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辰王妃难道还以为是我们恶意诬陷的”皇后冷哼。
    唐安芙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晚在南园听闻的种种谣言,此时在她脑中无比清晰的回忆起来,再配合今日看到的证据还有太后所言之事,这件事的答案,似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令人无从辩驳了。
    齐辰不是先帝的孩子,是陛下的。
    这看起来,似乎就能解释陛下为何对齐辰这般宠幸看重,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
    “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先帝呢先帝就不怀疑吗”唐安芙在混乱的大脑中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太后和皇后能发现的事情,难不成先帝就发现不了
    “先帝当然怀疑。”太后说“所以辰王出生以后,他不是就把他送到当时的太子府去抚养了吗正常的人,会把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他的兄长去抚养吗还下旨让太子亲力亲为,这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是很奇怪。
    可齐辰之前说过,他会被送到太子府去抚养,是因为段贵妃对他不好,想杀他。
    “先帝既然知道,那为何还纵容着段贵妃和陛下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惩罚都没有”唐安芙努力在找反驳的理由。
    “怎么没有惩罚先帝在把辰王送到太子府之前,太子已经被禁足在太子府两个月了。只不过,这件事太过肮脏,若是披露出来,最终损坏的还是皇家颜面,此等丑闻,天地不容。”
    “再者先帝那时已然年迈,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从头培养一个合格的太子。基于亲情和皇权继承,先帝只能咬牙认下,郁郁而终。”
    唐安芙被这扑面而来的冲击打的溃不成军,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好半晌后,她才颤抖着唇瓣问
    “时至今日,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想让我做什么若是伤害齐辰的话,你们趁早就别说了,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可能害齐辰。”
    太后的话已经说完,轮到皇后上阵。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事关皇家颜面,陛下名声,我若说出去,对我这个皇后而言,并无好处,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想叫你知道,纵然是军功赫赫,简在帝心的辰王殿下,也并非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辰王殿下想要保一些人,无可厚非,可若是这些人本就该死,辰王还执意要保的话,本宫可就不能保证那些原本可以尘封的事情没有大白天下的一日。届时辰王又该如何自处你这个辰王妃又该如何自处”
    皇后将今日召唐安芙进宫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满意的看着唐安芙面上表情越来越憋屈和痛苦。
    唐安芙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皇后和太后也不催她,就那么淡定自若的从旁喝茶,等待唐安芙给她们回应。
    过了好半晌后,唐安芙才缓缓抬头,说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两位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吗”
    皇后和太后对望一眼,太后嗤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证明”
    “想要更多能说服我相信齐辰是陛下之子的证据。齐辰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他任何事都不会瞒我,我想要更多的证据,我想知道你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唐安芙的情绪有些激动。
    皇后看着她略微疯狂的样子,说道
    “你要其他证据,我也有。不过今日不行。明日申时,你再入宫来,本宫让你见两个人。”
    唐安芙问“什么人”
    皇后勾唇“当年在段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唐安芙瞳孔剧震,随即一阵苦笑“看来皇后娘娘是有备而来,您调查这些事情已经很多年了吧”
    皇后并不否认“事关重大,本宫若不早早调查起来,今日还有我说话的份吗那两个人辰王妃还要见吗”
    “自然要见”唐安芙倔强抬头,语气坚定“若是可以,我希望现在就见到,望娘娘成全。”
    皇后摇头“今日不行。她们已然出宫,住在城外,今日召唤怕是晚了,明日本宫会让你见到她们。”
    “好,那就明日。”唐安芙说完,起身仓皇而逃。
    太后笑道“她怕是吓坏了吧。还在嘴硬”
    皇后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番衣袖“她怎能不怕,若辰王是陛下与先帝贵妃私通之子的事情被捅出去,别说她这个辰王妃了,就连辰王只怕也会受到牵连。她如今日子正好,怎么舍得把这一切美好给毁了”
    “那明日的两人该说些什么,你可得好生教教才行。”太后说。
    “自然要教的。否则我为何让她明日再来。”皇后说。
    “若此事成了,你可千万别忘了替我跟皇帝讨一个旨意。这身姑子服,我是再也不想穿了。”太后说。
    先帝临驾崩前将太后贬去了庙里,太后这些年在庙中苦苦修行,早已过够了那种清苦生活,如今虽得以回宫小住,却仍需日日这番打扮,太后想一劳永逸,想让皇帝把先帝的旨意撤了,让她名正言顺的留在宫里当她的太后娘娘。
    这也是她当初提出愿意帮皇后的要求。
    “您放心。只要事成,本宫便亲自去求皇上让您老回宫来颐养天年。”
    两人各有目的,相视而笑,掌控他人秘密的感觉太好了,只要控制住了齐辰,那今后可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下午,唐安芙早早就在宫外求见,一直在皇后的偏殿中焦急等到了申时,皇后才带着两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妇人前来。
    皇后屏退左右,唐安芙也让今日得以随她入宫的风铃出去等候。
    偏殿内,只有皇后和唐安芙,以及皇后带来的两个农妇。
    “奴婢们参见辰王妃。”两人对唐安芙行礼。
    皇后抬手道“行了,不必多礼。你们只管将当年在段贵妃宫中伺候的相关事宜说与辰王妃听即可。”
    两个农妇对望一眼,恭谨回道
    “是。”
    “奴婢们当年都是在段贵妃的南园伺候的,段贵妃不爱说话,却十分得宠,自她入宫以来,陛下几乎日日留宿南园。只有建川三十二年那几个月陛下御驾亲征不在宫中。”
    “那阵子当时还是监国太子的陛下经常到南园陪伴段贵妃,有时候有时候还留到半夜才走。”
    “每回太子到南园来的时候,段贵妃就让我们全都出去,说是不要伺候,然后她的内殿中就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段贵妃和太子有染,奴婢们都心知肚明”
    两个农妇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唐安芙诉说往事,唐安芙就那么站在门边静静听着,皇后则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喝茶,仿佛她们正在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般。
    唐安芙冷静问道
    “所以,你们能够证明,段贵妃就是在先帝御驾亲征离宫后有的孩子吗”
    两个农妇对望一眼,果断点头“是,奴婢们能证明。”
    唐安芙不再说话。
    皇后见她这般,对外唤了一声,两个面生的宫婢前来应差,皇后吩咐“将她们带下去吧。”
    “是。”
    宫婢领命,带着两个颤抖的农妇离开偏殿,殿中顿时只剩下唐安芙和皇后两人。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皇后放下茶杯问唐安芙。
    唐安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皇后
    “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皇后说“这么大事,本宫岂会随便告诉别人除了陛下和辰王心知肚明外,也就只有本宫和太后知晓了。”
    唐安芙点点头“好。那皇后想要我做什么才能保住这个秘密,你说吧。”
    皇后得意勾唇“辰王妃这是想通了”
    “事实在前,容不得我想不通。”唐安芙垂头丧气,再没了从前的傲气。
    这一切看在皇后眼中,心里别提多痛快,不过此时并不是找唐安芙晦气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唐安芙配合。
    “辰王妃能这么想是最好了。”皇后说。
    “说吧。皇后想要我如何”唐安芙两手一摊,问皇后。
    皇后起身,来到唐安芙身前,笑道“我要你以辰王妃的身份下令,让所有守在武国公府外的武威军撤离,再让武威军大牢把袁忠勤交出来,送到大理寺候审。”
    唐安芙犹豫道
    “可齐辰离京之前与我说,让我务必护着武国公府上下。若我下令让他们撤离,齐辰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
    皇后冷哼
    “哼,那你就想想好。是跟齐辰交代这件事让你为难,还是本宫把齐辰是陛下与前朝贵妃私通所生之子的事情公之于众更让你为难”
    唐安芙低头不语。
    皇后对她再下一剂猛药
    “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若是辰王的身份败露了,你这辰王妃也就做到头了。为了一些与你毫无瓜葛的袁家人,你甘心放弃你如今的尊荣地位吗若不甘心,你便去下了那道命令,辰王回来,最多责怪你一番,但你只需与他好生解释,你也算为他保住了身份,他不会怪你的。”
    唐安芙依旧默不作声。
    皇后见她这般,莫名有些焦躁,怒道
    “你到底下不下令”
    “不用她下令,朕来”
    忽然一声怒吼自偏殿深处传出,皇后听来,犹如惊雷,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德明帝自屏风后走出,正怒不可遏的盯着皇后。
    皇后吃惊的目光在唐安芙和德明帝之间回转,最后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唐安芙
    “你,你”
    皇后这才惊觉自己上当了。
    她这是被唐安芙狠狠的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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