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天发生在主船上的事情不胫而走,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船队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叫容瑜的男宠今日运气太好了,一向喜怒无常,暴戾恣睢的太子冲他笑了以后不仅没杀他,还把他留在身边伺候了,更可怕的是,太子还让兵部侍郎柳云戟和锦衣卫同知云鹤闲同他赔不是。

    千古奇谈,闻所未闻。

    美人一笑倾国邦,太子一笑人命要。

    宁让皇帝赏千刀,莫叫太子冲你笑。

    身为大周的子民四书五经可以不念,这四句保命歌谣谁人都会唱。

    老皇帝儿子多,宫里斗的厉害,老百姓大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反正也轮不上自己当皇帝。可自打这位从小身子孱弱的齐王翻身当了太子,百姓们的日子陷入水深火热。齐王身子不好,性子更差,取向还有问题,传说好龙阳之癖,这位太子即位后,先是大肆在民间搜罗美男子送进宫去,然后就是一具具的尸体抬出来,大多数甚至抬不出来。

    于是不知道哪里先传出来的信儿,咱们这位太子爱笑,可惜一笑就想杀人。原本一茬茬往宫里送人的官员富商们,消停了,深怕一不留神,太子就冲他们满意的笑一笑。

    老皇帝快不行了,什么事儿也不管,唯一能阻止太子杀人的人,就是当朝的摄政王。

    一个让变态还怕上三分的,大变态

    太子杀人前好歹还笑一笑,摄政王面无表情的就能杀敌千万。好在摄政王是杀敌人,太子却是杀自己人,大周的官员们心里跟明镜一样,两害取其轻,当然是选摄政王

    于是大周的政权就在大变态管小变态的平衡下,暂时稳固了下来。

    沈如是初来乍到,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圈圈绕绕。

    此刻他正躺在自己巨大的床上,双目紧闭,思索着自己怎么死的好好的,突然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病秧子身上这是什么邪术怎么就这般倒霉落在他头上威武将军丝毫没有重生的需求,他自觉上辈子过得挺好,死了孟婆汤一喝,前尘往事忘个干净,重新投胎,最好能赶上个太平年代。

    打了一辈子的仗,累了。

    自己不想重生,难不成是身体的原主慕容衍求他重生的“噗嗤”想到此处,沈如是自己都笑了,他死前的名声,估摸着说十恶不赦都嫌轻,什么人会想复活一个杀父弑母,通敌叛国不忠不义之人

    想着想着屋子里不知是不是没升生炉子,沈如是冻得浑身发抖,耳边飘来几句八卦,他顺耳听个乐,权当取暖。

    几名小太监守在屋子里,瞧着太子今日折腾了一天,乏了,趁着新晋红人容瑜小解的功夫,聊开天来。

    “听说太子今日又犯浑了摸了同知大人的那里”

    “不会吧”

    “怎么不会吓得柳侍郎够呛”

    “他能不害怕么,云鹤闲的老子可是兵部尚书是他柳云戟顶头的那位”

    “太子也是,云同知跟了一路了,怎么今日兴起,想起来那个。。那个什么了。。”

    “你忘性真大,前几日,不是那位在呢,太子是有贼心没贼胆。”

    “嘘你小点声。那位可不是咱们随便说的。”

    “那位才。。才收拾的太子,嘱咐柳侍郎与云同知一并看着他,啧啧,这消停了两日,又开始了。”

    “今儿倒是没杀人”

    “今儿没杀,明儿就不一定喽。”

    “行了,你再多嘴,当心太子殿下先冲你笑一笑,要了你的小命”

    沈如是正听在兴头上,船舱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小太监迅速噤声。

    怪不得自己白天笑了两下子,把一屋子奴才吓成那样,原来这位原主一笑,便是要杀人,这毛病够渗人的沈如是闭着眼睛想起两位军爷白天让他气的那样,便觉原主被他上了身,可没亏。小青葱原来唤作云鹤闲,他爹是兵部尚书,怪不得红眼睛侍郎怕他,啧啧,这里边果然水深。

    容瑜开了舱门,凑上前,坐在他身边,轻唤道,“殿下”

    沈如是眼皮很重,抬不起来。

    “殿下,吃点东西吧”

    “不吃。。”沈如是出口的两个字变成了蚊子哼哼。

    “殿下”一双手覆在沈如是脑门上,冰的他打了个激灵,容瑜这小子冬天穿太少了,手太凉了。

    “殿下殿下发热了”容瑜的声音发急,明显是冲着门口的几位太监去的。

    “前两日不是也发热了,今儿早上不就好了,容公子急什么”不知哪位太监不耐烦道。

    “殿下已经三日没进食了”

    怪不得这身体没劲连刀片子都弹不动,沈如是算是明白了,合着他又饿又病,能有劲么

    “上面吩咐过了,太子殿下少吃几顿,空空肚子,无妨。”另一位太监高声嚷道。

    “几位大人,殿下病了,如今再不吃饭”

    “容公子这话便错了咱们太子殿下不是一直病着呢”

    容瑜的话头被堵住了,沈如是感觉他站起身来,移动了几步,“几位大人行行好,殿下的情况不妙,烦请几位找个太医来瞧瞧吧”他声如玉石,便是在讨饶,亦是贯珠扣玉,听的人心头一痒。

    碎银子在手中碰撞的声音响了响,那太监又道,“容公子这么大方,不是咱们不想帮你,实在是得了令,太子殿下不死就行,可请不得什么太医”

    说完,不等容瑜再张口,船舱的门就闭上了。

    沈如是再一次被大周太子的待遇惊呆了,自己烧成这样,声音都发不出来,炉子不给点,医生不给瞧,饭也不给吃,这是太子么这他娘的连个阶下囚都不如可怜自己一身的本事,困在这么一具身体里,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沈如是挣扎着,想坐起来,砍了这几个拿了钱不干事白嫖的死太监,无奈他睁眼都困难,再别说砍人了。想他大名鼎鼎的威武将军刚穿过来,什么还没干,就要挂还挂的如此窝囊不如不来

    沈如是正在心里揶揄着,身旁传来一声微微的轻叹,是容瑜。

    这个男宠倒是忠心,看今日的情形,平时这位太子对男宠们根本算不上好,生杀予夺,全凭一念喜好,他还舍得为自己花银子这是位忠臣大大的忠臣。

    可惜这唯一的忠臣实在没什么权力,连个太监都不如,只能陪着太子等死。

    “殿下”他轻唤一声。

    沈如是发不出声音,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回应容瑜的只有穿堂的风声。

    大周的太子殿下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抖如糠筛。沈如是上次烧成这样,已是邈如旷世,他少时性子顽劣,仗着是幽州王独子,跟一帮狐朋狗友祸害四方,在幽州的地界上算的上呼风唤雨,实属地方一霸。

    七岁那年,冬天特别冷,威武将军亲自率领一帮兄弟去幽州境内第一大河汴河里捞鱼,在冻得死死地河床上砸了个大洞,一堆小伙子换着趴在上边等鱼上钩。

    一上午,居然收获颇丰,沈如是自是得意洋洋,抱着鱼筒子乐呵,谁料乐极生悲,他没留神滑到了,一头栽进钓鱼的洞里,人差点没捞上来。他娘亲自去救,快马加鞭带了个冰球回家,他爹一见,吓得魂不附体,立刻命令家里的地龙翻倍的烧,结果冰球是化了,这一冷一热的,险些把人给激过去。

    幸亏沈如是的义弟,自幼跟他长在一处的沈泽渊当机立断,用大葱煮了水,命人给他灌了下去,整晚守着他,每隔半个时辰便给他擦身,硬是一个晚上便让哥哥退了烧。

    结果第二天他倒是好了,沈择渊折腾病了,活脱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利索。

    那一年,沈择渊不过也是七岁。

    沈如是想到后来他干的混账事,沈泽渊要是能预料到,当时保准给他灌毒药。

    正想着,自己的嘴就被瓷碗给撬开了,有东西凉飕飕的滑进他嘴里,“不喝不喝老子才不喝毒药”沈如是嘴里嘟囔着,手脚挥舞着,坚决往外吐

    “殿下”

    “浑说什么呢什么殿下叫哥”沈如是继续嚷嚷。

    耳边又是一声叹息,沈如是突然感觉自己被子里飘来一阵凉风,紧接着他在半空乱刨的手碰到了一片热气,这阵热气迅速包裹住了他,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这炉子不错

    沈如是使劲往上凑,好似狗熊抱树,挂在“炉子”身上,总算有了点热气,他这具破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没多久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沈如是感觉自己没那么冷了,他闭着眼,砸吧砸吧嘴,嚷嚷道,“渊儿我要喝水”

    身子旁的“炉子”动了动,要起来。

    “别动”沈如是正抱的舒服,不许别旁人拿走他的暖炉。

    “殿下不是要饮水”炉子挣脱不得,只得开口说话。

    沈如是一个机灵,他张开眼睛,一对丹凤眼迷迷糊糊的望着自己,他手一滑,下面年轻的酮体仍在发烫,有点不太对劲。沈如是睁大了眼睛,要命他昨夜抱得不是暖炉,是容瑜男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的挨着他,虽说穿着中衣,却也是实打实的肌肤相亲,照目前的姿势,还是自己强迫的人家

    威武将军脑袋嗡的一声响,一把推开对面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容瑜不会功夫,猛地被人一推,半个身子软软的向后栽,眼瞅着就要掉下床去。

    人家好意暖了他一晚上,他刚好点岂能恩将仇报,沈如是不是这样的人,他赶紧伸手,拉了容瑜一把,人倒是捞起来了,起身时把床边盛水的碗倒了,顺势洒了两人一身。

    “殿下不要紧吧”容瑜顾不上自己,伸手就在沈如是身上摸,想给他擦干了,生怕他病情再反复。

    “没没事。。”沈如是舌头直打结,好嘛这会儿画面更香艳了,他娘的要是让人瞧见了,脸真不用要了

    怕什么来什么,偏偏不早不晚,船舱的门在此刻打开了,小青葱云鹤闲适时的探出他的小脑袋,“太子殿下,听闻您病了,摄政王殿下一早来看”您字没出口,小伙子被面前的画面镇呆,眼神来回打量,闪烁着不可言说的光辉。

    那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如是半张着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还没等他开口,一个巨大的黑影推门而入,挤得云鹤闲一个琅跄,差点一头摔地上,此人身高八尺,比云鹤闲还要高出一个脑袋,硬把他整个人罩在阴影中。素纱中单外面套着大红玄衣,衬得他外露的几寸脖颈白璧无瑕,肩上绣着日月龙纹,胸口则以金丝绣着白泽,隆起的恰到好处,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好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郎

    就是太白了点,上阵厮杀吃点亏,要搁在以前威武将军的军中,难免落个“小白脸”的调侃。

    不用多讲,长眼的都能看出来,来人便是摄政王,原因很简单,旁人谁敢穿这样的衣服,又是龙又是太阳的,大大的逾距。

    唯天子可着此衣。

    衣服的主人可没想这么多,此刻正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乱搞”的两人。

    容瑜看清来人,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恭敬的用膝盖跪着下了床。

    “摄政王殿下。”

    “司马昭”来了,是真吓人

    沈如是没抬头,反正太子的待遇就这样了,摄政王见自己不下跪,自己总不至于给他下跪吧

    “孤瞧着太子无事。”七个字,阴阳顿挫,重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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