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不会窒息的,前后不过一息鬼切便满面懊恼地直起了身。还未来得及避开骑坐在他腰间的春光,就被尖利的犬齿叼住了颈动脉。

    “你可以试试,”久候数寄知道自己这么做也只能拖延片刻,可还是含混地威胁道,“咬下去是什么后果。”

    她只是不甘而已,受制于人的不甘。

    何必呢

    鬼切几欲长叹一口气。

    说到底他也就是问个话,有阴阳寮在,源赖光再气不过也不能拿她如何。

    她究竟有没有自觉分明身后是整个平安京最牢靠的后盾之一,何必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看着近在咫尺的月灰双眼,其中狠绝不一而足,清光凌厉,鬼切几乎要为其所伤。

    可心底也悄无声息地萌生几分不忍。

    正处于最烂漫的年纪,她因何对人这般警惕。

    久候数寄与贺茂沙罗是不同的他确切地意识到了。恃宠而骄这个词与她没什么关系,倒不如说一头热的贺茂师徒有些可怜。

    往深了想,连最擅攻心的安倍晴明都没能撬开她的心防,又怎么指望她将付丧神放在心上呢。

    他隔着空气僵在她背后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肩上。

    “你们在干什么”听起来不大高兴的声音响起。

    三日月宗近今晨起便莫名坐立不安,哄了半天闹着要见审神者的今剑,干脆自己找上门来了。

    左京就这么大点地方,禁军统领领命出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想着髭切多半不在,无人打扰,总该能与久候数寄好好谈上一回了吧。

    不料髭切不但没跟着源赖光走,还就在她这儿。

    浑身上下穿戴得齐齐整整的付丧神像是被强行拖下了浴池,背对着门口,仰着头想要避开胡作非为的人。他肩上搭着一对柔若无骨的皓腕,散在水面上的衣袍将他身上的人挡去了大半,仅能从一双雪肩看出她未着一物。

    久候数寄埋首在他颈间,听见三日月宗近的话,好半天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眼中水光迷蒙,神情难耐。

    随后转过头的髭切露出颈上扎眼的咬痕,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三日月宗近紧绷的神经当即断了开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抄起一旁散落的衣物就淌进了水里,将久候数寄裹成了蚕蛹才捞起来,转身便走。

    鬼切惊愕间没拦住,出声叫了句三日月,欲言又止。

    “还请自重,”年纪稍轻的平安刀侧目,眼中新月冷如刀锋,“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话虽重了些,却半点没错。于本丸而言,如今的鬼切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他没有立场调解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矛盾。

    身着直垂的武士怔怔盯着自己臂上的笹龙胆,半晌,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

    久候数寄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已经被扔在了榻上。被卸掉的手腕还没有接回去,错位处一阵阵地疼,如钝刀挫骨。

    生命力的流失触动了身体的保护机制,困意潮涌般淹没脑海,连疼痛都没能叫她清醒半分。

    刚才好像看见了三日月宗近是幻觉吗

    哦,不是啊。

    审神者四肢被捆在累赘的唐裳里,眼睁睁看着容色逼人的付丧神密密实实碾了上来。

    你压到我的手了她很想控诉,但张不开口,像是声带也一并被捆住了。

    “我警告过你或许没有,不过现在也不迟,”三日月宗近死死把着她的肩,贴在她耳廓低语,“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他抬头只见她半阖的眼里笼了烟岚,水光迷离。两瓣胭红欲张不张,唇珠掀起一个诱人拨弄的弧度。

    与平时的久候数寄判若两人,分外脆弱,亦分外动情。

    她懵懂而坦然地回视,倒叫他无法直视自己。可事已至今惺惺作态又给谁看,方才图谋不轨的不也是眼前故作无辜的人。

    三日月宗近抹煞眼底最后的柔软,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下之人缠乱的衣物,拿着她不盈一握的脚踝,将一条玉脂似的腿圈在自己腰后。

    “他有什么好的,你找我也是一样。”他深深望进她的眼,新月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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