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姬看着这个原名“国盛”后来因为某些事改名“教经”的堂弟,语气略显冷淡“你怎知源义经这几日不会出现”

    这已经算是她的好脸色了。

    如果不是这个堂弟还算是个合格的武士,也有曾与源义仲交战,六次击败源义仲的战绩,她理都不会理他,更别提和他说话了。

    更何况此人的箭术也是她教的,在元服那年还得了“天下第一弓矢”的美称。

    若非京都那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男人不能容忍被一个女子在武道上超越骑在头上,这个称号是谁的还说不定。

    腰间佩戴着黑白两振太刀的平教经侃侃而谈“我问过村落附近年纪大的渔民了,他们说这几日海上会有暴风雨,源义经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平姬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凭什么料定源义经不会冒这个险就凭你曾经在一之谷和源义经交过手如果他为了抢时间呢”

    平教经哑口无言。

    “不过有一点你确实提醒了我。”平姬皱了皱眉,“如果源氏的舰队受暴风雨的影响偏离了航线”那么她在源义经很大可能会选择的那条航线上提前做的埋伏就白费功夫了。

    清澈从袖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航海图,在大脑里飞速计算着源义经受暴风雨影响而偏离航线后最有可能到达的地点,最后得出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结论“源义经很有可能会在阿波的胜浦靠岸”

    阿波的胜浦,是平家家主平宗盛驻守的地点。正因如此,她再三告诫这个便宜三哥不要轻举妄动,又提前备下了万一源氏来袭、平军该如何应对的一系列措施装入锦囊,还从自己率领的队伍中抽调了一大半人马拨给了对方。

    平姬沉吟片刻“教经你马上去告诉家主不要擅自行动,先留在他身边保护,暂时不用回来。”

    这样应该能守得住

    给平宗盛加了四道保险就怕对方烂泥扶不上墙,清澈难得不确定的想。

    她认为自己已经把功绩推到了平宗盛面前,对方稍微一伸手就能够到,就相当于一头猪站在上风口都能飞起来。

    次日凌晨,平宗盛刚愎自用烧了平姬留下的锦囊、赶走平教经、还把她抽调给他的人马弃之不用,然后疏忽大意中了源义经的计以为源氏大军来袭已经攻入本阵,率领军队仓皇登船出逃的消息传来。

    清澈扶额,发现自己低估了人类智商的下限。

    可惜她向来是个遵守梦境游戏规则的人,不然她在平宗盛发现自己中了敌人奸计慌忙向平姬讨好求援的那一刻,就挥刀砍死了这个猪队友。

    也因为遵守这个梦境的规则,平姬不得不命令舵手开船率军赶到屋岛交战的地点去救那个愚蠢的三哥。

    见岸上平家本阵火光滔天,清澈无语了。她发现平宗盛在信中渲染的数十万源军目测不过五艘船,算下来每艘船两百人都没有。

    这样都能输

    看到下方还有不少平家军在与源氏军队混战,清澈命人放了众多小船接应,自己则独自乘了一艘小船靠岸。

    平姬背着弓箭、手持太刀一路砍杀了数位源兵,杀怕了敌人使他们犹豫着不敢靠近,才有空抹了抹敌人溅到自己脸上的血,防止流到眼睛里妨碍视线。

    盔甲破损、尘血满面,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来是个女子的平姬站在显眼处,扛起平家倒下的一杆红色旗帜,大力挥舞着提醒“援军已到,平家子弟何在”

    被源义经在本阵放的一把火弄得军心大动、后又在慌乱之际敌军冲散了的平家军看到了平氏的旗帜还立着,纷纷聚集到平姬身边,听从命令去岸边乘船离开。

    “教经在此”

    被平宗盛气走的平教经也带人策马赶到了,他大声应答,遂挽弓搭箭,随平姬一起为残军断后,朝源氏军队不断射击,箭无虚发。

    乘坐在船上的平家弓箭手们也纷纷拿起自己的弓箭,一时间平氏阵营军心大振,弓矢齐飞。

    平姬收刀回鞘,将平氏军旗深深插进地里,然后一跃而起,稳稳地站立在平教经的坐骑黑马的背上,取弓射箭。

    知道堂姐骑射比自己好,平教经任她活靶子似的胆大妄为的站在自己身后,弯弓对准了一百米远处那宛如贵公子一般坐于马上的死敌。

    重箭如脱笼之野兽,迅猛地疾冲向源义经的胸口。

    “主公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源义经麾下四天王之一的佐藤继信策马奔前替自己的主公挡了一箭,瞬间从马上跌落。

    平教经可惜的叹了口气,却见从自己头顶上掠过两支银色的箭矢,犹如陨落之星辰般射向翻身下马准备查看下属情况的源义经。

    第一支银箭直接折断了佐藤继信之弟佐藤忠信朝他射来的冷箭。

    第二支银箭则因为源义经如有神助般偏了下身子而稍欠准头,只贯穿了源义经的左边肩膀。

    平姬傲然屹立于马上,放下了一直举着的弓箭,与源义经远远的对视了一眼。看不见对方眼中的惊痛,她神色漠然“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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