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是二八的少女身,眼眶禁不住的红了起来,只是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却只是神色平静望着他笑了一声,很轻的问他,“那你知道她们成功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裴尚之没有回答,只是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松开了抓住她衣袖的手。
    知道再说其它事无益,裴尚之一脸铁青的沉默着立在了那里。
    谈凝望着他松开的手,却是再也没有停留的转身离开了,只当没有看见他这个人。
    然而,就在她擦身而过之际,裴尚之突然转过身大声道,“可她到底是你的妹妹谈凝你就真的忍心这么见死不救吗那可是你的亲人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吃穿起用的妹妹眼下她病在床榻之上,生死之一线间,你就连一点儿的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谈凝停下了脚步,一手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簿册,抿直了的唇线隐隐的见了几分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
    裴尚之望着她的背影,脸色一片的铁青,“若不是你让那卢怀王压了我裴家名下的钱庄,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谈凝,我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只是有些不知事,却不知你原是这么冷血凉薄的人”
    手中的簿册被彻底的攥烂。
    谈凝却是无声的笑了。
    她突然觉得累了。
    她也突然明白了太叔卢为什么会在处事上有得那么简单粗暴的手段,她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太叔卢明明思维敏辨逻辑清楚却在更多的时候更多的事情上为什么会不喜欢与人说理,也不喜欢去与人争得个对错出来。
    她想起了太叔卢的那一席话。
    世人多愚昧,而想要愚昧的人理解透彻清楚了白一席话,则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解释清楚,以这样的心神力殚尽心血的去为对方启蒙开智治脑子,还不如先治自己的脑子。
    她确实应该去治一治自己的脑子,为什么会傻得想与他们说清楚这当中的关由
    早在前世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人的偏心所向便决定了人的取舍。
    他明白也好。
    他理解也罢。
    他选择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但她是卢王妃,能翻覆他生死的人这一点就够了。
    谈凝侧眸淡道,“你去后院候着,半刻钟后我会派去府上的杏林手跟你一起去为她治病。”
    说完这一句谈凝再也没有多做停留的举步离开了。
    她曾对自己说过。
    会成全他做一个感动自己的情圣,彻底诛杀他的心,让他亲手将所爱的人送去做他人妇。
    她不杀人,她不喜欢血。
    她只诛心。
    “小鸟啾小鸟啾”
    穿过满芳庭的时候,谈凝后觉着手中的那一本簿册被自己捏的彻底变了形,只得低叹了一声,一边走着一边伸手将它抚平着。
    她到底还是会生气,她到底还是会忍不住动怒,她到底道行还是太浅了。
    “小鸟啾”
    “小鸟啾”
    听到一连串怪异的叫声,谈凝反应过来想起了前些日子安荷进贡,太叔卢带回来的一只长得非常漂亮的鹦鹉,一时顿了顿,抬头寻声望了过去想要看那只鸟在哪里。
    只是这一抬头,正看着在那一打秋千架后立着的太叔卢
    “”
    谈凝卜一看到太叔卢脑子里嗡的一片空白,手中的簿册哗然掉了下来。
    他
    他不会是刚才一直在这里吧
    谈凝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目光落在了太叔卢身后正一脸面如死灰望着自己的小随侍禄民。
    “扑呼”那只长得漂亮的鹦鹉飞上了秋千架上,一双鸟爪抓住了花藤上的红叶。
    谈凝赶忙扶身向他行了一礼,低头道,“妾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回府未曾迎接是妾身的不是,还望王爷责罚。”
    太叔卢立在秋千架后望着她,这日里他穿着一身云峰白的华衣,比之往日里的低奢大气外带了几分闲雅儒生气,负手往那花丛中一站更是凭生了临风如仙的超尘。
    也不知道他白日里去了哪儿才穿成了这个样子。
    “起来吧。”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他往日里也是这样的。
    谈凝揣着一颗心拾起了被惊掉在了地上的那一本小册子,惴惴不安的低头起身,“谢王爷。”
    “刚从翰林院赶了回来,准备和你一起用午膳,我听府上的丫头们说你这日里忙了一天了”太叔卢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的立在那里,似是在等她走过去一般。
    谈凝心下忐忑的走过去,太叔卢肯定是看到了刚刚走出去的裴尚之,至于两人之间的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可是,无论他听到多少,只单看到府上来了个陌生的男子与她关系匪浅,就能刑惩于她。
    “不算忙,妾身在府上闲来无事,便想着找夫子们教我一些东西来打发时间。”只是他不问,她便连开口解释都无从说起,谈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哆嗦着。
    “嗯。”
    太叔卢颌首,等到她走过来了,便说道,“那便与我一道用午膳吧,你有想要听学的心思,我便着手安排几个夫子过府来教你。”
    “谢王爷。”
    谈凝惴惴不安的跟在了他身后,两人一并往中厅的膳堂走了过去。
    谈凝故意放慢了脚步。
    趁着他一脚迈进去的空当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问一直跟着他的禄民,“王爷站在那里多久了”
    “站了有许一会了。”禄民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回道。
    “那王爷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谈凝小声的问道。
    “”
    禄民沉默了一会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小声的回道,“从裴公子说王妃爱他他不爱王妃的时候。”
    “”
    “还有,王妃嫁给王爷只是想利用王爷来报复他们。”禄民脸色差到了极点的补充了一句。
    “”
    谈凝听的惊悚起来。
    禄民的这一席话简直就像在她的脑子里轰然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她意识全飞了去,连带着整个人都懵了起来。
    饭菜仔细的布上来。
    谈凝坐在了桌子边目光涣散的望着那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一时之间五感全失。这话竟被太叔卢听到了,那可真是误会大发了,可她,可她要怎么向他解释呢
    吃了一顿味如嚼蜡的午膳。
    谈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太叔卢的神色,带着几分惴惴不安的讨好着他,看到他想要吃什么菜了便赶忙的为他夹到了碗里。
    太叔卢的饭席上不喜喧哗,她便一边机械着吃着午膳一边默默地组织着语言。
    只是这一日里,太叔卢的神色是真的没有任何一丝异常,真的就如同平日里一般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依旧是同她一起进膳,吃完后陪她往花园中走两三圈,待消了食便坐在临窗下看书,看了一会儿了便又立在廊下远眺,太叔卢有着非常强的自律与自控能力,整个人简直就像是最完美的机械师规划出来的机械一般,在同样的时间执行着相同的行动。
    “”
    谈凝立在了门帘内,轻轻地拨开了那一幔青色的软帘,望着立在廊下男人的背影。
    就这样望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对于太叔卢,她是真的很想要与他好好相处的,她是真的不愿意与他之间渐生间隙,然后等着这一条间隙越来越宽从而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局面。
    一如他从不喜欢解释,但却会耐心的为她剥析着事由,将事中的具细讲给她听一般。
    她也是愿意与他解释,愿意将自己的心事讲给他听的。
    “王爷”
    谈凝轻声的唤了他一声,小步走了过去。
    听到了她的声音,负手立在廊下的太叔卢微微侧过头望着她,“怎么”
    黑瓦小飞檐下有一双燕子飞了过去。
    见檐下竹栏打卷。
    谈凝低着头向他扶身一礼,随即起身道,“今日在满芳庭有关于裴尚之的事,妾身可以向王爷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误会。”
    太叔卢望了她一会,随即移开了视线望着花园里开得正盛的红枫,道,“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安了一日”
    谈凝一怔,抬头望着他。
    眼前的三角红枫如画如火,层层叠叠的堆砌着又似是红玉一般。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太叔卢说道。
    “什么”谈凝愣了愣。
    “一开始你想要嫁给我,是为了利用我来帮你复仇,帮你鸣不平,帮你报复他们。”太叔卢望着那一叶飘落的红枫,缓缓地说道。
    谈凝惊愕的抬头望着他。
    “但这无所谓。”
    红枫下,他一席云峰白色的长衣微染,看着超尘如仙。
    太叔卢侧眸望着她,道,“准备一下吧,虽然如今你嫁作皇家妇,但这归宁,你总该是要回去一趟的。”
    作者有话要说太叔卢本王什么都知道。
    谈凝你知道个球
    太叔卢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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