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被不二拽了一把, 顺着力道向后一弯腰躲过秦姑娘一爪, 转眼鹊语铃破空而出, 直奔秦姑娘而去
    两人曾经交过手, 莫无这次心里有数,再加上有个真神仙不二在旁边,片刻之后便将秦姑娘禁锢在了鹊语铃变成的网里。秦姑娘被绑着,神色狰狞,疯了一般挣扎不止, 血红双眼死死盯着莫无和不二,嘶吼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她脑子里混乱而血腥的画面挤作一团,头胀欲裂, 眼前层层影像交叠,真实和虚幻重合,一切都乱成一团麻。忽而一声空灵的钟声响起,眼前景象顿时清晰起来。
    也是初夏。
    她站在天珩山石台之上, 台下火把惶惶如鬼火,泛着扭曲而诡异的光亮。台下那些一个个所谓的家人, 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 望着台上的她, “对把她绑起来她是凤公子最疼爱的妹妹, 把她绑起来就不信凤公子不说”
    人群欢呼着看着她像一只孱弱的小鸟被绑起, 心中巨大的恐惧让她不住的打着颤,她惊恐的看着台下那些平日里和蔼慈善的亲人,颤着声音“叔叔, 婶婶,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啊”
    “秦家白养了你十几年,连这点牺牲都不能做吗”平日里最是和蔼的四叔站在她身后,“那宝物点石成金,只要凤公子说出那宝物在哪,秦家便解了如今之急,日后永不愁荣华富贵还用得着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蝇营狗苟,殚精竭虑吗”
    她声音打着颤“我爹呢你们把我爹怎么了”
    “你爹”四叔哼笑一声,“那个蠢货不肯说出东西在哪,如今已经和你娘一道死了现在全族只有凤公子一人知道那东西在哪,不问他我问谁去”
    “没错让凤公子说只要凤公子肯松口,我们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锦衣玉食”
    “对让凤公子说让凤公子说”
    她双耳嗡嗡直响,脑子里只剩下那句“和你娘一道死了”。她震惊的望着台下的至亲,曾给她扎过辫子的婶婶,曾买给她糖葫芦的叔叔此时一个个全部变成了面目可憎的魔鬼,眼中闪着贪婪而无耻的光芒,在这诡异的夜色之中,呼号着要将人生扒活剥,嚼碎骨头。
    “把凤公子带过来”
    四叔一声令下,远处压来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身上绳索层层,被人死死按着,神色不见惶恐,不卑不亢,直到到了石台之上见到被绑的秦执惜,脸色终于一变。
    “哥”
    “怎么办”不二看着被困在鹊语铃中不断嘶吼挣扎的秦执惜,道“这地方可能真不喜欢她。”
    莫无皱皱眉,“先带她回去,她再这么疯下去鹊语铃也不一定能困得住她。”
    不二点点头,袖袍里掏出来个葫芦将鹊语铃连带秦姑娘一起收了进去,莫无扭头看了眼那尚未刨出棺材的坟,道“我留下,你带她回去。”
    “行吧,”不二看着大白天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嘱咐了一句,便带着秦执惜回了秦宅。
    莫无拎起锄头刨了一会,一只彩尾喜鹊扑腾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墓碑上。莫无一愣,“你没走”
    白泽白他一眼,“好歹跟你打个招呼,哪能说走就走。”它动动脑袋,“再者秦姑娘这事查了一半,把这事完结了我再回仙界。”
    “嗯。”莫无应了一声,接着挥锄头刨地,也看不出来欢喜还是难过。白泽在一旁看他半晌,道“这一趟怎么样说说”
    莫无三言两语将从秦崎那得知的事情说了,便再不言语,专心致志挖坟。白泽想了想,忽而道“丞相回去了,这是早晚的事,知道你舍不得,不过这不也没办法。”
    白泽在凡间待了三百年,依旧对人情冷暖迟钝又觉麻烦,但作为一只满脑子“丞相天下第一好”的鸟,坚定的认为丞相离开,任谁都得难过遗憾,就连人情寡淡的莫无也不能例外。
    它开始劝的还算正经,说着说着就变了样,“丞相三百年不在,司命那胖子办点小事还行,大事肯定都压着等丞相回去处理,也不知道丞相现在得忙成什么样,肯定没有半点时间想想在凡间发生的这些事。”
    莫无挥着锄头当听不见。
    “其实我觉着丞相在凡间待一段时间也挺好,在仙界的时候日理万机,多少人指望着他。他们都说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有丞相在是仙界的幸事。可表面说的风光,丞相在天垣宫其实过得孤独的很,每日除了书案前忙,就是同没完没了的人议事,难得得些空闲,就只是望着星星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无神色看不出悲喜,继续沉默的挥锄头。
    “当年九天玄女们就爱叽叽喳喳议论丞相,今天掉个帕子明天来讨教问题的,这三百年没见到,也不知道又得变成什么样。”白泽轻啧一声,“要是丞相能早点结个仙侣,说不定能轻松不少,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会不会有哪个玄女入了丞相的眼啊”白泽忽然一声尖叫,“莫无你个狗娘养的”
    莫无一锄头的土全扬在白泽脑袋上,面无表情道“手抖了。”
    “你他娘的骗鬼呢”白泽愤怒的把身上土渣抖掉,“又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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