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见血, 掷地有声。
    阮郁一时间没撑住,踉跄了一下,眼泪毫无防备的坠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舒娅的话像是数九寒冬里的冰渣子, 一下一下的吞噬着她的血肉,所有的感官都似是退化了,眼睛笼起的水雾模模糊糊的。
    她只能看见舒娅的嘴巴一张一合, 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也感受不到,
    从始至终,舒娅都很安静,安静的像是在蜷缩在逼仄角落里默默风化的昆虫尸体, 冷眼的盯着周遭的热闹,而后默默死去。
    似乎, 一丝多余的情绪,对她来说, 都是不可求的奢侈。
    破碎的音调, 颤抖的不成样子, 阮郁突然起身扑上前,紧紧攥住舒娅的衣领,将她死死压在沙发上,要紧牙根,“所以你现在看我这么狼狈,痛快了吗”
    舒娅没有反抗, 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漠然,抬起眼皮,一字一句,“不,我不痛快,我的算计一个都没实现,你让我怎么痛快,”
    阮郁直直的看着舒娅,突然就松了力,跌坐在地上。
    脸上褪尽了血色,阮郁语不成调,好像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舒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哈哈哈”阮郁在笑,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扬眉朝着舒娅挑衅道,“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想要怎么报复都可以,”
    苍白无力的语气,撑不起一点点气势。
    舒娅只是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这段时间,她在骗阮郁,也在骗自己,企图让曾经的一切都被云淡风清的给粉饰掉,可生活对她实在太过刻薄,有些路一旦踏上了便是绝路,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些年,大学校园里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无数零星的小片段清晰的在她脑子回放,与自己带着舒妈治疗时的无奈卑微纠缠在一起。
    午夜梦醒,曾经最亲近的人带给自己的却是一身冷汗。
    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舒娅看着此时狼狈的阮郁,神情有微微的松动,即便是重逢以来,每每两人同床共枕时,舒娅都会被噩梦给惊醒。
    她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重归于好的假象,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裸的戳破了。
    唇角深深扬起,氤氲着浓郁的讥讽之意,舒娅毫不犹豫的戳破了阮郁的试探,“阮总,现在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又在做给谁看呢”
    顿了顿,舒娅看着窗外似被笼上了一层灰霾的天光,缓缓站起身,继续道,“从一开始就你是设计好的相遇,之后相处时的种种细节,处处给我留了陷进,你以为是我真的没察觉到亦或是真的没一点其他的心思,你以为,如果我不想,难道会被你抓到把柄。”
    舒娅斜睨着阮郁,眼里是不屑与轻蔑,那些尘封的真情实意,终究是不可追的过往。
    阮郁的神情是被戳破后的茫然与无措,舒娅说的没错,舒娅回来后,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是所有与之相关的利益。
    愣了几瞬,阮郁低下头,打量着现在这副模样的自己,确实有些可笑。
    徒劳的,一厢情愿感动自己的神情,里面不知夹杂着多少利益算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万丈深渊上。
    灰白色的瓷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穿在其上的铁丝锈迹斑斑,恍若在明晃晃的昭示着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的相恋。
    阮郁挥手将瓷瓶打落在地,清脆的响声过后,四分五裂瓷片溅的到处都是,舒娅眉峰挑了一下,依旧是冷冷的看着阮郁。
    将心底翻涌的情绪掩饰的很好,舒娅脸上是拿捏的恰到好处的讽刺与厌恶,“阮郁,既然这层纸捅破了,我们就没必要再互相恶心对方了,”
    摆摆手,舒娅走到阮郁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分毫不留情面的赶人,“阮总,话已经说清楚了,你也该走了,”
    呵呵冷笑两声,阮郁仰起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用情至深还是注定纠缠至死的执念。
    嗓音嘶哑,阮郁捡了一块锋利的碎瓷片走上前,“舒娅,就算我步步算计,可我又算计过害过你一分,”
    漠然注视阮郁许久,突然舒娅轻笑出声,阮郁说的没错,重逢以来虽然处处是陷阱,却都是用来防备自己的。
    一直僵着的神情突然软了下来,舒娅释然道,“阮郁,有些事情发生过,那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烙印,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会善终,所以到此结束吧,”
    到此结束,舒娅说的风轻云淡,阮郁心里却是越发偏执的癫狂。
    她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碎瓷片戳进掌心,刺目的鲜血顺着细白的手指蜿蜒滴落,溅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很快变成看起来很是肮脏的黑红色。
    阮郁似乎是无知无觉般,僵硬的挪着步子走近舒娅,嘴唇被紧紧咬着,很快喉咙里是弥漫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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