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白翅拍空而飞,那一只从谈府放出来的信鸽一路飞行着,直穿过了一片片树林中。
月夜的山林中有劲衣震荡的声音响起。
树林中人影闪现。
“哗啦”点足之下踩弯了的树枝反而一弹,景汛追了那一只鸽子追了一路,只等到那只从谈府放出的鸽子彻底的进入了荒无人迹的野林时,才踏身而起,凌空翻身之间一把抓住了那一只信鸽。
“咕”卜一被人抓住的信鸽颇有受惊的挣扎着,不停的在他的手中拍打着翅膀叫着。
解下了信鸽细爪上的匣子。
不大的一张纸上正写着一字简笺星空不夜,引祸帝侧,放虎归山,同室操戈。
景汛沉下了双眸,握拳之间攥烂了这一张纸。
“你果然没有走吗”
接到手帕交过府消息后回房换衣的谈凝在禀退身旁的丫环合上房门之后突然开了口,花鬓香云,她立在了屏风前,拿起了丫环们准备好了的衣饰,“景汛。”
“我为影卫,听主之令,无违主命。”暗处传来了很淡的声音。
“先出来再说。”谈凝放下了那一身衣服,开口。
听不到脚步声,只在转头之间就看见了那一个面容寡淡穿着一身劲衣高束长发的男子立在了那里。
“我有别的事安排你去做。”谈凝道。
“主令护你,不得离开你身边的三尺之外。”景汛负着剑淡道。
谈凝侧过了眸望着他,“我现在就是你的主上。”
景汛不答。
就在他静默的立在那里的时候,忽地有一枚琥珀的符石飞了过来,得他眼疾飞快的伸手截了下来,望着那一块印石,景汛寡淡的面容上也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没有什么会比现在能有更好的时机。”谈凝说道,“王爷不在我身边,司林郎亦被调度而走,影卫也外径奔走,这是最好向我下手的时机,不是吗”
“主上不会同意你冒险。”景汛收掌握着那一枚符石,“折返回来将皇符给你,也断不是让你如此用。”
那一夜,太叔卢披夜回来,带着满身的疲惫与倦容,因为不放心她。而不安既扎于了心上,对于他来说断然就不是只看一眼便作罢。
墨录的朱批后用来做书签的书绳下但挂着他的皇符。
“那就是我的事了。”
谈凝望着他,只立在了他的身前面色沉凝的喝道,“影卫景汛听令”
“”
寡淡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罅隙。
像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最终,景汛还是柱剑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是”
月夜乌落,整个山野间都是悄然的寂静。
将鸽子细爪上的信调换了之后,景汛将鸽子身上打理了一下,抹去了外截的痕迹后,跟着放飞了那一只信鸽。
“我心里清楚哪些是坏人,在这谈府之上,有得如此良机他们必然会蠢蠢欲动,但至多只是来害我,而不会杀我,毕竟死一个亲王之妻,便是皇上也担不起王爷之怒,更何况就目前而留着我远比杀了我要更有利。”
换好了衣服后,负剑立在一旁的景汛低首候令,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小笺。
那上面正写着,乌峡岭卢王濒死,现抄道急回,速往濮湘关设伏。
“你知道敌人是谁”景汛问。
“但不全。”谈凝答。
“为什么是离淇水最远离濮阳最近的濮湘关”景汛望着手上的小笺。
谈凝抿了抿唇道,“我观书上说信鸽飞得再快,路途也会有耽搁,隔书授令,考虑到这一点,会有一个最大限度的远距路途放限,同时我们也有时间埋伏好等他们送上门我还不清楚这封信背后会是谁收到,但是我主要的是想对付事出之后放出飞信的那个人。你记得一定要在荒僻的山野里避了耳目的截下飞信,然后在濮湘关设好埋伏后马上回来把飞信带给我,看完他有什么目地之后,我再想想要怎么对付他。”
景汛望了一眼小笺,最后收折了起来,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模仿得出扈梁的笔迹,甚至连他的符印都复刻得了”
因为是要去见手帕交,故而新换的衣服虽有皇贵的端庄,却又在收袖襟摆上多了几分俏皮。
换到了小女儿装的王妃沉默了一会儿,笑了。
簪好了发后,她伸手拿起了那一把扑蝶的绢扇,笑得像一个纯真的十六岁少女。
“因为,我是想尽办法去害他的坏人呀。”
月色更深了。
那一只信鸽惊措之余拍翅穿出了树林之中,迎着月光仓惶飞过了山岳。
“吁”扣指之下口哨声起,不一会儿就见着有一匹黑色的骏马快蹄跑了过来,景汛伸手一拉缰绳,随即翻身上马,拉绳之间转掉了马头后策马疾驰。
“最后给我一个你要冒险的理由。”景汛道,“让我在他日主上问责时来说服主上。”
门前。
在听到他的问话后,那只刚刚搭上了门闩的手顿住了。
“我无法容忍因为我的原因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难。”
持着扑蝶扇的手正贴在了颈胸,谈凝低下了头,无声的笑了,“遇到我,对于王爷来说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新章就早一点放出来再去准备买齐火锅材料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