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到了莲华寺山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门口,一个熟悉的人正站在马车前。
“十七”
一向冷静自持的十三声音里带着颤,快步奔了过去,半跪在十七面前,眼中满是疼惜“十七,你还好吗”
“三姐我没事。”
萧轻影慢悠悠地,才走到他们面前。只见被称作十七的影卫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大大的圆眼睛,生了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就是皮肤黑黝黝的,不像个影卫,倒像是地主家的儿子,整个人显得憨憨的可爱。此时见到十三,又是委屈,又是欣喜,眼圈儿都红了。
看他脸色动作,这段时间在莲华寺似乎过得还不错。萧轻影想到凌君濯身上的伤,心想至少比凌君濯这个主人好多了。
十三好好把十七看了看,确定他真的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问“主人呢”
一听“主人”,十七脸上浮现了一点惧色,他低了头,指了指马车“主人在车上。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四哥,也害了主人”
十三大惊,正要询问,凌君濯说话了“还不走。”
萧轻影忍不住皱了眉,凌君濯声音听起来不太好。一旁的十七还是一副快哭了的模样,闻言吓得一抖,抓住了十三的袖子。
十三也急,可现下不好问,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十七的手。
萧轻影看着,不由得眯起了眼,随即勾唇一笑,自然地就要上车。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
十七戒备地看着萧轻影,下巴点了点,问“三姐,这丑八怪是谁”
十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向十七说。
正踌躇,凌君濯等不及了,拉开了车帘“十七,扶夫人上车。”
“夫,夫,夫人”
十七难以置信地张着嘴看着萧轻影,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十三与十七在外赶车,萧轻影作为“夫人”有幸与凌君濯共车。
如萧轻影所料,凌君濯的状况确实不好。他的唇白得一丝血色也无,配上他现在墨色的眸子,纵是他绝色无双,也有些吓人。
“怕吗”
凌君濯恹恹地靠在软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没了呼吸。
萧轻影难得没有与他贫嘴,竟是轻轻点了点头“嗯,怕。”
凌君濯笑了,拍了拍身边的软垫“坐过来些,趁我还有气。”
萧轻影听话地坐了过去,还从口袋里摸出了银针“腑脏受损,现在可没有药。我还是给你扎几针,至少别现在就死了。”
“咳咳,好。”
凌君濯仍由萧轻影解开他的衣服,武人的身体,原本应是消薄而健硕的,此时却只见消瘦。一道狰狞的刀伤从他的左锁骨处斜斜的往下,直到右肋下。
赤焰刀所伤,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已经皮肉翻卷,开始溃烂了。
萧轻影只当没有看到,平静地在几处大穴下针,说“你就是这样让了远大师相信,你一定命不久矣的”
凌君濯点头“不过他不放心的很,还是让我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掌。”
了远大师可是绝顶的高手,他的一掌,即便是凌君濯鼎盛时期生受,也不会好过,更别说他现在功体已废,毫无内力护身。
根本就是想让他死,死在莲华寺外头。
“如果一直没有药,我必须每隔三天就给你施针,才能暂时保你性命。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收了针,萧轻影又找金疮药,声音闷闷的“我是大夫,可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什么”
萧轻影正色道“我是说,赤焰刀伤,也不是不能治。”
凌君濯“哦,是吗”
那可是赤焰刀的伤萧轻影有些生气,抬头直视凌君濯的眼“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凌君濯目露疑惑,似乎对萧轻影的话很难理解,反问道“我像是求死的人么”
可恶
萧轻影觉得自己又被凌君濯套路了。
包扎好了伤口,萧轻影给凌君濯把衣服穿好,系上带子,最后给他盖上披风。
凌君濯“我忽然觉得,你倒是真有些像个伺候丈夫的妻子了。”
萧轻影
“唔”
马车里传来凌君濯一声若有似无的闷哼,十三皱了皱眉,仔细去听,又没有了。
“三姐,那个丑真的是我们夫人么”十七还有些惴惴,实在是不敢相信。
十三有些拿不准凌君濯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跟十七说,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十七打了个寒颤“不会吧主人之前那些,也没有长这样的啊。”
十三“主人的事,不是我们该议论的。”
十七乖巧地笑笑“知道啦三姐。”
十三仔细听了听马车内,确定没什么动静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十七,你说你害了老四,是什么意思”
十七的脸刷地僵了,眼中含了泪,呜咽道“当日,四哥是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