呼自己老板娘,可惜自己没有证据。
    而白栖迟的确想这么喊,但并非说顺口,是真的将云枝当做了沈锦旬的男朋友。
    他在脱口而出时猛地觉得不妥,云枝那么爱害羞,还装着糊涂在群里猜人,肯定不愿意被揭穿得明明白白。
    云枝关心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在隔壁那间套房和两个朋友打牌哈哈哈哈。”白栖迟笑了一会,“虽然离你不远,但隔音效果特别好,什么也没听到,你尽管放心。”
    云枝有些难为情,自己撒酒疯不是对着沈锦旬撒的吗看样子,怎么白栖迟也知道了
    他支支吾吾“我再去楼上睡一会。”
    白栖迟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摆摆手示意他好好休息。
    这个周末过得很忙,云枝和许嘉致解释了搬走的事情,把自己的行李往租房里搬。
    来到这座别墅的时候,他只拎了重量很轻的行李箱,现在要离开了,托沈锦旬的好意扶贫,衣服可以来来回回运个好几趟。
    “这几件衣服为什么买深色的感觉你穿浅色更好看。”白栖迟帮他收拾了一下衣柜,“为什么同一个款式要买三种颜色,家里有矿”
    云枝道“唔,这些都是沈锦旬送的。可能导购把合适的衣服挑出来后,他懒得选,就全部买下来了。”
    白栖迟恍然大悟,心想狗粮要么不来,要么来得猝不及防。
    他翻了翻衣柜,剩下的不多,有个纸袋塞在角落,没被云枝整理到。
    怕被遗漏,他顺手拿了出来,和衣服一样丢到了床上,让云枝等下放到箱子里。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纸袋在床上滚了滚,里面的东西甩出来了一部分。
    是条有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绑带的白色内裤。
    温馨友爱的画面在这刻急转直下,变得尴尬无比。
    看到云枝的脸红了又白,擅长花言巧语的总监磕磕绊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法为自己打圆场。
    云枝窒息到想让内裤连着沈锦旬一起消失,然而白栖迟说的话里就捎上了沈锦旬。
    白栖迟干巴巴道“沈总还送这些呢蛮周到的”
    云枝僵硬地点了点头,下了台阶“是呀。”
    气氛再度凝固,他又说“白哥,你是不是等会要回公司。”
    “对对对,顺路送你去租的地方。”白栖迟道,“赶紧把东西收好吧。”
    云枝欲哭无泪地把那袋东西放进了箱子里。
    晚上,他搬好家打扫了一遍卫生,去公司陪着白栖迟加班。
    白栖迟在切割钻石,专注地雕琢着闪闪发光的透明晶体,一颗颗形状各异的材料被打磨得非常相似。
    “有没有纸巾”他觉得自己出汗了。
    这里摆满了制作工具,哪会有这种日用品。云枝想到自己的口袋里常常会备着,伸手去摸却没摸到。
    他拿出里面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在桌面上,找到一包没拆过的纸巾递了过去。
    白栖迟稍作停顿,活动了下手腕。
    他擦着额头浮出来的薄汗,转身去后面的桌子上喝了一口水,看到有被剪断的领带,恰巧是周五时沈锦旬系的那根。
    看白栖迟有些诧异,云枝觉得自己酒品不好,沈锦旬绑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没什么好掩饰的,便说着领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当时有点闹腾,所以就被捆了个死结,不剪开的话解不了。”
    白栖迟“”
    他看云枝表情纯真,不懂沈锦旬给云枝灌输了些什么思想,为什么情趣捆绑能被说得如此淡定,仿佛在交流早饭吃了些什么
    剪了就剪了,怎么还要留起来,下次你们想再捆也不能用了,难道是想做收藏
    “这好像没什么纪念意义。”他憋不住话。
    云枝收到了领带,睁眼说瞎话“我想赔给他一根一样的,所以留着到时候问问店员。”
    “赔给他你俩的关系需要计较这些”白栖迟接连诧异。
    云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虚“嗯嗯。”
    事实上是自己的渴血反应没消退,看到这两截布料散落在地上,趁着沈锦旬没注意,没抗住诱惑偷偷捡的。
    这片区域的两极分化很大,楼盘有贵到数不清价格直奔七位数的,也有便宜的旅馆宿舍,以及无法落脚的衰败胡同。
    云枝住的不算好也不算差,尽管没有电梯没有园林景观,但也不会漏风不会半夜伴随呼噜声入睡。
    陪加班陪了三个小时,他散步回租房,在楼下遇到了一对应该住在同栋楼的父子。儿子不过七八岁,坐在父亲的电动车后面。
    男人问“你是住在这儿”
    云枝道“我在五楼。”
    “啊呀,我们是六楼的。”男人说,“我孩子刚下晚自习,年纪还小有点淘气,被老师扣住罚抄了几十遍单词。”
    云枝客气地笑了下,和他们一起上楼,再告别。
    当天晚上,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点淘气”。
    起初往地上砸玩具,塑料制品被啪嗒啪嗒地踩,再趿着硬底的拖鞋蹦蹦跳跳,笑声极具有穿透力。
    或许不该叫做笑,更像是扯着嗓子在尖叫。
    接着家长训斥小孩要安静,小孩开始哭天抢地,双方进行了持久的争执。
    云枝用枕头蒙着脑袋,默念着自己这间房子被租了半年,不可以第一天晚上就嫌弃。
    上班时他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时有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时有幸并收藏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