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懿便更名齐门林氏入了齐家的族谱,但若要她答一句姓“齐”,她不甘心。
    可若要答真名,林怀济一朝宰相,只怕是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毕竟对于眼前的裴朗,她一无所知。
    “我姓秦。”她思忖片刻,终于答了母亲的姓氏。
    “秦大夫。”裴朗搁下药碗,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请受裴朗一拜。”
    夜里也没有旁的去处,裴朗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矮凳,林诗懿便坐在席边靠墙假寐,却被裴朗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惊醒。
    “裴朔裴朔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哥哥”
    林诗懿骤然睁眼,看见席上的少年痉挛着几乎抽搐作小小的一团,嘴角还溢着点白沫。
    她一步扑到席边,跪伏在少年身旁,一边搭脉一边朝裴朗喊道“银针随便什么针,快些去找来”
    待裴朗带着东西再回到破屋的时候,看见林诗懿正压着裴朔要往他嘴里塞东西,他忙上前搭手,但还是看见林诗懿喂药时被裴朔咬破了手指。
    林诗懿胡乱地在裙摆上蹭掉了血迹,接过裴朗的针,“按住他,我要施针。”
    裴朗只好忙不迭地点头。
    随着林诗懿手中几根银针落下,草席上的裴朔也逐渐恢复安静。
    “你再去将我下午开的药方多抓几副来。”林诗懿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一并放进炉子里,就在这孩子身边烧掉。”
    裴朗闻言正要起身,听到着后半句便又呆了,“为何要烧了”
    “他少时带着的痼疾不曾好好调理,现在脾虚胃弱,解毒的方子性烈,他现在受不起了。”林诗懿起身解释道“银针和参片只能吊住他这口气儿,却解不了他的毒。”
    她转身拿过纸笔再次开房,“先焚些药物透过皮肤和呼吸多少能让他先暂缓毒性,待我先开方调理他的肠胃才可再另行解毒。”
    说罢,她已经拟好了新的药方递给裴朗,“一并去取来罢。”
    待一切事毕,裴朔终于又安静地睡了过去,林诗懿终于起身展了展酸痛的腰背,看见窗外的天际尽头已经描上了一道迷蒙的红线。
    已是她离开北境大营的第二个天明。
    裴朗也是这会才得空,在焚药的炉子上烧了点开水,配着昨日的糙馍递到了林诗懿手边,“裴朔他怎么样了”
    “你不必忧心。”林诗懿接过吃食,放在手心里捂着,试图驱走清晨的寒气和满身的疲惫,“他的病,我能医。”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担心”裴朗怔了怔,“他们,他们说下午便要来看裴朔状况的,你”
    “病就是这么个病,我便只能这么医。”林诗懿捧起热水饮了一口,“旁的事,便不是我这个大夫能操心的了。”
    “那毒”裴朗欲言又止。
    “我只是个大夫。”林诗懿盯着裴朗又说了一边,“我只是个大夫,你弟弟是中了毒,我能解。旁的,我不知情。”
    下午时分来到破屋的北夷人明显多了许多,其中有一个装束明显同旁人不一样的,连粗辫儿里都编着宝石,显然是个领头的。
    裴朔虽说是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但人却还没有醒,大概除了林诗懿,没人瞧得出他与昨天有何不同。
    几个北夷人瞧着乌烟瘴气的小房间撇了撇嘴,再看见卧床不起的裴朔便更是来了气,上前便是利刃出鞘抵住了林诗懿的喉咙。
    裴朗在一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揪着为首的北夷人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叽里呱啦的说着林诗懿听不懂的东西。
    林诗懿垂眸看了眼架在脖颈上的一点寒芒,再抬头瞧向北夷人领头的眼神亦是毫不畏惧,“得上你们所谓瘟疫的人,是不是起先都上吐下泻不止,接着面色萎黄,浑身无力;有的人早早便去了,拖得时间长些的还会腹大如罗,内有积水。”
    裴朗闻言愣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林诗懿的用意,急急地翻译了半天。
    北夷人的领头儿脸色不变,不耐烦地一脚踹开了身旁的裴朗。
    他大步向前,躬身探了探裴朔的鼻息,一招手,便有人押着林诗懿出了破屋。
    作者有话要说小儿疳症就是小儿营养不良。
    很多小伙伴关心感情线的问题,e男女主两世都逃不开时代的大背景,男主作为守护一方安宁的将领如果是个只知道火葬场的恋爱脑未免低龄,所以不管是误会还是感情,都需要在时代的大背景里揭开,爱情偶尔也需要为千万人的性命让道但是随着故事铺开,过往的纠葛也会慢慢铺展开来不要走开我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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