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我喝上三杯,他们已经不简单了。”太叔卢伸手让她能更便得的为自己解衣,敛目之下答,“虽然只是三杯茶。”
谈凝将解下的衣袍挂在了屏风上,只低头闷笑了一声,险险地笑出了声。
嬷嬷说王爷不喜欢喝酒,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不喜欢喝,而且还是能真的哪怕是这样的喜日,说不沾一滴就不沾一滴。
“坐下吧,这一日你也累了。”太叔卢坐在了喜案前,见她还有几分拘谨的侍奉在一旁,便以指骨轻叩了叩桌子。
谈凝应了一声坐在了他的一旁。
合欢琉璃盏幽幽照了满室。
见一室的鸳鸯红喜。
“今日是你与我的大喜之日。”太叔卢伸手握起了喜案上的那一壶鸳鸯合卺酒,正坐之下自斟了两杯,见着酒水轻溅,听他说道,“眼下这新房之内,只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想要与我一说的吗”
谈凝怔住了。
“嗒。”酒杯斟满之后,那酒盅便被他搁在了案上,见他抬起头望了过来。
“你可有什么想要事先与我约定之事”太叔卢问。
“不要纳妾”
许是烛火晃了她的眼,又或是他的眸子太过深沉的让她迷失了方向。在这句话脱口而来的时候,谈凝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当下低下了头。
“”
新房里一时静了下去,只剩下烛火幽幽的照着。
她是真的越逾了。
明明就在刚才嬷嬷再三教导着她要怎么侍奉王爷的
谈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女嫁从夫,妇从夫好,她不仅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不要纳妾,甚至应该为了他的喜好,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做为王妃她甚至要在他腻歪了起了旁心的时候,亲身为他去选妾,无关于他是否身有隐疾,而在于他所好与是否有心想要纳房。
他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叔叔,哪里是她所能左右的了的人。
“是妾身失言。”谈凝低下了头,只抿直了唇线道,“请王爷降罪。”
太叔卢只是坐在了案前听着,等她说完了便睁开了眼睛问她,“为什么不愿我纳妾”
“”谈凝低下头没有说话。
“无妨事。”太叔卢将那一杯合卺酒放在了她的面前,道,“我说过,此一时新房之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你想要说什么都可以尽言。”
“”谈凝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那一杯合卺酒。
一个人的喜欢与怜惜能有多长的期限
又何况是太叔卢这样的王亲,他本身便就是连喜欢都不存的,两人之间的感情自始都是淡淡的,他要娶,她正要嫁,便就凑合在了一起。
她有什么理由与立场去要求他不能纳妾
好似
那一刻,很恍惚的,她真的以为自己嫁给了自己的夫,嫁给了自己所爱的男人,于是,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下意识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是真的怕了,从小谈府之中的姨娘们争宠暗害,前世扈府里面的机关算尽狠斗绝杀。
她怕他腻歪了,也怕日后那样的折磨。
谈凝抿了抿唇,就这样望了他许久,道,“确实是妾身失言,妾身不应当左右王爷的决定,只是希望若他日王爷想要纳妾的时候,提前说与妾身知晓,然后赠我一纸休书放我离去。”
谈凝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太叔卢,“这是妾身唯一的请愿。”
太叔卢只是敛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谈凝端起了桌上的合卺酒正准备把两杯都饮完,却被他伸手盖住了杯盏。
“王爷”
“这杯酒,我与你一起喝。”太叔卢道。
谈凝怔了怔,“王爷不是从来都不喜饮酒”
盖在杯盏上的手是沉稳的,太叔卢抬眸望着她,道,“我是从不饮酒,但这一杯酒,我必须喝。”
说着,他松开了盖在杯盏上的手。
是交颈的鸳鸯杯直盛了满满的一杯合卺酒,那酒正停在了她的面前。
“好。”
谈凝抿了抿唇,对他笑道,“我与王爷同饮此杯合卺酒。”
合欢琉璃盏上灯花正艳。
却比不过她一身如火如炽的嫁衣。
鸳鸯衾正暖,见着这一室的三千软红丈。
如炽的灯烛里,两人一同饮下了合卺酒。那酒是甜的,带着些许的辛冲,有一点点的辣,又有一点点的咸,回余之后似还藏着一层的苦,只在留于唇齿轮还之间那甘味一层层的透了出来。
酒还残余在了唇齿上,却听太叔卢开口问她,“我能给你的东西并不多,不纳妾,这就是你所寄予我的要求吗”
谈凝心有一惊,忙道,“妾身不”
“并不是不可以。”太叔卢放下了手中的那一盏交颈鸳鸯杯,道,“只是我更希望听到其它的理由。”
谈凝怔住了。
那是一双藏了太多话的眸子,窥得太深彻,见得太深地,又像是会说话一般。
谈凝禁不住心头一跳,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比如,你想独占我。”太叔卢抬眸望向她,眸深若许,“哪怕我是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