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头,利用郡县里正小官敛财,再借故将其擢升京中,这一点,想必谢家大郎比我要清楚。礼部尚书借着自己的职权,四通八达的牵了多少关系,任用了多少能人异士,应该不会不记得。
    “罪二,谋杀大理寺卿。范仲南未曾身死之前,曾亲口承认自己纵火烧了大理寺,但最先燃起的却是案牍私库,可见是外人先烧了内屋,再借故推到范仲南身上。大理寺在城西,离谢公府远,但离三生坊却近。那种程度的火,烧的可不是一般的狠,方得要特殊的油料才行。油桶沉重,城西人多眼杂,而大理寺起火后立刻就有人报了官,那些东西如何来得及销毁呢刺鼻的油料,等京兵抄了三生坊自会呈上。”
    玄衣相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一双温润的双眸里浸满寒意,“罪三,意欲谋反。私打铁甲,蓄意养兵,与越人勾结,三生坊下面有一条甬道,里面养的可是南越异鼠,而那暗道,足足挖了半个郦安城,与排水道交错,最终通的,可是你谢家的私库。”
    他淡漠的宣告这凌迟之罪“谢定乘,可曾听明白”
    谢御史却突然暴怒,一口浊血卡在心间,此刻喉中腥甜,被陈翛这番话一刺,悉数喷出,他指着陈翛“佞臣贼子一派胡言,这桩桩件件,与我谢家可有半分干系我要见圣人”
    玄衣相往后退了半步,将半瘫的许相让了出来,“方才我说,谢家有四罪,前三或许你不知晓,但最后这个想必你一定明白。”
    谢定乘原本怒不可遏的脸在看到许相时,满脸的血色尽数抽了个干净,他发了颤。
    许相抬起浑浑噩噩的一双眼,望着谢定乘“我与你父亲的事,你该知道一二。
    “十年前我许家一朝倾覆,满门身死,可你的父亲又何尝清白”
    他话还未说完,谢定乘却已经承受不住,堪堪就要往后倒下,他咬牙死盯着许相“家父已亡故,再谈当年的事又有何益许相,你当真是要过河拆桥”
    垂垂老矣的许相痛苦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可他年岁已大,就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极为费力。半个残废都能利用,生拉硬拽的拖着当初祸害过的人留到今日,谢定乘心中寒凉,他想起自己老父生前告诫过他的一句话。
    若有万一的机会,对这人能避则避,若实在避不开,当早早斩杀。
    本以为十年前陈翛桀骜不训必会早折,却不成想他越到后期越懂得收敛,乃至他眼睁睁的瞧着这人做大,如今,当真是留了个祸害。
    陈翛“十一年前,荀雀门异鼠之乱,李相长子失踪奚州,可是你的父亲的手笔此罪四,我可曾冤了你谢家高门分毫”
    谢家姨娘是个弱女子,到了这个年岁更是胆怯怕事,她急切的分辨“不,不会的,陈相,这当中必定有误会,家翁品行圣人是知道的。”又转头去摇谢定乘,“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定乘手中失了力道,一挥胳膊就将谢姨娘撞到了地上,被后面的谢昶夫人谢苏氏扶住了,谢家小孙子见此情景,害怕的想要往后退,可这府门已经尽数被封,他无法退后。三岁的孩子拿着一双汪了泪的眼睛看着府门前的黑衣男人,对上他的眼睛后立即吓的哭了起来。
    原本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的陈翛在瞧见那小儿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稍稍回了些脾气。
    他好声好气的睨着谢定乘“你亡父的罪不在你身上,但你家里人犯下的过你也偏私不了。不若现下就交代清楚,你谢家合族还有稚儿尚未长成,别叫他白白来这世间一遭。”
    谢定乘心中算是明白了,这陈翛就是故意搬着许相出来害他,或许范仲南就是他害死的,他不仅想要做三相之首,他想要的是更多的权势,这人竟是贪欲至此
    无妄之罪,他怎么可能会认下
    谢定乘一个文人,活着一口气就是要这清誉。他红着眼睨着那府门前的石狮子,预备朝上撞去,就算是死在了谢府门前,也不能让这种奸佞得了便宜。
    他这边还未触石,陈翛却直接挥手,一层层的武侯上前直接将谢定乘按在了地上,昔日的谢御史,如今像个软虫一般被一群手下按捺不得动。
    谢定乘被按了下来,谢家私兵们也安分不了,谢姨娘尖叫着“快救老爷,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
    三两只冷箭朝着陈翛一行人袭去,他身后有武侯替王公和许相挡着箭,陈翛直接握住了迎面刺来的箭杆,他指骨纤长,面容又格外阴肃,此刻手中聚力生生折断了那箭矢,往地上一掷,箭尖竟刺进了地面。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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