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邓布利多作为孤儿和一家之主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夏天,巴希达巴沙特同意在家里接待她的侄孙,盖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的名字自然是十分显赫的在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录上,他若未能名列榜首,只是因为晚一辈的神秘人后来居上夺取了王冠。但由于格林德沃从未将他的恐怖活动延伸到英国,他崛起的详情在此地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德沃就读于德姆斯特朗,一所当时就不幸以宽容黑魔法而闻名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表现出早熟的才华。盖勒特格林德沃没有把他的才能引向获奖,而是投入了其他追求。格林德沃十六岁时,就连德姆斯特朗也感到无法再对他的邪门试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被学校开除了。
迄今为止,对于格林德沃下一段经历的说法都是“到国外游历数月”。现在可以看到,格林德沃是选择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姑婆家去了,并且在那儿结交了一个密友,也许很多人听了会大跌眼镜,这个密友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当时在我印象中是个可爱的男孩,”巴希达絮絮叨叨地说,“不管后来如何。自然,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那孩子正缺少同龄的伙伴。两个男孩子一下就成了好朋友。”
的确如此。巴希达给我看了她保存的一封信,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深夜送给盖勒特格林德沃的。
“是啊,即使在聊了一天之后两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他们就像火和锅一样投缘。我有时听到猫头鹰在敲盖勒特的卧室窗户,送来阿不思的信有时他突然有了灵感,就要马上让盖勒特知道”
那是怎样的灵感啊。尽管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崇拜者们会深感震惊,但以下就是他们十七岁的英雄传递给他那位新密友的想法原信复印件在第463页。
盖勒特
你提到巫师统治是为了麻瓜自身的利益我认为这是关键的一点。是的,我们被赋予能力,是的,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但它同时包含了对被统治者的责任。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并以此作为事业的基石。遭到反对时那是必然会有的,它必须成为我们所有论辩的基础。我们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因此,当遇到抵抗时,我们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而不能过当。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我不该抱怨,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你我就无缘见面了。
阿不思
尽管许多崇拜者会感到惊骇和难以置信,但这封信证明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幻想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师对麻瓜的统治。对于那些一直宣传邓布利多最维护麻瓜出身权益的人来说,这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在这个逃避不了的新证据面前,那些维护麻瓜权利的演说显得多么空洞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又是多么令人不齿,在本应哀悼亡母、照顾妹妹的时候,他却忙着谋划自己争夺权力
无疑,那些决心要把邓布利多留在残破的碑座上的人会无力地辩解,他毕竟没有把计划付诸实践,他准是经历过思想转变,醒悟过来了。然而,事实似乎更加令人震惊。
这段重要的新友谊开始刚刚两个月,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便分开了,一直没有再见面,直到两人那场传奇的决斗为止参见第二十二章。是什么造成了这突然的决裂是邓布利多醒悟了吗他是否告诉过格林德沃他不想参与那种计划可惜,非也。
“是可怜的小阿利安娜之死引起的,我想,”巴希达说,“此事发生得非常突然,盖勒特当时在他们家。那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我屋里,跟我说他明天就想回家。盖勒特心情糟透了。于是我弄了个门钥匙,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利安娜死后,阿不思像发了狂。对兄弟俩来说很悲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也难怪他们的火气会大一些。阿不福思怪罪阿不思,你知道,人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常会如此。但阿不福思说话总是有一点疯狂,可怜的孩子。而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子也太过分了。坎德拉要是看到两个儿子在女儿遗骨旁大打出手,她会当场昏倒的。可惜盖勒特没能留下来参加葬礼他对阿不思会是个安慰,至少”
这场棺材旁的可怕争斗只有少数参加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葬礼的人知道,它提出了几个问题。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究竟为何把妹妹的死怪罪于阿不思呢是不是真如巴希达所说,只是悲伤过度他的愤怒会不会有一些更具体的原因呢曾因袭击同学险出人命而被学校开除的格林德沃在那女孩死亡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逃离英国,而阿不思出于羞耻还是恐惧也没再见过他,直到在魔法界多次呼吁之下才被迫与之相会。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日后似乎都没有提到这段短暂的少年友谊。然而,邓布利多无疑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盖勒特格林德沃,世上因此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邓布利多为什么踌躇不前,是念旧,还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邓布利多是否很不情愿去捉拿那个他曾经相见恨晚的人
神秘的阿利安娜又是怎么死的她是否无意中成了某种黑魔教的牺牲品还是当两位年轻男士坐在那里排练如何名扬四海、统治天下时,那小姑娘撞见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会不会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的第一人
这章到此结束。楚汐抬起头来,望着文森特,长久默然。她过了半晌才露出苦笑“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她说完,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有点生哑。这回她不得不感到震惊,那封信的复印件,楚汐马上能认出那是邓布利多校长的笔迹;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好像内心有种信念在崩塌
“那句话最后成了格林德沃的口号,成了他为后来所有暴行辩护的理由。我并未亲身参与那次战争,但我也可以从书中获知,格林德沃的数年恐怖统治确实曾在欧美大陆造成了极度恐慌”文森特缓缓道,似乎在极力平静自己的语气,“据说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还刻在纽蒙迦德的入口上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据说,是真实存在的。”楚汐用力抿唇,收起手中沉甸甸的书籍。那句话,真的刻在纽蒙迦德的入口上方。纽蒙迦德,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制造的监狱,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那是一座布满魔法防卫的堡垒,包括不能使用幻影移形。
“从这里看从那封信来看看起来像是邓布利多给了他这个主意。”文森特的语气免不了几分犹豫与斟酌,“他后来被邓布利多抓住之后,自己也被关进了纽蒙迦德。”
“他现在还在纽蒙迦德。”楚汐慢条斯理地说,右手稍稍握紧书皮。现实总是更魔幻
“难道,难道真的是”文森特咽了口水,“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了格林德沃称霸”
楚汐没吭声,再度转回身,望向窗外。有几只白鸟飞起,咕咕叫着,在灰色的天空下盘旋。就在一百英尺之外,阿不思邓布利多安静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只需要安心休养,暂时不需要烦心任何事。而自己,面对着前所未有的棘手局面,艰难周转
楚汐抬起左手,放在隐隐作痛的额角上,她突然感到自己很渺小无论是伏地魔还是卡罗,或者魔法部,她只能是小心翼翼地不让局势恶化,对更多的总是无能为力如果是邓布利多,事情肯定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砰的一声闷击,斯基特的书被扔到地上。楚汐拉上窗帘,遮挡住外界的风景,屋内的灯光显得更亮了。她开始来回踱步,在书桌前的一个小圈内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时缓时急。她的面色很平静、毫无波动,但那双蓝眸恍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洋,眸光时而平和、时而犀利,变幻万千。文森特看不出她的具体情绪,但也能知道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顷刻,楚汐顿住身子,沉静地看向文森特的黑眼睛,微微一笑,问“文森特,你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想要什么他想要什么利益”
“邓布利多想要什么”文森特重复道,满心疑惑。这是一个比起思考伏地魔想要什么难上千百倍的问题。伏地魔想要力量,想要权力,想要征服,这很明显。邓布利多却好像与这些都不沾边。他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当上魔法部部长,却都拒绝了。他拥有那么强大的魔法力量,却也不会强逼、迫害他人如果不是那封鲜为人知的信,不是因为那段发生在夏天的戈德里克山谷的故事,仅仅去看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那一百多年的光辉履历,他简直是个完美的伟大的巫师,接近于神明。
“邓布利多先生”楚汐平稳说道,语气里有着几分尊崇意味。“文森特,你知道吗知道那段故事后,我反而更尊敬他了。”
文森特重重地挑起了眉毛,明显是在传达不解意味。
“如果阿不思邓布利多真的有过那等危险的念头,他能够目视自己的缺点并一生都在保护弱小的群体,这样的人物,不是更伟大吗子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不管斯基特怎么胡编乱说,我只看到了事实,一个发生在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事实邓布利多先生并没有凭借自己的强大力量去侵占他人的利益,他毕生都在跟黑魔法作斗争,是他阻止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和汤姆里德尔的称霸,是他支持保护麻瓜出身者巫师和麻瓜的权益,是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假如邓布利多跟着格林德沃一起搅乱巫师界,到时候还有谁能够出来阻挡他们呢”
“神秘的中国”文森特答非所问地说了句。下一秒,二人都笑了起来,轻快的气氛占据了整个书房。
笑完后,楚汐瞬间感到有种压力远离了自己,周身仿佛变轻了点。也许,笑确实是一种释放压力的好方式。这般想着,楚汐走到窗台边,低头观赏菊花。她轻轻摸了下一片粉色花瓣,又很快收回手。“文森特,那本书里还讲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校长有看过吗”
“没有。穆迪也没看过。其他的都是些胡言乱语,没什么可在意的。”
“这本书就不要给穆迪看了,否则他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楚汐说着就摇了摇头,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照顾到他自己的身后事,而一向表现高尚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竟会有不为人知的缺点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噱头,丽塔斯基特写出来的书还恰好符合了当前魔法部的一些政治需求抹黑波特和邓布利多,假如谁在这时候会相信魔法部的话,那个人不是被蒙蔽就是缺乏独立思考、随大流。
“我不会那么做,你放心。”文森特说,“嗯,说了那么多,快把正事忘了有件事要告诉你,小天狼星布莱克曾经醒来过,过了三分钟,他又陷入深度昏迷了。”
“是吗这真是件喜事。”楚汐回应,但文森特一点都没听到其中有高兴意味。他思考了会,说“要让布莱克完全康复,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目前我只是有了点头绪,把握住大致的方向。关于邓布利多,解毒进度和我们预期的一样,要在半年后才能初步恢复行动力。”
楚汐在心底叹了口气,喃喃道“半年,已经很快了。那种极度剧烈的毒hx药,完善后事又花了点时间,我当时都差点以为幸好福克斯帮了不少忙,我才来得及抑制毒素”
一声短促的刺耳声突然打破了她的话。楚汐与文森特一起转头望向噪声的来源,双面镜在原位猛烈震动着,引着它下方的木桌也微微摇颤。
“出事了。”楚汐边说边拾起双面镜。“我要回霍格沃茨。”
一声幻影移形,这座庄园的主人在原地转动着身子消失不见。
目送楚汐远去后,文森特拿出自己的魔杖,挥了挥,毫无魔法效力。显然,除了楚汐,其他人都不能随意在这里幻影移形。
楚汐赶到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时,局面已经接近不可控制了。圆形的办公室内,几个人矗立着,互相对峙。一身翠绿色长袍的麦格教授,挡在三个学生面前,与面相阴沉的卡罗对视,那双绿眸冷厉至极、仿佛能把人冻僵。同样面色阴沉的斯内普教授站在办公桌后面,黑眸不怀好意地盯着那三个学生。
一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楚汐的脚步不由顿了顿,她低下头,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壁炉的动静并不小,屋内的人一致将注意力移到新访客身上。楚汐恍若未察,面色平淡地走到斯内普教授旁边,问“出了什么事”
斯内普教授伸出右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个看上去像是被暴力砸开的玻璃匣子,里面放着一把嵌有红宝石的银色长剑,看上去极为名贵。他简短道“有学生想要偷东西,被我和卡罗教授当场抓住了。”
“格兰芬多宝剑”楚汐望了望那把银剑,眉毛扬起。“这可是十分珍惜宝贵的物品。而且,来校长办公室偷盗学校的公物”说着,她抬起头,不可避免又无可奈可地,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双冷冰冰的绿眸。似乎有一股电流传遍了楚汐全身,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的胃很不舒服地抽搐着、狠狠缩成一团,一股无言的酸涩自心底泛起。
有那么一瞬间,楚汐像被石化了一样伫立在原地,静静不动,天地间只此一人。又好像时间只是在那二三秒停滞不动,蓝眸与绿眸的视线交织,又很快互相偏开。楚汐的目光停落在那三个学生身上,纳威隆巴顿,金妮韦斯莱,卢娜洛夫古德。望着这三张坚毅而青春的面庞,楚汐忽然认知到一点事实,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面对三位教授的打量与注视,纳威和金妮并不露怯,还勇敢地回视他们。校长与卡罗的脸色都很差劲,目光阴仄仄的。楚汐的面色很平淡,看不出什么,那双水蓝色眼睛以很陌生的态度望着他们,冰凉而空洞、清冽又冷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个灵魂。
是的,换了个灵魂。金妮的两只手紧紧捏着巫师长袍,手心有汗滴渗出。这样的楚汐罗兰,根本不是金妮认知中的楚汐。她认识的好友,是一个温润宽和的非常优秀的明眸少女,而不是有一颗毛心脏的食死徒。
卢娜恍恍惚惚地盯着楚汐很久,时而歪头望向站在她前面的看起来无比高大的麦格教授。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方形眼镜略有歪斜地架在鼻梁上,一缕黑发不太和谐地自发髻落到耳垂。很明显,为了赶过来挽救他们的失误,麦格教授来得很急。
这间办公室的布置与阿不思邓布利多在世的时候一模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银制仪器在细腿桌子上嗡嗡旋转、喷吐着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男女老校长的肖像,他们都没装睡,睁大眼睛望着房间里的数人,有的巫师还拿起了助听器塞在耳朵里。邓布利多的画像在校长座椅后面,那是办公室里最大的一幅肖像,他躺在椅子上沉睡着,半月形眼镜架在鹰钩鼻上,神情看上去很安详。
“我认为”卡罗阴森森地说,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学生们随意破坏规矩的时代结束了。霍格沃茨应该有更好的更严格的教育方式。”
楚汐把头偏过去,不再去看纳威等人,恍惚感到有道视线时而朝自己扫来。
“因为你们的恶意挑衅,每人扣五十分。噢好像格兰芬多的分数不够扣了”斯内普轻蔑地翻了下嘴唇,“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宣布给予你们禁闭了。”
卡罗主动问“校长,禁闭内容是”
“你们自己去找费尔奇领取劳务惩罚,一个星期。”斯内普说,一双黑眼睛气势逼人地瞥了眼两个格兰芬多学生,最后不经意地与麦格换了个眼神。三个学生听到这种惩罚,都难以掩饰惊喜情绪,这根本不像斯内普以前的作风。
“西弗勒斯,只是劳务惩罚是不是太少了”卡罗问道,满脸不甘心。
“我也这么认为。”楚汐忽然说,吸引来很多人的目光。“让三个孩子免费来校长办公室观光一圈,还差点带走了一件珍贵文物,如果不重重惩罚一下,又怎么能警告其他胆大包天的学生呢”
“你们都去禁林干活,给猎场看守帮忙。”楚汐说,“我想禁林里的一些家伙会给你们留下深刻的教训,到时候就是呈现出你们的勇气的时候了,最后可不要哭着鼻子喊妈妈。”
“我认为现在就有更好的教训方式”卡罗翻动了下手腕,从衣袍里掏出魔杖,杖尖对准了不知何时悄悄走到一幅画像前的卢娜。麦格教授瞬即把卢娜拉到身后,同时取出了自己的冷杉木魔杖。
“让开,米勒娃。”卡罗说,语气很傲慢。
“你想要干什么”麦格教授厉声问道,魔杖朝向卡罗。
“西弗勒斯,有三个学生一起来偷学校公物,我早就感到很奇怪了。还是趁我们在吃饭的时候”卡罗好像在解释,又好像在给自己的行动找理由,她用魔杖敲打着自己的左掌心,来回望着三个学生。“那个女孩,她的爸爸胡言乱语,还在发行不符要求的唱唱反调。红头发的纯血叛徒,她曾经是波特的女朋友。隆巴顿,听说也跟波特关系很好说”卡罗的声调猛然拔高,语气极为严苛,“你们来偷格兰芬多宝剑,是不是有什么方式私底下跟波特联系啊那个高度危险的头号不良分子”
“一派胡言颠倒黑白”麦格教授厉声道,冷杉杖握得很稳。“你们每天都在监督霍格沃茨的内外联络方式,还派了摄魂怪守在学校的所有出入口,还想给学生安插罪名就是魔法部,也没有这种权力。”
卡罗再度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一个学生,这次是金妮。“魔法部授予我在特殊情况下使用钻心咒的权力。让开,米勒娃。”
一阵哗然与诧异声自四周的墙上传来,各代校长都被卡罗的行为震惊到了。
“梅林在上”麦格教授的怒气显而易见,脸颊微微泛红。“我在霍格沃茨工作数十年,从未见过有一名教师对一名学生用不可饶恕咒”
“你想要干什么卡罗教授。”楚汐说,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躯体倚在桌子上,看上去有些精力不济的样子。
“我以为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斯内普轻轻地说。
卡罗由于情绪过分激动而微微喘息着“我想知道他们来偷东西的原因。这回总不能说是迷路或者来捣蛋吧”
斯内普问“你认为他们跟波特有联系”
“没错。”卡罗说。
“毫无根据的栽赃”麦格教授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错误就变成我们了,阿莱克托。大人知道了,会惩罚我们的。”楚汐也微微喘着气,一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她的身体,总是容易出意外。
卡罗转回身,直视楚汐,问“什么意思”
“假如他们有方法联系波特,那是魔法部和我们的失误。进一步说,大人说过,巫师每流出的一滴血都是极大的浪费。你不会认为他让我们来霍格沃茨教书,是来让纯血巫师流更多的血吧”楚汐有气无力地说,“如果你想管理霍格沃茨,为什么一定要让纯血巫师流血呢那样就太过火了。”
把伏地魔搬出来,卡罗就变得冷静多了,她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魔杖,但仍阴狠地瞪着学生们。
楚汐攥紧自己胸前的衣襟,脑袋低垂着,茶发在脸侧落下阴影,遮住了她的大半面容。她勉强平稳呼吸,轻稳地说道“那个呆子,海格,我来霍格沃茨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教好一堂课,他总是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帮他干活,应该能让学生们体会到什么是谦卑和忍耐反正我不喜欢有任何机会跟海格待一起,他浑身都散发着肮脏和愚蠢的气息。”
“海格不是呆子,也不肮脏和愚蠢。”麦格教授很平静地说,平静的语气下掩藏着激烈情绪。
“噢”楚汐嗤笑了一声,又轻呼了口气来缓解胸闷的不适感。“混血巨人,无论是巫师还是巨人,谁都不要他。也就邓布利多那种老糊涂的家伙,才会容纳海格,让他当老师。”
“邓布利多”卡罗讥诮道,绿豆大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的画像。“那个疯疯癫癫的曾经跟波特有过不正常关系的老英雄”
“他连喜欢偷别人坩埚的生活在水沟底下的下流人物都能收入凤凰社,我不指望他有多英明。”楚汐嘲讽道。卡罗听到后,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是啊,阿不思有时候确实不够英明。”麦格教授说,目光冷冷地落在墨提斯身上,绿眸带有高度寒意。“就连我,都无法确保自己能认清每一个人的真实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