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耿耿于怀 (2/2)
本来一开始的计划，是实在不行就邀请她来参加选角，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方敏竟然主动跟北极星接触，表示任星想跳槽过来。有这种缘分在，北极星这边对任星其实也抱着很高的好感度，所以双方才能一拍即合。
“你运气真不错。”方敏最后这样总结。
他和任星都不会认为，是她出色的演技打动了对方。任星敢给自己的片段表演打八十分，却不能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演好一部戏的女主角。既然如此，也就只有运气好这一个解释了。
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一整晚任星都很亢奋，自然也就没怎么睡着，不得不大半夜地爬起来拉片子，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被闹钟吵醒时，她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赶到拍摄地点时，她还在打呵欠，一下子就被所有人注意到了。
“你昨天晚上去偷玉米了吗”陈涤非调侃她，“怎么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工作上的事。”任星说。
顾简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猜测是否是跟公司解约的事。上次虽然确定早就加上了微信，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却没怎么联络过。好像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只能沉默。
今天的主角是肖含情这位新晋偶像歌手。
节目组并没有像上一期那样，先去家里拍日常，再接着拍工作。一方面是因为这样重复没有新意，但更重要的是，肖含情至今都住在公司的公寓里，完全没什么可拍的。
公寓面积小，除了床和必须的家电之外，就没什么空间了。乐器只留了一把吉他在这边，其他都放在公司了。
这一点确实很出乎预料，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会打七个耳洞的肖含情，实在是叛逆少女的典范，居然乖乖听公司的安排，实在叫人意想不到。
“也没什么想不到的啊。”肖含情对此很坦然，“恰饭嘛，只能听公司的安排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等我赚到的钱可以在北京全款买一套房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不用听公司安排了。”
这个“朴素”的愿望让大家都笑了起来，任星提醒她，“这段录下来了哦，你的经纪人，你们公司的老板都有可能看到。”
肖含情连忙伸手遮挡摄像机，“掐掉掐掉”
导演在旁边安抚她，“放心，这段肯定剪掉，最多只会放在花絮里。”又惹来一阵爆笑。
肖含情视线乱飘，落在顾简身上，连忙转移话题，“顾简，你今天怎么又是运动服上周就是吧”
“是啊，上周一起买的。”顾简说。
肖含情一阵无语，“好歹是来录节目，你多少要捯饬一下自己吧”
“这是相亲节目，我觉得让大家看到真实的我比较好吧。”顾简说，“节目里美化太过，回头生活中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落差会很大。我确实不会搭配衣服，所以穿这样就好。”
“那为什么是运动服”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如果不确定自己的审美，那就选这种搭配好的大众款，绝对不会出错。”顾简说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
她平时表情不多，难得笑起来，就会显得很有魅力。肖含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前女友吗”
能管到她穿衣服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几个。
顾简双手揣在兜里，不着痕迹地看了任星一眼，很坦然地点头，“是的。”
“她是做什么的”江婷婷好奇地问。
顾简一愣，然后笑了，“不是，当时我们都还是学生。我和她是高中同学，一直谈到大学。”
所有人都还记得，顾简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没想到居然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这就更让人想要追根究底了，“那你们是为什么分手”
既然那么多年都没再找过别人，既然直到现在依然还深深记得，又为什么会分开
顾简低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异地恋。”
这个答案，实在是庸俗得让很多人心里难以接受。这样一份隽永的感情，竟然会是因为这么现实的问题而中断，叫很多人心里的猜想落了空。
可是，又真实得不能不信。能战胜爱情的东西无非那么几种，不是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
一时静默无言，导演只好主动开口提醒，“好了，该出发了都上车”
“我们这是去哪里”有人问。
肖含情说，“去录音棚，今天有一首歌要录。”
“之后呢，还有什么行程”
“抱歉，没有了。”肖含情耸肩，“一首歌录一整天是很正常的，有时候一天还录不完。”
外行人很难理解这种效率，毕竟一首歌就三分钟的时间。一天就算工作八小时，那也有480分钟，可以录一百多首歌了。一首歌唱录制的时候要唱一百多遍，完全无法想象。
但事实上，录音是一句一句录的，如果效果不好，就要一直返工。
当然，也有那种只要不跑调就可以，一切全靠后期修音调音的歌，但是肖含情是个专业歌手，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公司，都不可能接受这种敷衍的作品。
任星觉得这有点像拍戏，因为预算的问题，拍戏并不是按照剧本一幕一幕来拍，而是将同一场景下的所有戏全部集中在一起拍。也许这一集还在大婚，下一集就要死了，而演员必须要自如地将情绪转换过来。
所以真正知道一部戏是什么样子的人，其实只有导演。因为戏全部打乱了，就算从头拍到尾的演员，也很难有个直观的概念，除非看到剪辑后的成品。
而且有时候导演突然来了灵感，一幕戏可能会拍好几种版本，或者索性直接改剧本，不可预料的部分就更多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听说作为嘉宾的她们，也可以借用空置的录音室，其他人便都兴奋了起来。她们平时唱歌，也就是自己随便吼两嗓子，或者去ktv爽一把，这种专业的设备几乎接触不到。
录音棚可是按小时收钱的，而且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排队等着用。
机会难得，当然不能错过。
直到站在录音室里，看着肖含情开始试设备，其他人才终于反应过来，“你要发新歌了”
“你们反应未免也太慢了吧”肖含情好笑道，“确切地说，是要发新专辑了。”这几年实体市场萎缩，大多数新专辑都是数字专辑，线上出售，但发实体专辑始终还是每个歌手最大的心愿。肖含情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所以干劲满满。
今天要录的这首歌叫破，是新专辑的主打歌，节奏很快，词也写得相当霸气。
本来大家还觉得跟肖含情的气质不太搭，但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给跪了。
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肖含情唱歌的时候是一把烟嗓，唱这种歌，正是相得益彰。
但是在所有人听来已经很完美的歌，却还是被挑出了不少毛病，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录，直到符合某个普通人听不出来的标准。
这样录音对嗓子的消耗自然也很大，没过多久肖含情就出来休息了。趁此机会把人转移到另一间录音室，准备拍大家一起录歌的内容。虽然在旁边看录音也很有趣，但是自己上当然更好，大家兴致勃勃，开始研究起各种机器。
导演趁机找到肖含情，问她状态怎么样，能不能继续唱，会不会影响那边的录制。
肖含情一摆手，“我唱别的就相当于休息了。”
相当霸气了。
众人嘻嘻哈哈，开始选歌。作为外行人，也选不出什么有深度的歌，大都是流行歌，传唱度很广，谁都能唱上几句的那种。足够熟悉，就算唱得不好，也不至于太丢人。
任星天生五音不全，听节拍永远听不准的那种，据熟悉的人说，总是能唱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调，就算跟着原唱也一样。
所以她对于唱歌这件事有点敬谢不敏的意思，就算知道拍节目在所难免，还是忍不住缩在了最后，与一群积极的人格格不入。这么明显的异常，很快就被导演给抓住了。
于是她就被推到了第一个。
任星“”想死一死。
但是死是不可能的，于是还是要唱歌。她沉默地走到话筒前，听见江婷婷在那边热情地问，“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找伴奏。”这里不愧是顶尖的录音室，市面上所有的歌，基本上都能找到伴奏，而且还都是无损音质，比ktv强大多了。
任星一时有些犹豫，不是因为能选的太多，而是太少。
但没等她犹豫出结果，那边就已经放出伴奏了。熟悉的旋律让她微微一怔，转头看去，果然正好看到顾简收回按键的手。
之所以会觉得这个旋律熟悉，是因为任星练过这首歌。当时音乐课有个作业要交，所以她练了一段时间。后来习惯了，去ktv的时候每次都点这首歌，渐渐成了她的保留曲目。
是就算记不住节拍，也一定能跟着从头唱到尾，难得不会跑调的一首歌。
江美琪的想起。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任星以为自己会记不住歌词，没想到竟然一遍就顺下来了，一句都没有忘记。
情歌大半都很悲，这一手也不例外。当年学的时候，任星其实并没有领会歌词里藏着的种种情绪，多年之后再唱起来，心里反而突然被刺了一下。
歌词里写“从此，是一段长长的距离，偶尔想起，总是唏嘘，如果当初懂珍惜”
可是其实直到今天，任星也并不十分清楚，她们分手的原因。
她们是在大二那一年分手。
顾简提的。
那个每次假期都能坐十几个小时硬座来看她的顾简，对她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或许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任星当时完全懵了。
“为什么”她问顾简，“什么叫距离越来越远，你觉得我忽视你了吗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
“不行的，星星。”顾简悲伤地看着她，即使是在说分手这样的事，她的语气也温柔而体贴，“我们都在接触一个更大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东西全都是新的，每一样都让人沉迷，能够放在对方身上的时间注定会变少。你改不了，我也不想让你改。”
任星完全无法理解顾简的说法，她也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分手。
可是顾简很冷静，看起来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开的口。她们之间，虽然看起来像是她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可实际上，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分开，都是顾简做出的决定。
一开始任星并不愿意相信，她始终觉得顾简只是在跟她闹，并不是认真的，很快就会找她复合。
但是没有。
那之后，她们没有再联络过，好像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所以并不是她不懂珍惜。
任星放开话筒。她没有再看顾简，而是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前的故事按理说已经过去了，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耿耿于怀到了今天。
医生说，创伤性应激障碍有一项指标是“情感受限”，感受不到爱，也无法表达爱。
但是或许，在那场足以毁灭她人生的灾难发生之前，她就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上去唱歌，但是都唱了什么，却始终没有进入任星的耳朵里。她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之中，主动跟全世界分割开，好像用这样的方式，就能保护自己。
直到她听到了“医生”两个字。
抬头看去，站在麦克风前的人已经变成了顾简。原来她说的不是医生，而是ean陈奕迅。
顾简的唱功其实也很一般，比任星好得有限。但是她有一项绝活，就是唱粤语歌能唱得一字不差，每次唱都能赢得满堂喝彩。
她唱的是一手最佳损友。
虽然是写友情，但其实更像撕扯不开的爱情。
任星是很久以前听的这首歌，对歌词半通不通，逐字逐句翻译做不到，但大致的意思可以领会。
今天一听，发现竟然可以听懂大半了。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不甘心的诘问。
你是不是已经走出来了为什么我还留在原地
多像她的心情。
顾简站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只有任星知道，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于是那些歌词，似乎也变成了射向任星心口的箭。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砰正中红心。
原来你也是在意的，原来耿耿于怀的不止我一个人。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任星狼狈地低下头，用手去抹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然而事与愿违，眼泪越擦越多，反而更难以掩饰。
何况任星恍惚地想起来，这是在录节目，摄像机一定早就将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任星站起来，快步往录音室的大门走去，打算找个洗手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情绪波动太大了，有种失控了的糟糕感觉，必须要及时遏制住。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台上，顾简的歌声戛然而止。
本来正在认真听歌的众人情绪被打断，一时间有些懵逼，免不了左顾右盼，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已经走到一半，似乎是打算离开录音室的任星。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就是一万不接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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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是接档文，这篇完结之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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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主角是肖含情这位新晋偶像歌手。
节目组并没有像上一期那样，先去家里拍日常，再接着拍工作。一方面是因为这样重复没有新意，但更重要的是，肖含情至今都住在公司的公寓里，完全没什么可拍的。
公寓面积小，除了床和必须的家电之外，就没什么空间了。乐器只留了一把吉他在这边，其他都放在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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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含情视线乱飘，落在顾简身上，连忙转移话题，“顾简，你今天怎么又是运动服上周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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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相亲节目，我觉得让大家看到真实的我比较好吧。”顾简说，“节目里美化太过，回头生活中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落差会很大。我确实不会搭配衣服，所以穿这样就好。”
“那为什么是运动服”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如果不确定自己的审美，那就选这种搭配好的大众款，绝对不会出错。”顾简说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
她平时表情不多，难得笑起来，就会显得很有魅力。肖含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前女友吗”
能管到她穿衣服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几个。
顾简双手揣在兜里，不着痕迹地看了任星一眼，很坦然地点头，“是的。”
“她是做什么的”江婷婷好奇地问。
顾简一愣，然后笑了，“不是，当时我们都还是学生。我和她是高中同学，一直谈到大学。”
所有人都还记得，顾简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没想到居然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这就更让人想要追根究底了，“那你们是为什么分手”
既然那么多年都没再找过别人，既然直到现在依然还深深记得，又为什么会分开
顾简低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异地恋。”
这个答案，实在是庸俗得让很多人心里难以接受。这样一份隽永的感情，竟然会是因为这么现实的问题而中断，叫很多人心里的猜想落了空。
可是，又真实得不能不信。能战胜爱情的东西无非那么几种，不是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
一时静默无言，导演只好主动开口提醒，“好了，该出发了都上车”
“我们这是去哪里”有人问。
肖含情说，“去录音棚，今天有一首歌要录。”
“之后呢，还有什么行程”
“抱歉，没有了。”肖含情耸肩，“一首歌录一整天是很正常的，有时候一天还录不完。”
外行人很难理解这种效率，毕竟一首歌就三分钟的时间。一天就算工作八小时，那也有480分钟，可以录一百多首歌了。一首歌唱录制的时候要唱一百多遍，完全无法想象。
但事实上，录音是一句一句录的，如果效果不好，就要一直返工。
当然，也有那种只要不跑调就可以，一切全靠后期修音调音的歌，但是肖含情是个专业歌手，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公司，都不可能接受这种敷衍的作品。
任星觉得这有点像拍戏，因为预算的问题，拍戏并不是按照剧本一幕一幕来拍，而是将同一场景下的所有戏全部集中在一起拍。也许这一集还在大婚，下一集就要死了，而演员必须要自如地将情绪转换过来。
所以真正知道一部戏是什么样子的人，其实只有导演。因为戏全部打乱了，就算从头拍到尾的演员，也很难有个直观的概念，除非看到剪辑后的成品。
而且有时候导演突然来了灵感，一幕戏可能会拍好几种版本，或者索性直接改剧本，不可预料的部分就更多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听说作为嘉宾的她们，也可以借用空置的录音室，其他人便都兴奋了起来。她们平时唱歌，也就是自己随便吼两嗓子，或者去ktv爽一把，这种专业的设备几乎接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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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反应未免也太慢了吧”肖含情好笑道，“确切地说，是要发新专辑了。”这几年实体市场萎缩，大多数新专辑都是数字专辑，线上出售，但发实体专辑始终还是每个歌手最大的心愿。肖含情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所以干劲满满。
今天要录的这首歌叫破，是新专辑的主打歌，节奏很快，词也写得相当霸气。
本来大家还觉得跟肖含情的气质不太搭，但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给跪了。
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肖含情唱歌的时候是一把烟嗓，唱这种歌，正是相得益彰。
但是在所有人听来已经很完美的歌，却还是被挑出了不少毛病，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录，直到符合某个普通人听不出来的标准。
这样录音对嗓子的消耗自然也很大，没过多久肖含情就出来休息了。趁此机会把人转移到另一间录音室，准备拍大家一起录歌的内容。虽然在旁边看录音也很有趣，但是自己上当然更好，大家兴致勃勃，开始研究起各种机器。
导演趁机找到肖含情，问她状态怎么样，能不能继续唱，会不会影响那边的录制。
肖含情一摆手，“我唱别的就相当于休息了。”
相当霸气了。
众人嘻嘻哈哈，开始选歌。作为外行人，也选不出什么有深度的歌，大都是流行歌，传唱度很广，谁都能唱上几句的那种。足够熟悉，就算唱得不好，也不至于太丢人。
任星天生五音不全，听节拍永远听不准的那种，据熟悉的人说，总是能唱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调，就算跟着原唱也一样。
所以她对于唱歌这件事有点敬谢不敏的意思，就算知道拍节目在所难免，还是忍不住缩在了最后，与一群积极的人格格不入。这么明显的异常，很快就被导演给抓住了。
于是她就被推到了第一个。
任星“”想死一死。
但是死是不可能的，于是还是要唱歌。她沉默地走到话筒前，听见江婷婷在那边热情地问，“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找伴奏。”这里不愧是顶尖的录音室，市面上所有的歌，基本上都能找到伴奏，而且还都是无损音质，比ktv强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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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觉得这个旋律熟悉，是因为任星练过这首歌。当时音乐课有个作业要交，所以她练了一段时间。后来习惯了，去ktv的时候每次都点这首歌，渐渐成了她的保留曲目。
是就算记不住节拍，也一定能跟着从头唱到尾，难得不会跑调的一首歌。
江美琪的想起。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任星以为自己会记不住歌词，没想到竟然一遍就顺下来了，一句都没有忘记。
情歌大半都很悲，这一手也不例外。当年学的时候，任星其实并没有领会歌词里藏着的种种情绪，多年之后再唱起来，心里反而突然被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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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其实直到今天，任星也并不十分清楚，她们分手的原因。
她们是在大二那一年分手。
顾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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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星当时完全懵了。
“为什么”她问顾简，“什么叫距离越来越远，你觉得我忽视你了吗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
“不行的，星星。”顾简悲伤地看着她，即使是在说分手这样的事，她的语气也温柔而体贴，“我们都在接触一个更大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东西全都是新的，每一样都让人沉迷，能够放在对方身上的时间注定会变少。你改不了，我也不想让你改。”
任星完全无法理解顾简的说法，她也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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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任星并不愿意相信，她始终觉得顾简只是在跟她闹，并不是认真的，很快就会找她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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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她们没有再联络过，好像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所以并不是她不懂珍惜。
任星放开话筒。她没有再看顾简，而是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前的故事按理说已经过去了，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耿耿于怀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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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或许，在那场足以毁灭她人生的灾难发生之前，她就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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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写友情，但其实更像撕扯不开的爱情。
任星是很久以前听的这首歌，对歌词半通不通，逐字逐句翻译做不到，但大致的意思可以领会。
今天一听，发现竟然可以听懂大半了。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不甘心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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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简站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只有任星知道，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于是那些歌词，似乎也变成了射向任星心口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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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是在意的，原来耿耿于怀的不止我一个人。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任星狼狈地低下头，用手去抹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然而事与愿违，眼泪越擦越多，反而更难以掩饰。
何况任星恍惚地想起来，这是在录节目，摄像机一定早就将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任星站起来，快步往录音室的大门走去，打算找个洗手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情绪波动太大了，有种失控了的糟糕感觉，必须要及时遏制住。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台上，顾简的歌声戛然而止。
本来正在认真听歌的众人情绪被打断，一时间有些懵逼，免不了左顾右盼，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已经走到一半，似乎是打算离开录音室的任星。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就是一万不接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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