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到晚上都不敢出去呢。”

    任歌行怪道“这儿没有人管吗”

    跑堂的摇了摇头“谁愿意管啊哦,对了,有一家,城南的严家一到晚上就到处逮人呢,把染了瘟疫的人都逮走,不知道逮到哪儿去了。”

    “严家”任歌行疑惑道,“原来这儿的霍家呢”

    “您问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些练武的大家子可不是咱们这种人能议论的呦,”说话间已经走到楼上,跑堂的把箱子放进屋里,说,“东西给您放这儿了啊。”

    任歌行点头道谢,关了门之后轻轻皱了皱眉,杨晏初道“此地人间看来已经天地翻覆了。”

    任歌行颔首道“确实。这个严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霍枫桥呢”

    “霍枫桥”

    “我在此地的一个老相识。原来这一方他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怎么这次来没有他的消息了,明天我去找找他再说了,好好的怎么闹起瘟疫来了”

    杨晏初道“是啊,兰陵一不靠海二没旱涝,还没入夏,这个时节北地怎么会闹瘟疫,周围也没听说有瘟疫传染过来,而且这个症状半夜咬人,狂犬之症么”

    “狂犬之症不是这症状啊,”任歌行想起来他小时候那条世界上最丧的黄色土狗,撇了撇嘴,“狂犬哪儿是半夜咬人啊,狂犬大白天也逮谁咬谁,特狂。”

    杨晏初“你被疯狗咬过”

    “我”任歌行嗤道,“我能让狗咬吗我没咬狗就很不错了。”

    杨晏初无言以对,只好对任歌行抱了抱拳。

    任歌行走到窗边支开了窗子,道“没见过这么邪门的瘟疫,唉,兰陵一带的鲁菜做得相当不错,青州都没有这儿做得好,本来还想带你们尝尝呢。”

    杨晏初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说“对面不就有家馆子么”

    李霑往榻上一躺,哀嚎道“别吧,别了吧任大哥,我不想下去了,累死我了,你和小杨哥哥想吃你俩就去吃吧,能给我打包带回来点就更好了。”

    “懒死你算了,”任歌行转向杨晏初,“饿么想下楼么”

    杨晏初说“饿了,陪我去尝尝吧。”

    他其实不是很饿,但是他怕任歌行饿,这人是到了晚上一定要吃点夜宵的,看着那么高挑清瘦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能吃那么多,早中晚三顿,动不动吃点零食,再来顿夜宵,那食量叫声饭桶饭桶都得跳起来打人。

    任歌行想了想,道“算了,不折腾你了。”他对杨晏初挤了挤眼睛,“看着啊。”

    他坐了下来,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低声道“四喜丸子,加四个馒头,送到对面客栈二楼东边第三个房间,多谢。”

    杨晏初“所以这个菜是你念咒变出来的是吗。”

    “你听嘛。”任歌行说。

    对面馆子的小二突然把窗户打开了,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四喜丸子”

    李霑捧场地鼓掌“哇,传音入密啊,好厉害啊。”

    别人用传音入密传递秘辛,他用这个点外卖。杨晏初又陷入了日常的“我到底喜欢了个什么玩意”的自我怀疑中,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四喜丸子还挺得意的样子,他总不好扫他的兴,只好用一种赞叹得恰到好处的语气说“好高深的功夫。”

    李霑“武功高强的男人”

    杨晏初“常人不可望其项背”

    任歌行“可以了可以了,再说就有点浮夸了。”

    “客官客官四喜丸子那个客官”

    三人正说话间,对面馆子里的店小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情嚎叫起来,杨晏初忍不住笑,用胳膊肘怼他“四喜丸子,叫你呢。”

    任歌行“怎么了”

    “给您送不了啦又开始闹瘟疫啦出不去门儿啦您在客栈里自己点点儿什么吃吧”

    任歌行眉间一紧,直起身朝窗外望去。

    兰陵城里灯火寥寥,从前金吾不禁的繁华气象早已不复,夜静如死,户户噤若寒蝉紧闭门窗,夜色中,远方有人影在向这边缓缓移动,浓黑的天幕下只能露出一群绰绰的影子。

    那是一群状似非人的病人。

    任歌行心里咯噔一声。

    这些人行走的姿态他似乎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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