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再看见你这么做,我就念个恶咒把你的手指都粘在一起。”
金妮立即抢着问“妈妈,我可以买一只侏儒蒲吗”
“一只什么”韦斯莱夫人警惕地说。
“看,它们多可爱啊”
韦斯莱夫人走过去看侏儒蒲了,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窗户外面的情况。只见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匆匆地走在街上。他走过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时,还扭头看了一眼。几秒钟后,他就走过窗户。他们看不见他了。
“erva,我好像看到了侏儒蒲”突然,一道隐有喜悦的温润声音自货架后方传来。
“你想要就是这里没有,阿道夫也会很乐意帮你去买几个。”这是特属于麦格教授的难得柔和的嗓音。反正他们是很少从麦格教授得到如此亲切的态度。
“我从书上看到过,蒲绒绒看起来就很可爱而且它们很好养,不怕养死。”楚汐似乎在对麦格教授撒娇,口气又变甜软了些。这也是他们极少在楚汐身上见到的接近可爱、不成熟的一面。
麦格教授发出愉悦的轻笑声“呵墨提斯,其实你更可爱啊。七月不是被你照顾得很好吗”
“不要弄我头发啦又被你揉乱了。”楚汐嗔怒道,“erva,你看,这个好像是迷情剂我没认错吧”说到最后,她隐有震惊之意。
“是啊,这是最高级的迷情剂,别的地方是找不到的。”弗雷德在二人背后得意地说。
“嗯”楚汐沉吟了好一会,说,“听说在神秘事务司的爱情厅中有一座迷情剂喷泉。那里的迷情剂应该”
“真的吗”乔治也突然出现在附近。“假如我们”
麦格教授厉声道“韦斯莱”
“啊,楚汐。”乔治立刻转变话题,“你想要什么就随便拿,好吗不用付钱。”
“那怎么行”楚汐偏头望向她和麦格教授手中的几个盒子。
弗雷德坚决地说“这里不用你花钱。”
“可是”
“我们的启动资金就是你借给我们的,这我们可没有忘记。”乔治严肃地说,“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如果别人问起来,别忘了告诉他们是从这儿弄到的。”
“好吧,”楚汐温和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才对嘛,姑娘。”弗雷德说,“来,你要迷情剂吗这东西是特制的神奇女巫产品里卖的最好的一个了”
楚汐怀疑地盯了双胞胎几秒,而后缓缓从货架上取出一瓶迷情剂。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真想知道我们优雅大方、聪慧温柔的罗兰小姐会喜欢上谁。”乔治笑眯眯地说,“卡米尔念叨很久了。”
楚汐摇了摇头“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
弗雷德解释道,口气里有些急迫“对于不同人来说,迷情剂的气味也不同。这取决于不同的人最喜欢什么,即便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楚汐,你试试”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楚汐轻声说,“我还没怎么接触过迷情剂。这种魔药真是太危险了。”
弗雷德怂恿道“你可以打开闻闻。”
“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严厉道,“你们竟敢售卖这种东西”
“啊,我想到刚才维丽蒂叫我有点儿事。”乔治机敏地离开原地。弗雷德也随意找了个借口,在离去前还颇有意味地对楚汐挑了挑眉。
“这两个家伙”麦格教授从鼻尖狠狠喷出一口气,“墨提斯,你在做什么”
“erva,我只是试试。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东西。”楚汐边说边打开瓶塞,瓶内液体泛有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有股蒸气呈螺旋形上升。
站在一旁的麦格教授的神色看起来竟然变得隐隐有点儿紧张她薄唇紧抿,双眼眯起,密切关注着墨提斯的状态。
楚汐右手放在瓶口上端、轻轻扇动,使少量气体进入鼻中。“嗯一股新鲜的墨水味,崭新的羊皮纸,还有”她微微皱眉,看起来非常不解的样子。
麦格教授轻声询问“还有什么”
不知为何,楚汐觉得自己瞬间羞红了脸,她明显能感到脸和脖子都很热。“也许是红葡萄酒的香味。我不太确定”
“红葡萄酒”麦格教授谨慎地重复道,“还有墨水羊皮纸这是谁难道你喜欢上了一个好学勤奋的或者博学多才的并且酒量不错的男孩子据我所知,你接触过的所有男生没有一个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
楚汐眨了眨蓝眼,热意迅速消散下去。她把手中迷情剂递到麦格教授面前,笑语盈盈地说“erva,你也试一下。”
麦格教授静立了几秒,仿照墨提斯的刚才动作,让少量螺旋形蒸气扇入自己的鼻子。
“你闻到了什么erva。”楚汐好奇地问道。
“嗯”麦格教授双目眯得更紧了,眸光不掩锐利意味。“墨水味,崭新的羊皮纸,还有一股梅香,淡淡的、优雅的”
“梅花”楚汐凤眼微张,口气里好奇意味更浓了。“erva是想到了谁”
“我不知道。”麦格教授迅速取出墨提斯左手中的瓶塞,把那敞开的瓶口盖上。“两位韦斯莱先生真是胆大包天啊竟敢卖这种东西”
楚汐淡淡勾起唇角,没有继续追问的趋势。“erva,我们去看看拼写检查道具,这个也许可以帮你批阅论文”
“好。”麦格教授把迷情剂放回原位,“希望这东西不会流进学校,那就太荒诞了。”
“我记得霍格沃茨没有哪一条校规禁止学生们使用爱情魔药啊。”
麦格教授严肃道“但禁止教师们教授学生制作这类魔药。”
楚汐的水蓝色眼睛眨啊眨。“那不就说明乔治和弗雷德的才能据他们说,那是最高等的迷情剂。迷情剂是最高级的爱情魔药。”
麦格教授嘴角抿起,比刚才更严肃地说“那也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
“erva,我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什么样叫爱情”楚汐认真问道。
“嗯应该是”麦格教授思考道,“一开始是疯狂的、执迷的、心动的,仿佛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扰。后来,时间长了,年纪大了,就变得平淡、平稳起来,但是爱意不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消减。”然后她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每个人的爱情是不同的。”
楚汐浅笑嫣然,温声道“我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另一方,哈利与赫敏、罗恩利用隐形衣跟踪把自己妈妈甩掉的马尔福,来到翻倒巷。
“快,别把目标给丢了。”哈利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的脚会被人看见的”赫敏担心地说,因为隐形衣的下摆在他们脚脖子周围掀动着。如今,他们三个人藏在它下面比以前困难多了。
“没关系,”哈利不耐烦地说,“快走”
可是,翻倒巷这条与黑魔法密切相关的小街上空无一人。他们一边走一边朝窗户里张望,似乎每家店铺里都没有顾客。哈利猜想,在这段危险而多疑的时期购买或被人看见购买黑魔法制品,是会暴露身份的。
赫敏忽然使劲拧了一下哈利的胳膊。
“哎哟”
赫敏贴着哈利的耳朵低声道“嘘快看他在那里面”
现在他们身边的这家商店,是哈利在翻倒巷曾经光顾过的惟一一家店铺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专门出售各种各样凶险不祥的东西。果然,在那些装满骷髅和旧瓶子的箱子中间,马尔福背对他们站着,就在那个黑色大柜子的后面。
当年哈利为了回避马尔福和他的父亲,曾经在那个大柜子里躲过。从马尔福的手势看,他正在兴致勃勃地说话。店主博金先生是一个头发油亮、身材佝偻的人,此刻就站在马尔福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夹杂着怨恨和恐惧。
赫敏说“要是我们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
“可以呀”罗恩兴奋地说,“等等该死”他摸索着那只最大的盒子,结果把手里仍然拿着的两只盒子弄掉在地上。“伸缩耳,看”
“太棒了”赫敏说,罗恩解开长长的、肉色的细绳,开始把它们伸到门缝下面,“哦,希望这扇门没有被施扰”
“没有”罗恩欢喜地说,“听”
他们把脑袋凑在一起,专心地贴在细绳的绳头上听着,马尔福的声音响亮、清楚地传了出来,就好像打开了一台收音机。
“你知道怎么把它修好吗”
“可能吧,”博金说,从他的口气上看,他似乎不愿意明确表态,“不过我需要先看一看。你为什么不把它拿到店里来呢”
“我不能,”马尔福说,“它必须留在原处。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修就行了。”
哈利看见博金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唉,我没有亲眼看见它,恐怕很难说得清,可能根本就没办法。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不能”马尔福说,哈利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在讥笑,“也许这会让你更有信心。”他逼近了博金,大柜子挡住了他的身体。
哈利、罗恩和赫敏赶紧挪到旁边,不让他从视线中消失,可是他们只能够看见博金,他神色非常惊恐。
“要敢告诉别人,”马尔福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芬里尔格雷伯克吧他是我们家的朋友,他会时常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专心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必要”
“这由我来决定。”马尔福说,“好了,我得走了。别忘了替我好好保管那东西,我会用得着的。”
博金问“你不想现在就拿走吗”
“不,当然不想,你这个愚蠢的矮子,我拿着它走在街上像什么话你别把它卖掉就是了。”
“当然不会先生。”博金深深地鞠了一躬,哈利曾经看见他对卢修斯马尔福也是这样鞠躬的。
“不许对任何人说,博金,包括我妈妈,明白吗”
“当然,当然。”博金喃喃地说,又鞠了一躬。
接着,店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马尔福大步走出小店,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贴着哈利、罗恩和赫敏走了过去,他们感觉到隐形衣又在扑打着他们的膝盖。店里,博金仍然僵在那里,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了,神情显得很忧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小声问,一边把伸缩耳的细绳收了回来。
“不知道。”哈利努力思索着说,“他有个东西要修理还有个东西希望店里替他留着他说那东西时,你们看见他指的是什么了吗”
“没有,他被那个柜子挡住了”
赫敏小声说“你们俩待着别动。”
“你想干什么”
可是赫敏已经从隐形衣下面钻了出去。她对着玻璃照了照她的头发,然后迈着大步走进店里,铃铛又一次丁丁当当地响了起来。罗恩赶紧把伸缩耳又塞到门缝下面,把一根细绳递给了哈利。
“你好,天气真糟糕,是不是”赫敏愉快地对博金说,博金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赫敏欢快地哼着歌儿,在店里陈列的乱七八糟的商品间溜达着。
赫敏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下脚步,问道“这条项链卖吗”
博金冷冷地说“如果你掏一千五百个加隆,就卖。”
“噢嗯不,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赫敏说着,继续往前走去,“那么这只可爱的嗯骷髅呢”
博金照样冷冷地回应“十六个加隆。”
“那么它是可以卖的不是不是给什么人留着的”
博金眯起眼睛看着赫敏。哈利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博金很清楚赫敏想干什么。
看来赫敏也发觉自己被识破了,她突然豁了出去,说“事情是这样的嗯刚才进来的那个男孩,德拉科马尔福,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送给他一件生日礼物,但如果他已经预定了什么东西,我当然不想再给他买一件同样的,所以嗯”
在哈利看来,这个故事编得太蹩脚了,博金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出去。”他厉声吼道,“滚出去”
赫敏没等他说第二遍,就匆匆逃了出来,博金一直追到了门口。铃铛又是一阵乱响,博金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挂出了“停业”的牌子。
“不错,”罗恩说着把隐形衣重新罩在赫敏身上,“值得一试,不过你做得也太明显了”
“好,下次你来做给我看看,神秘大师”赫敏回敬道。
在返回的路上,罗恩和赫敏一直在打嘴仗。不过到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他们就不得不住嘴了,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惊慌失措的韦斯莱夫人、躲过显然已经发现他们失踪的海格、躲过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与眉目间带有几丝忧意的楚汐。
一到店里,哈利就脱下隐形衣、把它藏进包里。然后,面对韦斯莱夫人和麦格教授的责问,他和两个伙伴一口咬定他们一直待在后面的小屋里,她们只是没有认真去找。
在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哈利许多时候都在思考马尔福在翻倒巷的所作所为。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马尔福离开商店时脸上那副得意的表情。能让马尔福显得那么高兴的准不是什么好事。然而,令他感到有些恼怒的是,罗恩和赫敏对于马尔福的行为似乎都不像他那么好奇。至少,他们几天后就厌倦了,不愿意再谈这件事。
“是啊,哈利,我已经承认这有点可疑。”赫敏有点不耐烦地说。她坐在弗雷德和乔治房间的窗台上,两只脚踏着一只硬纸箱,满不情愿地从她那本新书高级魔文翻译上抬起目光。“但我们不是一致认为这件事可以有许多种解释吗”
“也许他打坏了他的光荣之手西方巫术中的一种护身符,一般取被处以绞刑的人的手用曼德拉草或其他药草缠裹并浸泡而制成。持有该手的人可用它在黑暗中照明,但其他人却看不见。”罗恩一边用力把他扫帚上的弯树枝扳直,一边含糊地嘟囔说,“还记得马尔福的那只干枯的手吗”
“可是他说别忘了把那东西替我保管好,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问题哈利已经问了无数遍。“在我看来,好像那个打坏的东西博金还有一件,马尔福两件都想要。”
“你是这么想的”罗恩说着擦去扫帚柄上的灰尘。
“是啊。”哈利说。看到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回答,他又说“马尔福的父亲在阿兹卡班。你们说,马尔福会不会想要报仇”
罗恩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马尔福,报仇他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这么想,我也不知道”哈利泄气地说,“可是他肯定有什么打算,我认为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他父亲是个食死徒,而且”哈利顿住话头,眼睛盯着赫敏身后的窗户,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
“哈利”赫敏用担心的口气说,“你怎么啦”
罗恩也紧张地问“不是你的伤疤又疼了吧”
“他是个食死徒。”哈利慢慢地说,“他顶替他父亲,也做了食死徒”
一阵沉默之后,罗恩哈哈大笑起来。“马尔福他才十六岁啊,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确实不太可能,哈利,”赫敏用耐着性子的口吻说,“你怎么会认为”
“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摩金夫人去给他卷袖子时,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他就尖叫了起来,猛地把胳膊抽了回去。那是他的左胳膊。他被烙上了黑魔标记。”
罗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
“这个吗”罗恩的口气是完全不相信。
赫敏说“我认为他当时只是想离开那儿,哈利。”
“他给博金看了什么东西,我们没有看见,”哈利固执地往下说道,“那东西把博金吓得够呛。我知道那准是黑魔标记他让博金看清楚是在跟谁打交道,你们看见博金拿他多当回事啊”
罗恩和赫敏又交换了一下目光。
“我说不准,哈利”
“是啊,我仍然认为神秘人不会让马尔福加入”哈利很懊恼,但坚信自己是对的。他抓起一堆脏乎乎的魁地奇球袍,离开了房间。这些天,韦斯莱夫人一直在催他们抓紧时间洗衣服和收拾行李,免得临时抱佛脚。
当哈利来到厨房时,眼尖的韦斯莱夫人说“哈利,我正要跟你说说明天去霍格沃茨一路上的安全措施呢。我们又借到了魔法部的汽车,到时候将有傲罗在车站等着”
哈利把魁地奇球袍递了过去,问道“唐克斯也在那儿吗”
“不,大概不会,听亚瑟说,她被安排在别的地方了。”韦斯莱夫人说,“你最好抓紧时间继续收拾吧,哈利。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今晚就把箱子收拾好,省得像往常那样临走时乱成一团。”
确实,第二天早晨他们出发时比往常顺利多了。魔法部的汽车开到陋居门前时,他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箱子收拾好了,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安安稳稳地待在它的旅行篮里,海德薇、罗恩的猫头鹰小猪,以及金妮新买的紫色侏儒蒲阿囡,都好好儿地在笼子里关着呢。
在国王十字车站等待他们的,不是满脸喜色的海格。汽车刚一停下,就有两个身穿黑色麻瓜西装、神色严峻的大胡子傲罗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左右掩护着他们走进了车站。
“快,快,快穿过挡墙,”韦斯莱夫人说,这戒备森严的架势似乎使她也有点紧张慌乱,“最好让哈利先走,和”她征询地看着一位傲罗,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领着他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挡墙走去。
“我自己能走,谢谢。”哈利恼火地说,将胳膊从傲罗手里挣脱出来。他推着手推车朝坚固的挡墙直冲过去,毫不理会那位沉默的陪同。一秒钟后,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了9又34站台上,在拥挤的人群那边,鲜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正在喷着蒸气。
几秒钟后,赫敏和韦斯莱一家也过来了。哈利没有征求那位脸色阴沉的傲罗的意见,就示意罗恩和赫敏跟他一起顺着站台往前走,寻找没有人的空车厢。
“我们不能一起走,哈利,”赫敏满脸歉意地说,“我和罗恩先要去级长车厢,然后还要在走廊里巡视一下。”
哈利说“噢,对了,我忘记了。”
“你们最好都赶紧上车,只剩下几分钟时间了。”韦斯莱夫人看了看表,说道,“好了,祝你这学期过得愉快,罗恩”
哈利一时冲动,做了一个决定。“韦斯莱先生,我可以和你说两句话吗”
“没问题。”韦斯莱先生说,他显得有点儿意外,但还是跟着哈利走到了别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哈利反复考虑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他想告诉某个人,韦斯莱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他在魔法部工作,这个位置最有利于展开调查;第二,哈利认为韦斯莱先生不太可能一下子火冒三丈。
他们俩走向一边时,哈利看见韦斯莱夫人和那个脸色阴沉的傲罗朝他们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们在对角巷的时候”哈利开始说道,但韦斯莱先生换了脸色,阻止了他。
“我正想弄清你和罗恩、赫敏跑到哪儿去了呢你们还假装说是在弗雷德和乔治商店后面的小屋里。”
“你怎么”
韦斯莱先生有些急切地说“哈利,别跟我兜圈子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是我把弗雷德和乔治带大的。”
“嗯是啊,没错,我们确实没在后面的小屋里。”
“很好,那么,让我们听听最糟糕的吧。”
哈利轻声道“是这样,我们跟踪了德拉科马尔福。我们披了我的隐形衣。”
“你们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还是一时心血来潮”韦斯莱先生问。
“因为我认为马尔福在搞什么阴谋。”哈利没有理会韦斯莱先生脸上流露出的恼火的、觉得他可笑的神情,接着说道,“他把他妈妈甩掉了,我想弄清是为什么。”
“你想得没错。”韦斯莱先生用迁就的口吻说,“后来呢你弄清原因了吗”
“他进了博金博克商店,”哈利说,“开始恶狠狠地命令店里的那个家伙博金帮他修理什么东西。然后,他还说希望博金替他留着另外一件东西。听他的意思,这跟那件需要修理的是同样的东西。好像是一对。后来”哈利深深吸了口气。“还有别的呢。当摩金夫人想去碰马尔福的左胳膊时,他一下子跳出了八丈远。我认为他被烙上了黑魔标记。我认为他顶替他父亲当了食死徒。”
韦斯莱先生似乎吃了一惊。他顿了顿,说道“哈利,我不相信神秘人会让一个十六岁的”
“有谁真的知道神秘人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呢”哈利生气地问,“韦斯莱先生,原谅我的冒昧,但这件事不值得调查吗如果马尔福有一件东西要修理,而且需要威胁博金替他修理,那东西很可能是与黑魔法有关的,是危险的,对不对”
“说实在的,我不能肯定,哈利,”韦斯莱先生慢慢地说,“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被捕后,我们搜查了他的家,把可能有危险的东西都抄走了。”
哈利固执地说“我想你们大概漏掉了什么。”
“是啊,也说不定。”韦斯莱先生说,但哈利可以感觉到韦斯莱先生是在敷衍他。
身后传来了口哨声。差不多每个人都上了火车,车门正在关上。
“你得赶紧了。”韦斯莱先生说,这时韦斯莱夫人喊道“哈利,快点儿”
哈利飞快地冲过去,韦斯莱夫妇帮他把箱子搬上了火车。
“好了,亲爱的,你来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这已经跟邓布利多谈好了,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韦斯莱夫人隔着车窗说,这时哈利重重地关上车门,火车开动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火车在加速。
“要乖乖的”
她跟着火车小跑。
“别出危险”
金妮立即抢着问“妈妈,我可以买一只侏儒蒲吗”
“一只什么”韦斯莱夫人警惕地说。
“看,它们多可爱啊”
韦斯莱夫人走过去看侏儒蒲了,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窗户外面的情况。只见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匆匆地走在街上。他走过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时,还扭头看了一眼。几秒钟后,他就走过窗户。他们看不见他了。
“erva,我好像看到了侏儒蒲”突然,一道隐有喜悦的温润声音自货架后方传来。
“你想要就是这里没有,阿道夫也会很乐意帮你去买几个。”这是特属于麦格教授的难得柔和的嗓音。反正他们是很少从麦格教授得到如此亲切的态度。
“我从书上看到过,蒲绒绒看起来就很可爱而且它们很好养,不怕养死。”楚汐似乎在对麦格教授撒娇,口气又变甜软了些。这也是他们极少在楚汐身上见到的接近可爱、不成熟的一面。
麦格教授发出愉悦的轻笑声“呵墨提斯,其实你更可爱啊。七月不是被你照顾得很好吗”
“不要弄我头发啦又被你揉乱了。”楚汐嗔怒道,“erva,你看,这个好像是迷情剂我没认错吧”说到最后,她隐有震惊之意。
“是啊,这是最高级的迷情剂,别的地方是找不到的。”弗雷德在二人背后得意地说。
“嗯”楚汐沉吟了好一会,说,“听说在神秘事务司的爱情厅中有一座迷情剂喷泉。那里的迷情剂应该”
“真的吗”乔治也突然出现在附近。“假如我们”
麦格教授厉声道“韦斯莱”
“啊,楚汐。”乔治立刻转变话题,“你想要什么就随便拿,好吗不用付钱。”
“那怎么行”楚汐偏头望向她和麦格教授手中的几个盒子。
弗雷德坚决地说“这里不用你花钱。”
“可是”
“我们的启动资金就是你借给我们的,这我们可没有忘记。”乔治严肃地说,“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如果别人问起来,别忘了告诉他们是从这儿弄到的。”
“好吧,”楚汐温和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才对嘛,姑娘。”弗雷德说,“来,你要迷情剂吗这东西是特制的神奇女巫产品里卖的最好的一个了”
楚汐怀疑地盯了双胞胎几秒,而后缓缓从货架上取出一瓶迷情剂。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真想知道我们优雅大方、聪慧温柔的罗兰小姐会喜欢上谁。”乔治笑眯眯地说,“卡米尔念叨很久了。”
楚汐摇了摇头“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
弗雷德解释道,口气里有些急迫“对于不同人来说,迷情剂的气味也不同。这取决于不同的人最喜欢什么,即便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楚汐,你试试”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楚汐轻声说,“我还没怎么接触过迷情剂。这种魔药真是太危险了。”
弗雷德怂恿道“你可以打开闻闻。”
“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严厉道,“你们竟敢售卖这种东西”
“啊,我想到刚才维丽蒂叫我有点儿事。”乔治机敏地离开原地。弗雷德也随意找了个借口,在离去前还颇有意味地对楚汐挑了挑眉。
“这两个家伙”麦格教授从鼻尖狠狠喷出一口气,“墨提斯,你在做什么”
“erva,我只是试试。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东西。”楚汐边说边打开瓶塞,瓶内液体泛有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有股蒸气呈螺旋形上升。
站在一旁的麦格教授的神色看起来竟然变得隐隐有点儿紧张她薄唇紧抿,双眼眯起,密切关注着墨提斯的状态。
楚汐右手放在瓶口上端、轻轻扇动,使少量气体进入鼻中。“嗯一股新鲜的墨水味,崭新的羊皮纸,还有”她微微皱眉,看起来非常不解的样子。
麦格教授轻声询问“还有什么”
不知为何,楚汐觉得自己瞬间羞红了脸,她明显能感到脸和脖子都很热。“也许是红葡萄酒的香味。我不太确定”
“红葡萄酒”麦格教授谨慎地重复道,“还有墨水羊皮纸这是谁难道你喜欢上了一个好学勤奋的或者博学多才的并且酒量不错的男孩子据我所知,你接触过的所有男生没有一个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
楚汐眨了眨蓝眼,热意迅速消散下去。她把手中迷情剂递到麦格教授面前,笑语盈盈地说“erva,你也试一下。”
麦格教授静立了几秒,仿照墨提斯的刚才动作,让少量螺旋形蒸气扇入自己的鼻子。
“你闻到了什么erva。”楚汐好奇地问道。
“嗯”麦格教授双目眯得更紧了,眸光不掩锐利意味。“墨水味,崭新的羊皮纸,还有一股梅香,淡淡的、优雅的”
“梅花”楚汐凤眼微张,口气里好奇意味更浓了。“erva是想到了谁”
“我不知道。”麦格教授迅速取出墨提斯左手中的瓶塞,把那敞开的瓶口盖上。“两位韦斯莱先生真是胆大包天啊竟敢卖这种东西”
楚汐淡淡勾起唇角,没有继续追问的趋势。“erva,我们去看看拼写检查道具,这个也许可以帮你批阅论文”
“好。”麦格教授把迷情剂放回原位,“希望这东西不会流进学校,那就太荒诞了。”
“我记得霍格沃茨没有哪一条校规禁止学生们使用爱情魔药啊。”
麦格教授严肃道“但禁止教师们教授学生制作这类魔药。”
楚汐的水蓝色眼睛眨啊眨。“那不就说明乔治和弗雷德的才能据他们说,那是最高等的迷情剂。迷情剂是最高级的爱情魔药。”
麦格教授嘴角抿起,比刚才更严肃地说“那也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
“erva,我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什么样叫爱情”楚汐认真问道。
“嗯应该是”麦格教授思考道,“一开始是疯狂的、执迷的、心动的,仿佛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扰。后来,时间长了,年纪大了,就变得平淡、平稳起来,但是爱意不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消减。”然后她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每个人的爱情是不同的。”
楚汐浅笑嫣然,温声道“我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另一方,哈利与赫敏、罗恩利用隐形衣跟踪把自己妈妈甩掉的马尔福,来到翻倒巷。
“快,别把目标给丢了。”哈利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的脚会被人看见的”赫敏担心地说,因为隐形衣的下摆在他们脚脖子周围掀动着。如今,他们三个人藏在它下面比以前困难多了。
“没关系,”哈利不耐烦地说,“快走”
可是,翻倒巷这条与黑魔法密切相关的小街上空无一人。他们一边走一边朝窗户里张望,似乎每家店铺里都没有顾客。哈利猜想,在这段危险而多疑的时期购买或被人看见购买黑魔法制品,是会暴露身份的。
赫敏忽然使劲拧了一下哈利的胳膊。
“哎哟”
赫敏贴着哈利的耳朵低声道“嘘快看他在那里面”
现在他们身边的这家商店,是哈利在翻倒巷曾经光顾过的惟一一家店铺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专门出售各种各样凶险不祥的东西。果然,在那些装满骷髅和旧瓶子的箱子中间,马尔福背对他们站着,就在那个黑色大柜子的后面。
当年哈利为了回避马尔福和他的父亲,曾经在那个大柜子里躲过。从马尔福的手势看,他正在兴致勃勃地说话。店主博金先生是一个头发油亮、身材佝偻的人,此刻就站在马尔福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夹杂着怨恨和恐惧。
赫敏说“要是我们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
“可以呀”罗恩兴奋地说,“等等该死”他摸索着那只最大的盒子,结果把手里仍然拿着的两只盒子弄掉在地上。“伸缩耳,看”
“太棒了”赫敏说,罗恩解开长长的、肉色的细绳,开始把它们伸到门缝下面,“哦,希望这扇门没有被施扰”
“没有”罗恩欢喜地说,“听”
他们把脑袋凑在一起,专心地贴在细绳的绳头上听着,马尔福的声音响亮、清楚地传了出来,就好像打开了一台收音机。
“你知道怎么把它修好吗”
“可能吧,”博金说,从他的口气上看,他似乎不愿意明确表态,“不过我需要先看一看。你为什么不把它拿到店里来呢”
“我不能,”马尔福说,“它必须留在原处。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修就行了。”
哈利看见博金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唉,我没有亲眼看见它,恐怕很难说得清,可能根本就没办法。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不能”马尔福说,哈利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在讥笑,“也许这会让你更有信心。”他逼近了博金,大柜子挡住了他的身体。
哈利、罗恩和赫敏赶紧挪到旁边,不让他从视线中消失,可是他们只能够看见博金,他神色非常惊恐。
“要敢告诉别人,”马尔福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芬里尔格雷伯克吧他是我们家的朋友,他会时常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专心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必要”
“这由我来决定。”马尔福说,“好了,我得走了。别忘了替我好好保管那东西,我会用得着的。”
博金问“你不想现在就拿走吗”
“不,当然不想,你这个愚蠢的矮子,我拿着它走在街上像什么话你别把它卖掉就是了。”
“当然不会先生。”博金深深地鞠了一躬,哈利曾经看见他对卢修斯马尔福也是这样鞠躬的。
“不许对任何人说,博金,包括我妈妈,明白吗”
“当然,当然。”博金喃喃地说,又鞠了一躬。
接着,店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马尔福大步走出小店,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贴着哈利、罗恩和赫敏走了过去,他们感觉到隐形衣又在扑打着他们的膝盖。店里,博金仍然僵在那里,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了,神情显得很忧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小声问,一边把伸缩耳的细绳收了回来。
“不知道。”哈利努力思索着说,“他有个东西要修理还有个东西希望店里替他留着他说那东西时,你们看见他指的是什么了吗”
“没有,他被那个柜子挡住了”
赫敏小声说“你们俩待着别动。”
“你想干什么”
可是赫敏已经从隐形衣下面钻了出去。她对着玻璃照了照她的头发,然后迈着大步走进店里,铃铛又一次丁丁当当地响了起来。罗恩赶紧把伸缩耳又塞到门缝下面,把一根细绳递给了哈利。
“你好,天气真糟糕,是不是”赫敏愉快地对博金说,博金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赫敏欢快地哼着歌儿,在店里陈列的乱七八糟的商品间溜达着。
赫敏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下脚步,问道“这条项链卖吗”
博金冷冷地说“如果你掏一千五百个加隆,就卖。”
“噢嗯不,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赫敏说着,继续往前走去,“那么这只可爱的嗯骷髅呢”
博金照样冷冷地回应“十六个加隆。”
“那么它是可以卖的不是不是给什么人留着的”
博金眯起眼睛看着赫敏。哈利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博金很清楚赫敏想干什么。
看来赫敏也发觉自己被识破了,她突然豁了出去,说“事情是这样的嗯刚才进来的那个男孩,德拉科马尔福,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送给他一件生日礼物,但如果他已经预定了什么东西,我当然不想再给他买一件同样的,所以嗯”
在哈利看来,这个故事编得太蹩脚了,博金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出去。”他厉声吼道,“滚出去”
赫敏没等他说第二遍,就匆匆逃了出来,博金一直追到了门口。铃铛又是一阵乱响,博金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挂出了“停业”的牌子。
“不错,”罗恩说着把隐形衣重新罩在赫敏身上,“值得一试,不过你做得也太明显了”
“好,下次你来做给我看看,神秘大师”赫敏回敬道。
在返回的路上,罗恩和赫敏一直在打嘴仗。不过到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他们就不得不住嘴了,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惊慌失措的韦斯莱夫人、躲过显然已经发现他们失踪的海格、躲过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与眉目间带有几丝忧意的楚汐。
一到店里,哈利就脱下隐形衣、把它藏进包里。然后,面对韦斯莱夫人和麦格教授的责问,他和两个伙伴一口咬定他们一直待在后面的小屋里,她们只是没有认真去找。
在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哈利许多时候都在思考马尔福在翻倒巷的所作所为。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马尔福离开商店时脸上那副得意的表情。能让马尔福显得那么高兴的准不是什么好事。然而,令他感到有些恼怒的是,罗恩和赫敏对于马尔福的行为似乎都不像他那么好奇。至少,他们几天后就厌倦了,不愿意再谈这件事。
“是啊,哈利,我已经承认这有点可疑。”赫敏有点不耐烦地说。她坐在弗雷德和乔治房间的窗台上,两只脚踏着一只硬纸箱,满不情愿地从她那本新书高级魔文翻译上抬起目光。“但我们不是一致认为这件事可以有许多种解释吗”
“也许他打坏了他的光荣之手西方巫术中的一种护身符,一般取被处以绞刑的人的手用曼德拉草或其他药草缠裹并浸泡而制成。持有该手的人可用它在黑暗中照明,但其他人却看不见。”罗恩一边用力把他扫帚上的弯树枝扳直,一边含糊地嘟囔说,“还记得马尔福的那只干枯的手吗”
“可是他说别忘了把那东西替我保管好,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问题哈利已经问了无数遍。“在我看来,好像那个打坏的东西博金还有一件,马尔福两件都想要。”
“你是这么想的”罗恩说着擦去扫帚柄上的灰尘。
“是啊。”哈利说。看到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回答,他又说“马尔福的父亲在阿兹卡班。你们说,马尔福会不会想要报仇”
罗恩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马尔福,报仇他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这么想,我也不知道”哈利泄气地说,“可是他肯定有什么打算,我认为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他父亲是个食死徒,而且”哈利顿住话头,眼睛盯着赫敏身后的窗户,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
“哈利”赫敏用担心的口气说,“你怎么啦”
罗恩也紧张地问“不是你的伤疤又疼了吧”
“他是个食死徒。”哈利慢慢地说,“他顶替他父亲,也做了食死徒”
一阵沉默之后,罗恩哈哈大笑起来。“马尔福他才十六岁啊,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确实不太可能,哈利,”赫敏用耐着性子的口吻说,“你怎么会认为”
“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摩金夫人去给他卷袖子时,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他就尖叫了起来,猛地把胳膊抽了回去。那是他的左胳膊。他被烙上了黑魔标记。”
罗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
“这个吗”罗恩的口气是完全不相信。
赫敏说“我认为他当时只是想离开那儿,哈利。”
“他给博金看了什么东西,我们没有看见,”哈利固执地往下说道,“那东西把博金吓得够呛。我知道那准是黑魔标记他让博金看清楚是在跟谁打交道,你们看见博金拿他多当回事啊”
罗恩和赫敏又交换了一下目光。
“我说不准,哈利”
“是啊,我仍然认为神秘人不会让马尔福加入”哈利很懊恼,但坚信自己是对的。他抓起一堆脏乎乎的魁地奇球袍,离开了房间。这些天,韦斯莱夫人一直在催他们抓紧时间洗衣服和收拾行李,免得临时抱佛脚。
当哈利来到厨房时,眼尖的韦斯莱夫人说“哈利,我正要跟你说说明天去霍格沃茨一路上的安全措施呢。我们又借到了魔法部的汽车,到时候将有傲罗在车站等着”
哈利把魁地奇球袍递了过去,问道“唐克斯也在那儿吗”
“不,大概不会,听亚瑟说,她被安排在别的地方了。”韦斯莱夫人说,“你最好抓紧时间继续收拾吧,哈利。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今晚就把箱子收拾好,省得像往常那样临走时乱成一团。”
确实,第二天早晨他们出发时比往常顺利多了。魔法部的汽车开到陋居门前时,他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箱子收拾好了,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安安稳稳地待在它的旅行篮里,海德薇、罗恩的猫头鹰小猪,以及金妮新买的紫色侏儒蒲阿囡,都好好儿地在笼子里关着呢。
在国王十字车站等待他们的,不是满脸喜色的海格。汽车刚一停下,就有两个身穿黑色麻瓜西装、神色严峻的大胡子傲罗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左右掩护着他们走进了车站。
“快,快,快穿过挡墙,”韦斯莱夫人说,这戒备森严的架势似乎使她也有点紧张慌乱,“最好让哈利先走,和”她征询地看着一位傲罗,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领着他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挡墙走去。
“我自己能走,谢谢。”哈利恼火地说,将胳膊从傲罗手里挣脱出来。他推着手推车朝坚固的挡墙直冲过去,毫不理会那位沉默的陪同。一秒钟后,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了9又34站台上,在拥挤的人群那边,鲜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正在喷着蒸气。
几秒钟后,赫敏和韦斯莱一家也过来了。哈利没有征求那位脸色阴沉的傲罗的意见,就示意罗恩和赫敏跟他一起顺着站台往前走,寻找没有人的空车厢。
“我们不能一起走,哈利,”赫敏满脸歉意地说,“我和罗恩先要去级长车厢,然后还要在走廊里巡视一下。”
哈利说“噢,对了,我忘记了。”
“你们最好都赶紧上车,只剩下几分钟时间了。”韦斯莱夫人看了看表,说道,“好了,祝你这学期过得愉快,罗恩”
哈利一时冲动,做了一个决定。“韦斯莱先生,我可以和你说两句话吗”
“没问题。”韦斯莱先生说,他显得有点儿意外,但还是跟着哈利走到了别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哈利反复考虑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他想告诉某个人,韦斯莱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他在魔法部工作,这个位置最有利于展开调查;第二,哈利认为韦斯莱先生不太可能一下子火冒三丈。
他们俩走向一边时,哈利看见韦斯莱夫人和那个脸色阴沉的傲罗朝他们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们在对角巷的时候”哈利开始说道,但韦斯莱先生换了脸色,阻止了他。
“我正想弄清你和罗恩、赫敏跑到哪儿去了呢你们还假装说是在弗雷德和乔治商店后面的小屋里。”
“你怎么”
韦斯莱先生有些急切地说“哈利,别跟我兜圈子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是我把弗雷德和乔治带大的。”
“嗯是啊,没错,我们确实没在后面的小屋里。”
“很好,那么,让我们听听最糟糕的吧。”
哈利轻声道“是这样,我们跟踪了德拉科马尔福。我们披了我的隐形衣。”
“你们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还是一时心血来潮”韦斯莱先生问。
“因为我认为马尔福在搞什么阴谋。”哈利没有理会韦斯莱先生脸上流露出的恼火的、觉得他可笑的神情,接着说道,“他把他妈妈甩掉了,我想弄清是为什么。”
“你想得没错。”韦斯莱先生用迁就的口吻说,“后来呢你弄清原因了吗”
“他进了博金博克商店,”哈利说,“开始恶狠狠地命令店里的那个家伙博金帮他修理什么东西。然后,他还说希望博金替他留着另外一件东西。听他的意思,这跟那件需要修理的是同样的东西。好像是一对。后来”哈利深深吸了口气。“还有别的呢。当摩金夫人想去碰马尔福的左胳膊时,他一下子跳出了八丈远。我认为他被烙上了黑魔标记。我认为他顶替他父亲当了食死徒。”
韦斯莱先生似乎吃了一惊。他顿了顿,说道“哈利,我不相信神秘人会让一个十六岁的”
“有谁真的知道神秘人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呢”哈利生气地问,“韦斯莱先生,原谅我的冒昧,但这件事不值得调查吗如果马尔福有一件东西要修理,而且需要威胁博金替他修理,那东西很可能是与黑魔法有关的,是危险的,对不对”
“说实在的,我不能肯定,哈利,”韦斯莱先生慢慢地说,“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被捕后,我们搜查了他的家,把可能有危险的东西都抄走了。”
哈利固执地说“我想你们大概漏掉了什么。”
“是啊,也说不定。”韦斯莱先生说,但哈利可以感觉到韦斯莱先生是在敷衍他。
身后传来了口哨声。差不多每个人都上了火车,车门正在关上。
“你得赶紧了。”韦斯莱先生说,这时韦斯莱夫人喊道“哈利,快点儿”
哈利飞快地冲过去,韦斯莱夫妇帮他把箱子搬上了火车。
“好了,亲爱的,你来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这已经跟邓布利多谈好了,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韦斯莱夫人隔着车窗说,这时哈利重重地关上车门,火车开动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火车在加速。
“要乖乖的”
她跟着火车小跑。
“别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