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是太老实了吧。
    被太宰和费奥多尔反复骗了好几次,据说在查明真相后,连不少军警都对这家伙起了怜悯之心。
    不过怜悯归怜悯,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
    好在涩泽龙彦一心悔改,且之前并没有造成多大危害,上面决定让这家伙先去监狱里锻炼几年,闲暇的时候搬搬砖搞搞建设,无聊的时候呢,多读读马克思,涨点智慧。
    涩泽对此毫无疑问,全盘接受,只要了几张纸、一根笔,板着还带有淤青的脸,认真请求道。
    “我能给敦君和老师写信吗劳烦了。”
    这事自然是准了。可特务科和军警一拍脑袋决定揽下的事最终却推到了我这里。
    尚在改造期的涩泽给我寄了封信。
    老师,我只能拜托你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吧帮我找到敦,和他带一句话就这样说“涩泽龙彦期待着属于中岛敦的罗生门”
    天知道看到这信我心里是何种滋味,要知道我们前不久还是敌人,光明正大地拜托敌人真的好吗
    最后不知为何,我居然应下了。
    把这些挑挑拣拣、隐去具体敏感姓和甘乐说了说,这个平日里懒洋洋、异常活泼的少年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意。
    我对你口中涩泽龙彦的下场很是好奇像他这种违反常理的怪物在肆意玩乐了一场后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放过了
    即使罪不至死,咬伤了人的老虎也应该好好打下烙印、就此拴上链子和枷锁。
    甘乐的话乍一听就好像是世间的真理。我坐在书桌前,一连想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其中的悖论之处。
    忽而有一天,门帘处风铃叮当响。
    太宰治笑眯眯又不乏忐忑地来到侦探社。他倒是很不同寻常,拉了张椅子安安静静坐到一边。
    要往常这时候他早就忍不住说话了。得亏今天没有,我的思绪也得以进行下去。
    底线是一退再退的,做了第一次恶,第二次早就在后面虎视眈眈。这话没错。
    要是人也真如这么简单就好了。
    荻原会临死悔改,太宰也会有真情、涩泽龙彦也会有憧憬之人、就连他甘乐搞不好有一天也会发了微小善念恶意应当被施予枷锁与约束,善念就当真如此不值,轻而易举被忽略而去
    哪门子的道理。
    我正要得出头绪的时候 ,太宰拉着椅子挤到书桌前,明知故问道。
    “老师是要写新作了吗,是叫蜘蛛之丝吗真期待啊。”
    太宰治第一次叫我老师的时候,我和他都尴尬得不能自已。起初我还费劲纠正,不过时间长了,叫的次数多了,原本怪异的称呼也成了惯常。
    但我也发现他有个小习惯,有事相商的时候总会先套几句热乎。
    “说吧。”
    果然,在我盯了他有那么几秒后,太宰撤退般收回视线,有些懊丧。
    但很快他又兴高采烈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这样问我。
    “我可以和您联动写作吗”
    这是个新奇的建议,我说它新奇并不是没人玩过这种照常理来说不大上台面的写作方式。
    恰恰相反,古往进来这样玩的文学家们不说填平大西洋,东京湾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在不久前,我也和中也做过这样的事。
    只不过那是诗歌和小说的结合说起小说和小说,对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而且,加之这个人是我和太宰,那就更新奇了。我倒没有质疑他的文学水平的倾向,对于敏感的太宰来说,当面质疑他的作品该是多令他难堪啊。
    明明气得双唇颤抖却不得不佯装无谓,一旦想到这样的画面,我就忍不住对太宰也或许是任何一位从事文学之人说出半个不字。
    我点了点头。
    太宰很高兴,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详情的打算。我稍微提及,他便道,“你不是已经写了半篇了吗就等您写完再说吧,我的作品到时候肯定会全须全尾住在脑子里了。”
    他有时候还蛮固执的,我就歇了心思。
    过了一会儿,他和我提及另一件事,神情十分微妙,难以启齿又幸灾乐祸。
    “森先生想让我找您问问芥川君还记得很久以前的约定吗”
    林太郎
    “”
    太宰递给我一封信。
    尚在寒舍之时,芥川君曾戏言答应过我一件事谈谈如何写作。如今我不得不提上一提。此事干系重大,afia兴衰皆在于君之一念。
    “林太郎受什么打击了”
    我隔空指了指脑袋,“这吗”
    太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章节目录

文学大家芥川君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岳九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岳九思并收藏文学大家芥川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