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脸的惊讶,他的爷爷秦峥嵘喜欢收集一些老物件,这五彩争艳瓶还是前些年他姑姑辗转了几个人收来的,当时和这个瓶子一起的还有一套壶杯,爷爷拿到手的时候还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秦淮叶敢确定,这花瓶底以前是绝对没有这幅奇怪的图案的。

    木子羲伸手抹了抹那图案,发现完全抹不掉,手触碰到时,还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就好似摸到了冰坨子一样。

    “小天师,瞧出个什么没”

    “这有些像三方遣恶符,可与我所知的又有些差距,”木子羲将花瓶底部的图案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才道,“这瓷器应是近日被人调换,画符之人也许学艺不精,没有掌控到三方遣恶符的精髓,否则,今日秦先生是等不到我们前来的。”

    “三方遣恶符”司魂拿过木子羲手上的半截花瓶看了一圈,发现压根看不懂那图案画的什么,“这是做什么用的”

    木子羲道“三方遣恶符取自天、地、人三个方位,符也随之分成三份,而这三个方位的符可以拼成完整的遣恶符,三者缺一自不成符。成符时,自成符阵,只要画符者以血为引,即使远在千里,亦能催动符阵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秦淮叶问“木先生的意思是,这花瓶里的只是其中之一”

    “嗯,”木子羲应了一声,指向原本摆放花瓶的位置道,“此处应为人位。”

    “那天和地呢”司魂问。

    木子羲踱步到摆放花瓶的桌前,背对桌子,视线逐渐往上,最后锁定在正对着房间门的一幅油画上,“此为天,”说完,他看向秦淮叶床头左侧的床头柜,“此为地。”

    秦淮叶怔了怔,弯下腰打开了床头柜,然而里面除了他平时放的几本书,什么也没有。正疑惑时,木子羲也来到跟前,直接伸手摸向床头柜底部。

    和花瓶底那道符文一样,入手一阵阴寒,木子羲指尖摸索了一番,然后揭下了一张贴在柜底的黄符。

    这时,司魂也取下了墙上的油画,他本是鬼修,对这类阴邪的东西便会敏感一些,只见他打开画框,同样也撕下一张贴在画框内的黄符。

    “啧啧啧,秦三少爷,说你是香饽饽可真是一点不假,这么处心积虑的害你我也是长见识了。”言罢,司魂将手里的黄符凑到鼻尖下闻了闻,“有股尸油的味道。”

    木子羲接过司魂递来的黄符,连同手上的,调换了位置后同花瓶底拼在一起,原本杂乱无章的线条恰巧组成了一道完整符纹。

    “这”

    “这便是三方遣恶符,”木子羲道,“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简版的三方遣恶符。”

    司魂对符箓一窍不通,但这三道符组在一起便令他感觉邪气的很,“如果是完整版的呢”

    木子羲道“我方才说过,真正的三方遣恶符可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而我手上这个,符力有限,且没有三方遣恶符的精髓,所以用符之人只得借助与锁灵符炼为一体的鬼物来加害秦先生。若是真正的三方遣恶符,是不需要借这些外物的。而这用符之人,应当就在北城之中。”

    “看来武勋子这个牛鼻子学艺不精啊,”司魂道,“我可是听说这牛鼻子这几天都住在你们秦家,竟然没发现你房间里有这么个符阵”

    “并非如此,”木子羲道,“我此前说过,三符缺一不可,画上和瓶子里的应是最近几日布下的,而柜子下方这道符,是今夜贴的。”

    闻言秦淮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能在他房间布置这些东西的,除了最近负责打扫他房间的周芳,他也想不出别人。秦淮叶拿出手机给他大哥发了条信息,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周芳所为,他必须做出应对。

    司魂捏着下巴围着木子羲转了一圈,赞道“不错啊小天师,这都能被你发现,要不要考虑来我们特事部五险一金,年终奖季度奖都有,包吃包住,怎么样”

    木子羲才醒来没多久,对这个年代的许多东西都不明白,更加听不懂司魂口中的五险一金是什么,他猜想大概是奖赏之类,他想也没想,拒绝道“不去。”

    司魂点点头,也没生气,“其实我也不大想你来,我看这样得了,”司魂转头看向秦淮叶,“小天师的本事你也亲眼见到了,我看你不如求求小天师,让他这个月保护保护你,你们秦家不是每年都要给武勋子那牛鼻子不少好处吗还不如给小天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不必,”木子羲将两张符纸扔进花瓶内,那符纸立时燃了起来,发出阵阵恶臭,不过两秒便尽数燃尽。

    与此同时,昏暗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圈点燃的白色蜡烛,坐在蜡烛中间的中年人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瞬间染上一层黑气。

    守在一旁的年轻人脸色大变,忙走上前,“大师”

    中年人摆摆手,脸色阴沉,“让人去核实武勋子到底有没有离开秦家,我的阵被破了”

    木子羲将装着符灰的半截花瓶放在床头柜上,看向秦淮叶,“鬼月结束前我会保护你,司先生有事自可去做。”

    司魂正欲开口,却蓦地看向窗外,“我想,我知道作妖的人藏在哪了,既然小天师这么有闲,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等木子羲回话,直接消失在了房中。

    符纸燃烧的恶臭逐渐消散,秦淮叶看向木子羲欲言又止。他一面又希望木子羲留下来,一面又担心木子羲被他牵连。

    “木先生,要不你还是”

    “秦先生对此类不寻常之事似乎比寻常人接受能力强。”

    秦淮叶苦笑,“换作谁从小就经历这些,也会和我一样的。”

    木子羲点头,秦淮叶生来便带血煞之气,幼时遭遇此等异事也属正常。

    “木先生为什么选择留下来保护我”

    木子羲盯着瓶子里的符灰,目光深沉。良久,才听他缓声道,“真正的三方遣恶符,也许是我门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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