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刻的从一到十,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顶上还刻着一行字。
    心腹倒是认出来那是宣阁的笔迹,写的是一个问题。
    简简单单八个字,后面一半倒是人人都看得懂,可前四个字令心腹简直颈后一凉。
    敢问殿下,何年我死
    这天下有几个人能让宣阁尊称一声殿下
    那除了尚未登基时的薛振,就只剩下另一个人了。
    心腹一时觉得屋里都吹过一阵寒风,没立刻动作。
    看得急了,纪长宁伸手就想去按,心腹立刻将他的手挡住,“你疯了万一机关解错,墓室自毁,怎么办”
    “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宣阁藏在何处,他不可能设置一处没有告诉我的机关”纪长宁急道。
    “那你倒是解出来啊,”心腹道,“你不是国师的徒弟吗”
    “这还用解”纪长宁抬高声音道,“宣阁死在哪一年,谁都知道”
    “但这不是问你的”心腹只能提溜着纪长宁的衣领把他扯开,强调道,“若真是人人都知道的答案,何必多此一举设置这提问的暗门”
    “那你说这是问谁的”纪长宁大声冷笑,“难道问的是个死了六年的人”
    心腹拧眉头疼起来,他不敢擅自下决定,令人守卫好这处破屋,便押着情绪激动的纪长宁返回了丞相府,将发现的暗门及其上的问题都告诉了秦北渊。
    秦北渊听罢便起了身。
    心腹一愣,“相爷去何处”
    “七月初九太远,”秦北渊道,“去问顾南衣。”
    一旁的纪长宁面色难看地问,“顾姑娘”
    “她说她能在梦中见到昭阳和宣阁,那么便是如今唯一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秦北渊淡淡地说,“否则,她从前所说都是谎言。”
    纪长宁欲言又止,最后硬邦邦道,“我也去。”
    秦北渊看他一眼,并未阻止。
    其实秦北渊大可以只派人跑腿,而非亲自前去见顾南衣、问她这一个问题。
    但他仍是这么决定了。
    马车前往顾南衣院子的路上,纪长宁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你很不安。”秦北渊道。
    纪长宁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抬起眼来,咄咄逼人地问,“眼看着宣阁留下的秘密快要找到了,这是能将殿下带回来的唯一线索,却半路断了,我确实没办法和你秦北渊一样静坐钓鱼台、隔岸观火面不改色,怎么,不行”
    秦北渊并未动怒,他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语气道,“你对我隐瞒了不少。”
    纪长宁一噎,冷笑,“这是自然。我没忘记过你和殿下有多水火不容。”
    “人人都说宣阁掌握着起死回生的秘密,”秦北渊不紧不慢地问,“你信吗”
    “亲眼所见才是真。”纪长宁答。
    “我梦中亲眼所见呢”
    纪长宁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若我听说得没错,你那叫白日做梦。我听过一种蘑菇,吃下之后能让人飘飘欲仙、见到自己最想见的,我看你是被人喂了那毒菇”
    “蓝伞。”秦北渊直接说出了毒菇的俗名,他平静地道,“我尝过。”
    纪长宁一时竟被噎住了,搜肠刮肚了片刻才讥诮地问,“有用”
    “没用。”秦北渊道,“蛊虫之说便有了可信度。”
    纪长宁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秦北渊一会儿,仿佛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他,“那你还想解蛊万一从此后你连梦都没有了怎么办”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秦北渊没有回答纪长宁的问题,他直接下了马车,偏头对心腹道,“去敲门。”
    应门的人是秦朗。
    秦姓父子对视了一眼。
    秦朗没让开路,他警戒地问,“什么事”
    “要进入宣阁墓,要先回答一个问题。”心腹解释道,“这个问题,似乎只有顾姑娘才会知道答案。”
    他回头看了眼秦北渊的表情,才将问题复述了出来。
    “敢问殿下,何年我死”
    秦朗的眉梢动了动,他没看心腹,而是盯着秦北渊道,“与顾南衣有什么关系”
    “她能梦见昭阳宣阁,很可能知道宣阁问的是什么。又或者,在她下次梦见他们时,可以开口一问。”秦北渊慢慢地说,“只要你之前的话没有骗我。”
    秦朗冷嗤,表情没有一丝动摇,“我去问她。”
    “等等。”秦北渊喊住了他,“请她出来答。”
    秦朗转回头来,冷厉地盯住了波澜不惊的秦北渊,“搞清楚,她不是你想见的人。”
    秦北渊寸步不让,“我要听她亲口回答。”
    眼看着秦朗面色冰冷、一幅一言不合就要抽刀的架势,心腹做出了一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他气沉丹田一声吼,“顾姑娘在家吗”
    秦朗跟匕首似的眼神立刻就戳到了心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庆朝幼儿园。
    班长小秦你先别动手嗷顾老师这里有人打架
    顾老师老师不想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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