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
    “我爸在港城给我买的有两三套房。”
    “两三套”胡小桃惊坐起,“真的假的”
    程安安点头,“嗯,我大学毕业要来港城的时候,他给我买了一套,林林博士毕业回国我爸又买了一套,年初的时候,律师又给我送来了一套房子的钥匙。”
    “可”胡小桃还是不能置信,虽然程安安吃住确实好点,但人家不是有个好弟弟么,她以为也就比她好那么一点点,谁想,原来俩人之间差的竟是鸿沟,“那你为什么还天天喊穷。你知道港城房价多少么,八万一平啊老妹儿,坐拥几百万房产,你怎么好意思喊穷。”
    程安安嘴角挑起抹讽笑,“其实从搬出家之后,我爸就给过我一张银行卡,每月他都会给我打生活费,我一直没动过。”
    说她幼稚也好,赌气也罢,但她就是不想动她爸的钱。
    其实一开始她连收都不想收的,但转念一想,若是不收岂不是便宜了那对母女。
    于是这些年,就这么矛盾着。
    她爸给的东西,她概不挑剔地收下来,但拿到手后,却从不看一眼。
    而她爸许是愧疚,尤其是这几年上了年纪,拼命地在物质上给她找补。
    只是,他从来都不明白,她缺的并不是这么几套房或几张银行卡,又或许他明白,只是不想给她想要的而已。
    见她丧着脸,胡小桃摇头叹息,“唉,没天理啊天理,想要钱的两手光光,两手咣当的不想要钱歹命啊歹命”
    隔日一早,天上下了雨。
    程安安随意吃过早餐,拿着雨伞回了小区。
    程柏林买的房子是高档小区,园林式设计,虽然只有两室一厅,也价格不菲。
    她开了密码锁,走进房门,客厅窗帘紧闭,明明是大白天,却没一丝光亮。
    似乎是听到动静,沙发处坐起来一个人影。
    黑暗中,她听到那人问,“安安,你回来了”
    声音沙哑而疲惫。
    不知为什么,那一刹,程安安有点想哭。
    她仰头,逼退泪意,等情绪平复,不见端倪后,才往旁边走了几步,开灯。
    灯光霎时照亮房间,沙发上的程柏林头发凌乱,眼底有浓重的血丝,下巴已经尖到硌人的锋利。
    她别开视线,故作平常地把雨伞收起,立在瓷砖墙边。
    “我准备搬去南平苑住。”程安安边换鞋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她以为程柏林会说些什么,但没有。
    空气是窒息的沉闷。
    窗外唰拉拉的雨声漫进来。
    程安安换好鞋,又说,“美国的事,我可能要食言了,虽然爸这几年没怎么管过我们,但我还是舍不得他。”
    程柏林还是没说话。
    即使是垂着头,程安安也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想了想,她回房找出压在箱子底下的银行卡,递给程柏林,“这是爸之前给我的生活费,这几个月你不是老给我生活费么,喏,还你了。”
    看着眼前的银行卡,程柏林近乎颤抖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这是她在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安安,我们是亲人。”他终于开口。
    “对啊,就是这样,我才要还你,总不能老占你的便宜,要是以后你找了女朋友,知道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姑子,可指不定要怎么跟你闹,”程安安一口气说道,“还有这套房子,也得赶紧过户给你,现在小姑娘眼光高得很,男人名下没套房怎么行。”
    她句句话都似在为他考虑,他却听得心如刀绞。
    半晌后,他听到自己说,“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也不行,”程安安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我决定了,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姐姐。”
    她把银行卡放到桌子里,起身就往屋里走,正要推门进去时,蓦地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林林,你为什么要研发a36”
    她半边脸隐现在昏暗中。
    程柏林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他口中发苦,张了张嘴,却是哑言。
    为什么呢。
    答案昭然若揭。
    他知道他得不到她,却依旧贪心地想要拥有她。
    于是,只能用这种卑鄙又龌龊的方法来复制一个她。
    于是,这一刻,像是所有阴谋诡计都败露。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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