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了。

    等到了越国公府,伦素华先同越国公和国公夫人见礼之后,便拉着墨珣一个劲儿地吐苦水。

    原先伦沄岳自己也在准备科举,当真是无暇顾及伦素华,现在既已得了庶吉士,那便腾出时间来了,自是要将伦素华的课业抓紧了来。

    墨珣一直以来在学习上都很松泛,而且他性本身喜静,自然体会不到伦素华那种“被拘在家里,哪都不能去”的痛楚在哪。再加上他已经通过了院试,在准备明年的乡试了,此时听到伦素华抱怨起院试,一时间竟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回应。

    好在伦素华不过就是吐吐苦水,本也没有想听墨珣说话的念头。等到伦沄岚那边通知可以上桌了,伦素华这才消停下来。

    越国公与赵泽林早早便知道今日是生辰宴,心里都高兴得很。而伦沄岳一家与伦沄岚、墨珣全都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越国公先开口。越国公一见大家都拘谨得很,便举着筷子道“先吃。”

    大家这才举筷,却也只夹了面前的菜放进碗里。等到越国公的筷子一放下,大家便也都跟着放下了。

    “不必如此拘束。”赵泽林见状,举着筷子便说。“又没有外人在,该如何还是如何。”

    越国公府上本来用饭的时候都十分随意,没理由今日生辰宴却成了这样。

    墨珣暗地里拍了拍伦沄岚,这就举了面前的碗起身道“孙儿以汤代酒,祝祖父和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越国公和赵泽林拿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或许是有了墨珣的动作,大家这就纷纷向越国公与赵泽林敬酒。一时间,桌子上便热闹了起来,大家夹菜的动作都快了不少,闲谈的声音也都不断。

    “素华今年要参加院试了吧”越国公原是不记得这茬的,但刚才隐约有听到伦素华在同墨珣说“院试”的事,这才想起当初在建州的时候,伦家那两个小子院试都未过。

    “是。”伦素华没想到会被越国公点名,忙放下筷子站起来。

    越国公见状,伸手比划了一下,让伦素华坐下,“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伦素华这才又坐回了椅子上,而伦沄岳知道伦素华的性子,别看他能说会道的,对上越国公还是怵的。这便接口道“最初在广平府的时候,晚辈本身也在准备科举,也就顾不上素华的学业。现在好了,得了庶吉士,有了功夫之后便想着将素华的学业抓起来。”

    越国公点点头,又问了问伦沄岳对于庶吉士的“散馆”考试有没有把握,留任京城的几率大是不大。

    这样一来,桌上便也纷纷开始闲谈了,赵泽林一边呷着果酒,一边听别人说话,心里便也觉得舒坦。果然家里人多,与冷冷清清的就是不一样。就连越国公脸上都满是喜庆,看起来比起过年时还更开心些。

    “夫人,您说对吗”

    “什么”赵泽林猛地听到有人喊他,这便扭过头去看伦沄岚。

    “我刚才在于欢遥说起您的棋艺我曾听林家的二夫人提过,您的棋艺在京中命夫圈里难逢敌手。”

    赵泽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话问得其实十分不礼貌,若不是伦沄岚的话,赵泽林恐怕都会以为是故意说话来挑他,“我与京里命夫下棋机会不多,这不大好说。不过就目前遇上过的来讲,确实还未落败过。”

    院试对国子监中大多数的监生来说其实并无多大的影响,而国子监的方向与贡院的方向完全不同,丝毫不影响墨珣上课。

    今年的院试恰好是在乞巧节,路上倒是冷情了不少。

    等到院试成绩出来之后,墨珣便问起伦沄岚要不要到伦沄岳府上走一趟。伦素华现在不住在越国公府了,无论中未中,都不会有人上门来通知,而伦沄岚作为伦素华的小舅,还是得关心一下的。

    伦沄岚点头,带上墨珣便往伦府去了。

    他们一行还未进入伦府,伦沄岚便已经在马车里头闻到一股子鞭炮燃烧过后的味道。

    青松雪松与伦沄岚同乘一辆马车,此时两人也闻到了味道,一时间竟激动起来,纷纷看向伦沄岚。

    伦沄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过这条道上也不止伦府一间院子,他也不敢随说话。等到马车停下之后,青松雪松先下了马车,便扶着伦沄岚下来。

    墨珣独乘了一辆马车,但下来的速度却比伦沄岚快。他往伦府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前冷情,没有燃放鞭炮的痕迹,心里便已有了计较。

    伦沄岚一看伦府大门紧闭,忍不住叹了口气。青松雪松见夫人这样,也都懂了,忙调整了表情,上前敲门。

    门房是认识青松的,这便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伦孺人,老爷在后堂”伦府的小厮见到了伦沄岚忙行了礼,“正在罚少爷”他自是不敢将伦沄岚直接带到后堂去,不管怎么说伦沄岚都是客人。“伦孺人不如就先到偏厅小坐,容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伦沄岚一听“罚”,哪里还有闲工夫坐,直言让小厮带他到后堂去。

    小厮迟疑了片刻之后,便带着伦沄岚去了。

    伦沄岚道了后堂的时候,伦沄岳过来敞开着门正在打伦素华。唐欢遥在一边看得着急,忙让小厮将素安、素晗都带走,免得给吓到了。

    “二哥”伦沄岚大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进去。“二哥你这是干嘛”

    伦沄岳没料到伦沄岚会来,手中的戒尺却已断了半截,此时正扬起。

    “手伸好”伦沄岳发现伦素华一听到有人来,便想将手缩回去,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啪”

    “二哥,别打了”伦沄岚上前伸手拉着了伦沄岳,唯恐他一个戒尺又落了下去。“素华今年才十三岁,一场院试不过也没什么啊”

    伦沄岳心知弟弟所说不假伦素华年纪轻轻,当初能过府试也算是凤毛麟角了。但眼瞅着这段时间,他空下时间来尽心教导,可伦素华却还是一点都不长进,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伦素华本就乖觉,更何况此时还被打了,更是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也不动。只是刚才伦沄岳打得狠了,他的掌心正火辣辣地生疼。

    “我这段时间,为他分析考点、考题,教他如何切入重点”伦沄岳心中有气,自是要说话抒发,“可你看看他”伦沄岳边说,边用戒尺指着伦素华,“就算死记硬背也该过了吧”

    伦沄岳知道同伦沄岚说这些没用,但他还是气得不行,“帖经是不是死记硬背的两篇杂文姑且不说,那策论呢策论的题目我是明明白白同他讲过的”

    在伦沄岳看来,他已经帮着伦素华猜题,甚至还猜中了,可伦素华竟还是没考过,那怪得了谁要说是伦素华没有念书的天分,可他不也通过了县试和府试吗

    明明是可以考过的,但就是不努力,这难道还不该打

    想到这里,伦沄岳更是气得不行,趁着伦沄岚不注意,直接拉着伦素华举过头顶的手又是“啪啪”两个戒尺。

    伦素华吭都不敢吭一声,手心已经没有知觉,却还是跪在地上不敢动。

    伦沄岳看到伦素华这样,更是气极,“书都不念了,尽想着出去玩”

    伦素华被父亲教训得心里难受,眼泪便悄悄地滴到了地上。

    “哭你还有脸哭我都没哭呢”伦沄岳明显看到地砖上颜色不对,气得一脚蹬了过去,“我是不是逐条给你分析过论点论据了是不是跟你说过论证了你是连一条都没想起来吗”

    伦素华一直跪在地上,双手又举在头顶,伦沄岳气得不行自然没有留脚,这一下子就把伦素华踢倒在地。

    墨珣见状,赶紧上去将伦素华扶了起来。

    “沄岳你这是干嘛啊”唐欢遥本来想着让伦沄岳随便教训一下儿子就得了,毕竟伦素华确实是该好好管管,但现在未免也太过了。他与伦沄岚两个合力,这才将伦沄岳拦了下来。

    伦素华脸上憋得通红,脸都皱成了一团。墨珣扶着他起来之后,他又跪到了原位,维持了刚才的姿势。

    伦沄岳被唐欢遥和伦沄岚拦了下来,直接就将手中的戒尺丢到了地上,气鼓鼓地从屋里走了出去。唐欢遥见伦沄岳走了,忙将伦素华扶了起来,“赶紧去擦药。”

    墨珣一直陪在伦素华身边,一会儿听到伦素华絮絮叨叨地说“我也想考过啊,那我考不过有什么办法我记不住啊,想不起来啊”一会儿又听到他小声嘀咕“如果父亲没让我来京城就好了,京里院试明显就比建州的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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