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嗤笑一声“不是我gay了,是你等直男太糙了。”
关良再次不服,要站在门口举例说明他等直男是如何在老婆的滋润之下活出率性风采的,夏禹听了就头疼,赶紧把人忽悠走了。
在沙发上坐了没几分钟,订的生鲜又来敲门。夏禹起身,签收东西又关门,转身进了厨房,忙活得脚不着地。
离开牢笼的头一天,他轻松得不像话,休息一分钟便好像有了无穷的精力。
夏禹做了几个小菜,还开了屯了好久的瓶葡萄酒。
一副碗筷,一只杯子,在餐厅明亮温暖的灯下,夏禹自己举杯又自己饮下,以庆祝自己正式开启的独立生活。
“敬自由。”他说。
他想,还有比这更令人顺心的生活了吗
五百米外,此时的宠物店“猫咪王国”里,又是另一副水深火热的景象。
夏小池变回了狸花猫的样子,缩在冰箱最顶上,脚下冰箱在发热,他的心里在滴血。
毛三花晚饭前回来了,走时怒气滔天,归来时却温柔得像是被人夺了舍。一把年纪的老猫了,还姿态扭曲地趴在窝前面,用根五彩缤纷的逗猫棒叮铃哐啷逗他今天新捡回来的崽。
“哎哟,我的乖乖,来,来跟爸爸玩”
“”夏小池酸溜溜地枕着自己的前爪,口吐人言,标点符号都酸得掉牙“消停消停吧老毛,这俩毛孩子眼睛都没睁开呢,玩个屁逗猫棒。”
毛三花转头,瞬间变回真实的自己,怒道“夏小池你没事趴那么高干嘛还不速速下来为你弟弟妹妹冲奶喝”
夏小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灰姑娘,耷拉着尾巴跳下来,人形也不好光着屁股,随便套了件椅子背后搭着的大t恤,蔫兮兮地给新来的小崽子冲奶粉。
“这俩毛孩子哪儿来的宠物市场”他天生憋不住话,没几分钟就问“看着挺普通的,有灵气吗”
“比你跟你哥有慧根多了。你看看这只公奶牛,扑腾得多有劲儿你看这母三花,长得多像我一看就是可塑之才。”毛三花夸完了,又忍不住父爱泛滥“回来的时候骑出没几里地,就听见他们缩在桥洞下边儿叫啊,怪可怜的。你说说夏小池,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儿好啊”
夏小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毛三花最不擅长取名,但凡要取名字的,就是有灵气要留下的。他常常出去捡猫,但多半养好伤就送出去领养,难得这么热乎。毕竟多一分亲近就多一分不舍,不如一开始就摘干净点,以免离别的时候伤心。
这回倒好,突然要取名了,一取还取俩,夏小池危机感顿生,生怕自己小宝贝的地位不保。
“取什么呀,你那破取名水平。”他嘟囔两句,特别不满。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毛三花不满“你和你哥的名字难听吗”
毛三花建国之前老早就成精了,没读过几天正规的书,文化水平极其有限,自己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就因为毛色是三花,所以叫了毛三花。
他的破烂取名习惯甚至祸害到了下一代他救的猫崽的名字都是按照捡到猫的季节捡到猫的地点组合起来瞎取的。
比如夏小池他哥,是只黑猫,秋天在人民北路捡的,取名邱北路。
而老二夏小池是只长毛狸花,夏天在水池旁边捡的,取名夏小池。
这俩名起得不奇怪纯属运气好,夏小池也不说破,依旧置气道“行啊,那你按老样子取吧。春天在桥洞底下捡的,正好,母的春小桥,公的春小洞。”
毛三花听出他在置气,转头奇道“夏小池,一天天的,你又发哪门子的疯”
夏小池一噎,又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吃醋。
他噘着嘴,手上动作很大,把瓶瓶罐罐弄得叮叮咚咚响,但心倒是细,还试了试奶的温度,才虚张声势地把奶瓶跺在毛三花旁边,恶声恶气地说“奶给你,我睡了,明天还有国域中央的上门洗猫服务,好几家呢。这几天忙,熬不起夜。”
他说得可怜,看了几眼他爸,没想到毛三花早就拿着奶瓶把头拧过去了,夏小池连句哄都没讨着,嘴噘得能挂油瓶,蹬蹬蹬上楼睡觉去了。
毛三花这时还喊他小名训他“夏咚咚别咚咚咚砸地,下脚轻点儿楼梯都要垮了记住你是只猫不是猪”
体重是夏小池不能触碰的众多弱点之一,他下意识低头,捏捏肚皮上贪食攒的软肉,气得小脸都有点歪了。
“我不胖,我只是毛多”他炸着毛朝毛三花呲牙咧嘴,转身砰地把房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