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飞纸成剑,斩断了那根索命的琴弦
    “敛芳尊,手下留人”
    观音庙外风雨交加,无数雨水随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灌入大殿之中,殿内所有灯火都熄灭了。
    “你怎么来了,是薛洋告诉你的”
    金光瑶一面说着,一面扔了手里那根沾血的琴弦,然后镇定自若地理了理身上被血染脏的衣袍,完全没有被当场戳穿面具的慌乱,十分从容道“魏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过我们父子之间的恩怨,还是莫要旁人插手了。”说完之后,他又觉不妥,想了想再次提议道,“不如你先上后殿避一避,等我处理好了再进来。晚上我同你一道回金麟台。”
    不论横看还是竖看,眼前这个金光瑶与前世别无二致。魏无羡被他震得心如擂鼓,敛芳尊越和善越冷静,就越是恐怖,更何况金光善还半死不搭活地躺在地上。
    魏无羡道“敛芳尊,弑父乃是重罪不论金宗主曾经做过什么,你现在都不能杀他。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不仅仙门百家要拿你问罪,你还将遭受全天下的唾骂。为了这样一个讨厌的父亲,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你问我值得吗魏无羡我告诉你,当然值得。”
    金光瑶慢条斯理地抽出恨生,稳稳当当地架在金光善脖子上,这一刻他撕去了所有面具,露出一副生死不关的残酷模样,笑眯眯地说道,“躺在你面前的这位金宗主,害了我娘一辈子,就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之恨。所以今天,他必须下地府去给我娘赔罪。”
    “金光瑶”
    “我心意已决,莫要再劝我了。”恨生的剑尖轻轻划过金光善脖子上的伤痕,犹如嗜血的恶狼,舔舐这猎物的血液,“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曦臣吗如果你担心泽芜君的话,我自有方法可以瞒住他。”
    魏无羡道“但要是他来了呢”
    金光瑶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已经”
    然而话未说完,就见一道熟悉的白衣出现在观音庙门口。
    “阿瑶,住手”
    迷药的药效尚未过去,蓝曦臣强忍着头晕目眩,在蓝忘机的搀扶下一步又一步慢慢地走进大殿,“把剑放下。”
    金光瑶的视线在三人身上徘徊一阵,忽然笑道“我应该先杀薛洋的。”
    魏无羡道“此事与薛洋无关,别迁怒于他。是我和蓝湛逼他说出来的。”
    金光瑶道“你逼他,和他自愿说出来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结果都一样。”
    魏无羡道“不一样,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不在薛洋。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
    金光瑶敷衍道“好好好,我放过他。不过话说回来,天要下雨,儿要弑父,干各位什么事。你们之中两位姓蓝,一位姓魏,而我姓金。金氏怨金氏了,诸位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请回吧,少多管闲事。”
    魏无羡道“这不是多管闲事,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姑苏蓝氏也难辞其咎。借用大哥一句话来讲,解决仇怨有那么多条路,而你偏要选无法回头那条。如果你出了事,大哥怎么办”
    提到蓝曦臣,金光瑶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但很快坚硬如冰,“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担,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之间既无婚书约束,又没有三媒六聘,金是金蓝是蓝,随时都可以一拍两散。”
    “阿瑶。”
    蓝曦臣推开弟弟的手,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放下剑,到我身边来。”
    然而恨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将剑尖指向最心爱之人。
    金光瑶向后退了一步,忍着泪水说道“蓝曦臣啊蓝曦臣,时至今日,你还没看明白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吗”
    “阿瑶”
    “我从小在勾栏院长大,跟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不一样,生来自私自利,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能更顺利地往上爬,我处心积虑接近你,甚至放下尊严不择手段的讨好你。只要能坐上仙首的位置,我愿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违背本愿跟你在一起。”
    看着蓝曦臣盛满伤痛的眼睛,金光瑶狠心道“我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全拜金光善所赐。在他命属下把我丢下金麟台的那一刻起,孟瑶就已经死了。可现在你却要我放下仇恨,饶这个猪狗不如的父亲一命,我做不到”
    “阿瑶”在恨生落在金光善脖颈的瞬间,蓝曦臣突然扑过去,徒手抓住了白刃,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
    金光瑶方寸大乱,他吼道“蓝曦臣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放手”
    奈何不管他如何叫骂,蓝曦臣的手就是纹丝不动。掌心的痛根本抵不过心中的痛,他一字一句地对金光瑶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在我的眼里,阿瑶是个温柔的人,在我生病时,他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当我苦闷时,他会站出来为我排忧解难;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会难过,我开心的时候,他会笑。偶尔我做错了事,他还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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