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晴的夜,纤月仅仅是一钩白。

    窗畔的橡木精油收纳柜上,月影成霜花掉进镜子里。衬底的暗色在酒酽花浓间开始跌宕、晃漾,红橙精油的气味分子兑入麝香。引路的人驰骋,随行探路的人,像尾生抱柱一样依附着他。

    沈先生的床套是浅灰格子式样。

    此刻,垫在下的泞成了深墨色,笼在上的忽涨忽落,吃掉阵阵晦不可言的潮音。

    傅言仍是觉得痛,尽管有什么旁的感官正在恣横地生长。

    初尝的她趋利避害地躲,求他或许可以减慢些。如此忤逆的后果就是,沈读良寻到她的腿缝到自己腰上,去得更深,搅得她神昏意乱。

    汹涌之间,傅言被盈满,沈读良被裹合。

    怀里的人低哭似待哺的雏猫,他由她绞得酥掉通身的神经,垂首吻她也哄她,囡囡能不能放松点,“我已经知道你很喜欢这样。”

    姑娘羞到但求一死,“胡说,我没有很喜欢”

    身上的汗多到像笼火,她服软地应他的吻,泣着提意见,说那个东西,真的叫她好不舒服。

    “但必须要的,你还小,”某人这样宽慰她,“奶奶没有教过你嘛这是保护措施。”

    她骇到连声喊,盲眼中捂住他的嘴,求他不要在眼下提奶奶。

    “我错了,不提了。”道歉和细吻一同而来。

    乘奔御风的人愈发蛮横,攻势剽悍,口吻也浮浪地作弄她,“那囡囡要哄我嘛我也不喜欢你提别的男人的。”

    “是您先开口问的,我没有故意想要说他”傅言拿手去拽蒙眼的领带,又当即被他扽回去。

    “还提”他是不满她的应答,且不满她喊叫的矜持,于是身体语言也更加混不吝了。

    交叠痴缠的二人,在气息齐奏中一起冲到痛楚的地尽头。

    傅言终究经全了事,也在视觉闭塞的状态下,借耳畔章法大乱的气息晓得,男人在尽欢时会展现她从没见识过的疯魔。她嘴里有袅袅糯糯的细喊,像根绣花针穿线引过浓墨似的夜。

    最终,由退步抽身的人释放了双眼。

    豁然有光中,傅言会上沈读良欲念未殆的视线,汗湿的一张脸消受他热息的描摹。他替她掖整颊边的碎发,再拿双唇按在她眉心,嘴里微喑的话是宝惜也是如愿以偿,

    “乖囡,你真的好乖。”

    深夜的龙舌兰,冰块化到净光净。

    傅言被沈读良从泥泞的被窝里打捞出来,一身光裎只覆了他的西装。由他抱出房,路过地板上乱糟的衣物,还有几团揉皱的纸,他拿来给她潦草擦拭的。

    她羞得去看,偏某人附耳冒犯,

    “床头柜上也就那么几张纸,用完了,囡囡。”

    傅言气到想跳出怀抱,沈读良笑得过分,半道上一个冷不丁顿步,也就遂她愿放她在楼梯口。已然衣冠楚楚的人发话,“那你自个走下去。”

    她急急去拽要掉的外套,给自己遮羞,红热的双眼央他,“我走不了,好疼。”

    “你很麻烦。”沈读良刻意嫌怨的面目,叹了口气重新捞起她,问她,我就不疼嘛

    “二叔在这件事上是精刮人。”

    “遇上你就不是了。”他逸足抱她进浴室。

    开了暖光灯的套卫热气郁积,缸中水满欲溢,但温度是宜人的。傅言被他沉臂没进水里,不禁悸了下身子,下水的手连忙上岸找他,也抵死扪着西装不给他拿走。

    “您要在这里嘛”

    “不然你要赶我去哪”

    沈读良的镜片洇满了雾气,但视线俨然清笃得很,抬手理整她额上的碎发,末了,怜见的吻从她眉心走到鼻峰中央,“你这叫什么啊,提裤子不认人我不走,你也疼疼我好嘛”

    言毕,直截有力地刨她怀里的外套,腕表也不怕进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被夺走遮羞布的傅言臊到干脆背冲他,脑袋也鸵鸟化地避进水里,继而撒气,“二叔在这里,我就不洗。”

    身后人迟迟出声,“我都看过了。”

    她恼得不作声,他于是补言,“那二一添作五,公平起见,我现在脱了给你看。”

    “不要”傅言骇到回身泼他水,却不期然他半起身,用双手捧住她脸颊,唇舌细密截掉她所有的难堪。

    气息递送的缝隙间,他时断时续地宽慰,“体谅体谅我,当下任何不规矩都是因为太喜悦。”

    “什么”

    “傅言,我真的非常高兴。”

    世俗看来,我们的情缘都是难以书写的,在何处落笔、何处起承,都要如履薄冰、雾里探花地顾虑下文和终章。

    你很难,我也一样。

    对你难以自抑时,你父亲和爷爷的灵魂会在刑罚我,你七岁那年我就识得你了,然而命运使然,自彼我的生命线里你空缺了十八年。

    我情愿矫情地想,这十八年我就该是要等你的。所以我才说,谢谢你来找我。

    时间弹指过,我快四十了,遇到你如同老天降福,苦闷平乏的生涯开了幻彩大门。

    感情究竟是什么老实说我同样在摸索。

    但我相信,任何感情的奠基石都是“合契”,不必将它分析得纤毫毕现,只要它足够让你孤勇就好。

    傅言缓缓离了某人的唇,拿指腹揩掉沾在他嘴角的水滴,对这段长篇大论评点,

    “傅先生,您真的好噜苏呀。”

    “你喊我什么”

    两双眼睛遇上,一对朦胧,一对皎洁。“喊您”傅言用无声唇形复述一回,再莞尔问他,“不喜欢嘛林夕有首词作,叫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语音落下许久,沈读良都未答片语。傅言茫然之际,他起身到干区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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