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
    拉比正翻着笔记本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咔吧咔吧僵硬地扭过头,面露惊恐地和我对视了一眼。
    “那、那不是,”他立刻就放下了笔记本,走过来试图补救,但因为紧张,连说话都结巴了,“那不是当时没收嘛,所以、所以就不算的啊”
    这么解释的话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不过塞西以后送的花我一定都会收的”见我也不说话,只抬手一下一下地揪他的衣角,拉比连忙竖起两指,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顿了顿,小心地将声音放轻,“所以你不委屈啊”
    “我才不送,”虽然我压根没觉得有哪里委屈的,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顺势地表达了下自己的小不满,“还有你不是过敏的吗怎么收”
    “过敏”拉比疑惑地重复了一声,脸上短暂地出现了几秒空白,然后猛地一顿,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这、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应该是好了”
    “谁家过敏会说好就好的,等等该不会之前说过敏的话,都是骗我的吧”
    拉比“”
    拉比极为自然地和我对视了一二三四秒。
    “不,怎么会我怎么会骗塞西呢”然后一口否认,目光触及我披散着的头发,眼睛唰地一下就是一亮,“啊我想起来啦我是对红色的花过敏来着,但对黄色的花就不会所以塞西以后可以多给我送点黄色的花就、就是塞西头发这种颜色的”
    怎么这过敏原来不是挑种类、而是挑颜色的吗
    我震惊地睁大眼,冷不丁接收到这种奇特的新知识还觉得有点受到冲击。
    “可是黄色的花都有哪些”
    “金茶花金银花金盏花金丝桃金缕梅黄水仙迎春花向日葵文心兰月见草天人菊这些随便哪种都可以的”
    我“”
    有些我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出来,难不成是真喜欢
    “所以、所以塞西以后就改送黄色的花或者等这次回去了我让老头帮我治治过敏,然后塞西就可以想送什么就不对,到时候就换我给塞西送花,好不好”
    “好不好嘛”
    我也没法说不好了,这人有时候好像与生俱来就带着撒娇的天分,一边问,还一边黏黏乎乎地又跟抱娃娃似的抱了上来,哼哼唧唧的同时,还孩子气地贴着我的脸来回蹭了好几下。
    “对了对了,塞西怎么会突然想到送礼物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握着我的肩膀,退开了一些,“啊难道是为了纪念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零四天吗”
    这到底是什么当不当正不正的日子
    而且一般纪念日什么的不都是按年算的吗
    比如在一起一年之类的,可以到时候再搞个大
    可是,我真的能活到一年之后吗
    我忽地被脑袋里蹦出来的不和谐声音给弄得一怔。
    不是,再怎么,也不至于连一年都活不到吧
    再说了,我已经不打算再
    “塞西”拉比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微微俯下身,用单手捋了捋我鬓角的发丝,疑惑地问,“怎么啦”
    我眼中恢复焦距,下意识地望向他的眼睛,只是不知怎么,脑海中竟又浮现出了艾伯特医生垂在床上的手和那两个身影青红交织的画面。
    “就是想你了,”我极慢地眨了下眼,将那画面从脑海中彻底抹去,只眼巴巴地看他,用脸去蹭他的掌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特别特别地想。”
    是夜,万籁俱寂。
    我全副武装地坐在床上,估摸着拉比和书翁都已经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就跟幽灵似的下了楼。
    旅馆的前台看样子困得不行,此刻正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听到声响后,迷迷糊糊地望过来。我定定地回望她的眼睛,几秒后,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今晚天气不算晴朗,墨黑的夜悄无声息地黏住了所有能延伸到的角落,流云拂动,遮蔽了大半的月亮,只剩下昏白的街灯还在深沉浓重的夜色中半明半昧地闪烁。
    街上冷冷清清,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夜风拂过叶梢,带出的沙沙声响。
    夜露浮地,走了几分钟,便有潮意落上衣服黏住皮肤,带起了一阵一阵的凉。连带着每吸一口气,都有寒凉的空气灌入胸腔,又湿又冷。
    不过我不怕黑,也不怕冷,只是觉得这么背着拉比,莫名有些心虚,就好像是去干坏事一样。
    但再怎么心虚也不可能带他一起去,万一问出什么不好的黑历史来,影响到了他对我妈妈妈妈都是其次,关键是万一影响到了对我的印象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干脆破罐破摔不去想了,只顺着那丝血的感应,尽量挑阴影的地方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然后来到了郊外一个看着有些老旧的房子前。
    就是这里了。
    然而还没等我想出要用什么温和的方式破门,以及破门之后要怎么把人弄醒,面前的门便砰地一下被粗鲁地推开。白天遇到的那个醉汉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提着煤油灯,刚要出来,乍一见到我,手中的煤油罩灯登时当啷一声地掉在了地上。
    但却奇异地没有碎,只是滚动间,将我们映在地上的影子诡谲地缩短又拉长。
    “你、你”
    瞬间收缩的瞳孔、两腮抖动的肌肉、以及下意识倒退了好几步、就跟白天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动作这人果然并不是单纯地认错人,而是真的把我的这张脸当成了谁。
    他在怕我。
    于是我踩过煤油灯昏黄的光,在暗淡的光线下,蹲下去望他瞳孔剧缩着的双眼,接着在他因惊恐而语无伦次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背叛”的声音中,单刀直入“我是谁”
    醉汉脸色凝住的同一刻,浑浊而带有血丝的眼膜上瞬间漫上一层阴翳。
    我原本以为他会和师父一样,说出“玛格丽特路得坎贝尔”。
    “法法”但他却像是被什么给掐住了脖子一般,给了我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法莱小姐”
    嗯法莱这怎么我妈妈在外面还弄了个假名吗
    我顿了顿,只好继续问“全名是什么”
    “塞、塞西塞西莉亚法莱。”
    我一下就定在了原地。
    原本只是想来探寻一下和老母亲相关的事态,就在这一瞬间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所以是因为觉得自己之前用的假名挺好听,就直接给了女儿用
    这是不是也有点太敷衍了
    “那玛格丽特路得坎贝尔这个名字,听说过吗”
    “没有坎贝尔”他张了张嘴,眼底忽地漫上恐惧,“坎贝尔是那对兄弟还有塞拉斯先生的姓氏”
    “那对兄弟”
    我微微一顿,这还是第一个被我催眠后,除了呆滞外,还能做出其他表情的人。
    “那对兄弟是谁”
    “不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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