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当自己兴冲冲地摸上奖杯想享受夺得冠军的荣誉时,却被那个古怪的门钥匙挪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还十分惊讶地看到面色苍白的楚汐蜷缩在他附近的地上,好像正处于昏迷中。在她附近,三强杯闪烁着微弱的金光。哈利又赶紧回头看了眼自己刚松开的奖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玻璃杯。

    陷阱这是哈利的第一想法。原来楚汐才是冠军。这是他大脑中涌上来的第二个念头。

    没等哈利反应过来,他感觉自己猛地被拖了起来,魔杖掉落在地上。他被一团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绳子紧紧绑住,并被迫往某个方向前行。哈利发现是一个穿斗篷的矮个儿男人正在把自己朝大理石墓碑拖去。在被一把推转过来、后背撞到墓碑上之前,哈利在魔杖闪烁的光芒中看到了一个名字汤姆里德尔。

    穿斗篷的男人用魔法变出绳子把哈利紧紧捆在墓碑上,从脖子到脚腕捆了一道又一道。哈利听见兜帽里面传出急促而轻微的呼吸声。他用力挣扎,那男人打了他一下打他的那只手上缺了一根手指。哈利知道兜帽里面是谁了。是虫尾巴。

    “是你”他惊叫道。

    但虫尾巴没有回答。他已经捆完了绳子,正忙着检查捆得紧不紧。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摸索着一个个绳结。当确定哈利已被捆得结结实实、一动都不能动了之后,虫尾巴从斗篷里摸出一段黑色的东西,粗鲁地塞进哈利嘴里。然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走开了。哈利发不出声音,也看不见虫尾巴去了哪里。他不能扭头看墓碑后面,他现在只能看见正前方的情景。

    楚汐的身体躺在二十英尺开外的地方。再过去一点儿,三强杯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哈利的魔杖丢在楚汐的脚边,她自己的魔杖落在她的左手一侧。哈利的眼角余光看到虫尾巴小心地捧着一团像是裹着婴儿的包袱,走近坟墓。哈利猜想那个包袱被放在坟墓下面。它似乎躁动不安。哈利注视着它,他的伤疤又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希望看到包袱里的东西他不希望那个包袱打开。

    哈利听见脚边有声音,往下一看,只见一条大蛇在草上蜿蜒游动,围着他那块墓碑打转。虫尾巴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他好像在推着什么沉重的东西。然后他的动作完全进入了哈利的视线,他把一口石头坩埚推到了坟墓下面。坩埚里好像盛满了水哈利听见泼溅的声音。这口坩埚比哈利用过的所有坩埚都大,可容一个成人坐在里面。

    地上包袱里的东西动得更起劲了,仿佛要挣脱出来。虫尾巴忙着用魔杖在坩埚底部点点划划。突然在坩埚底下蹿起了噼啪作响的火苗。大蛇向黑暗中游去。

    坩埚里的液体似乎热得很快。表面不仅开始沸腾,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烧着了一样。蒸气越来越浓,照看火苗的虫尾巴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包袱动得更急了。哈利又听到了那个尖厉、冷酷的声音。

    “快”

    现在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好像缀满钻石一样。

    “烧好了,主人。”

    “现在”那个冷酷的声音说。

    虫尾巴扯开地上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哈利发出一声惊叫,但被嘴里塞的东西闷住了。

    就好像虫尾巴猛地翻开一块石头,露出一个黏糊糊的、没有眼睛的丑陋东西不,比这还要可怕,可怕一百倍。虫尾巴抱来的东西外形似是一个蜷缩的婴儿,但哈利从没见过比它更不像婴儿的东西了。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它的脸没有哪个活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那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它举起细细的胳膊,搂住虫尾巴的脖子。虫尾巴把它抱在手中。这时虫尾巴的兜帽掉了下来,哈利看到火光中他那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虫尾巴把那东西抱到坩埚边沿,一瞬间哈利看见药水表面跳动的火花照亮了那张邪恶的扁脸。虫尾巴将那东西放进坩埚,随着一阵嘶嘶声,它沉了下去。哈利听见了它软绵绵的身体碰到坩埚底的轻响。

    让它淹死,哈利想,他的伤疤灼痛得几乎无法忍受,求求你让它淹死

    虫尾巴在说话,他声音颤抖,好像吓得神经错乱了。他举起魔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说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了,哈利惊恐地看见一小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液体变成了鲜艳的蓝色,一看便知有毒。

    虫尾巴在呜咽。他从斗篷里抽出一把又长又薄、银光闪闪的匕首。他的声音一下变成了极度恐惧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只手,然后用左手紧紧攥住匕首,朝右手挥去。

    哈利在最后一秒钟才意识到虫尾巴要干什么,他紧紧闭上眼睛,但却阻挡不了那穿透夜空的惨叫直刺进哈利体内,就好像他也被匕首刺中了一样。他听见什么东西落地,听见虫尾巴痛苦的喘息,接着是令人恶心的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被扔进了坩埚里。哈利不愿看但是药水变成了火红色,强光射进哈利紧闭的眼帘

    虫尾巴在痛苦地喘息和呻和谐吟。当那痛苦的呼吸喷到他脸上时,哈利才发觉虫尾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哈利没办法阻止,他被捆得太紧了他绝望地挣扎着,想挣脱捆绑着他的绳索,他从眼睛缝里看见银晃晃的匕首在虫尾巴那只独手中颤动。他感到匕首尖刺进了他的臂弯,鲜血顺着撕破的袍袖淌下。仍在痛苦喘息的虫尾巴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伤口下面,一股鲜血流进了瓶里。

    他拿着哈利的血摇摇晃晃地走向坩埚,把它倒了进去。坩埚中液体立刻变成了眩目的白色。虫尾巴完成了任务,跪倒在坩埚旁,身子一歪,瘫在地上,捧着自己流血的断臂喘息、抽泣。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

    但愿它已经淹死了,哈利想,但愿不会成功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掩去了哈利面前的一切。他看不见虫尾巴和楚汐,只见一片白茫茫的水汽肯定不成功它淹死了求求你求求你让它死掉吧

    接着,透过眼前的白雾,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给我穿衣。”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说。虫尾巴抽泣着、呻和谐吟着,仍护着他的残臂,慌忙从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长袍,站起来,用一只手把它套到他主人的头上。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盯着哈利哈利看到了三年来经常在他噩梦中出现的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

    伏地魔将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开始检查他自己的身体。他的手像苍白的大蜘蛛,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胸口、手臂、脸庞;那双红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瞳仁是两条缝,像猫的眼睛。他举起双手,活动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毫不理会倒在地上流血抽搐的虫尾巴,也不理会那条大蛇。它不知何时又游了回来,嘶嘶地围着哈利打转。

    伏地魔把长得出奇的手指插进一个很深的口袋里,抽出一根魔杖。他把魔杖也轻轻抚摸一遍,然后举起魔杖指着虫尾巴,把他从地面拎起,扔到哈利被绑的那块墓碑上。虫尾巴跌落在墓碑旁,瘫在那里哭泣。伏地魔把鲜红的眼睛转向哈利,发出一声冷酷而尖厉的阴笑。

    包裹着虫尾巴断臂的袍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主人”虫尾巴哽咽地说,“主人您答应过您答应过的”

    “伸出手臂。”伏地魔懒洋洋地说。

    “哦,主人谢谢您,主人”

    他伸出血淋淋的断臂,但伏地魔又冷笑一声,“另外那只胳膊,虫尾巴。”

    “主人,求求您求求您”

    伏地魔弯下身,拉起虫尾巴的左臂,把他的衣袖搭到胳膊肘上面。哈利看到那处皮肤上有个东西,好像是鲜红的文身图案一个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出现过的那个图形黑魔标记。伏地魔仔细端详着它,全然不理会虫尾巴无法控制的抽泣。

    “它回来了,”他轻声说,“他们都会注意到它的现在,我们会看到我们会知道”

    他把长长的、苍白的食指按在虫尾巴的胳膊上。

    哈利前额的伤疤再一次剧痛起来,虫尾巴又发出一声哀号。伏地魔把手指从虫尾巴的印记上拿开,哈利看见印记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伏地魔脸上露出残酷的得意神情。他直起腰,把头一扬,扫视着黑暗的墓地。

    “在感觉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他喃喃道,发光的红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不来”

    伏地魔开始在哈利和虫尾巴面前来回踱步,不时扫视着墓地,时而把目光停留到楚汐身上。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视线又落到哈利身上,蛇脸扭曲起来,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他轻轻地嘶声说,“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亲妈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为保护你而死我杀死了我父亲,你看,他死后派上了多大用场”

    伏地魔又笑起来。他一面来回踱步,一面扫视着四周,那条蛇还在草地上转悠。

    “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吗,波特我父亲在那儿住过。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抛弃了她我父亲他不喜欢魔法”

    “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波特。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但我发誓要找到他我报了仇,向那个蠢货报了仇,是他给了我跟他一样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他继续踱来踱去,红眼睛在坟墓间来回扫视。

    “听我讲,听我回忆家史”他轻声说,“啊,我有点儿伤感了可是看吧,哈利我真正的家庭回来了”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窸窸窣窣声。在坟墓之间,在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们一个个走过来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伏地魔沉默地站在那里等着。一个食死徒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主人主人”他低声唤道。

    他身后的食死徒也是一样,每个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边,亲吻他的长袍,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组成一个圈子,把汤姆里德尔的坟墓、哈利、伏地魔和瘫在地上啜泣抽搐的虫尾巴围在中间。但圈子上还留着一些间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却似乎不再期待有人来了。他环视着一张张戴着兜帽的面孔,尽管没有风,但圈子中却似乎掠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仿佛那圈子打了一个哆嗦。

    “欢迎你们,食死徒,”伏地魔平静地说,“十三年从我们上次集会已经有十三年了。但你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响应我的召唤就是说,我们仍然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是吗”

    他抬起狰狞的面孔,张开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嗅了嗅。“我闻到了愧疚,”他说,“空气中有一股愧疚的臭味。”

    圈子又哆嗦了一下,似乎每个人都想向后退,但又不敢动。

    “我看见你们,健康无恙,魔力一如从前这样迅速地赶到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这帮巫师一直不来帮助他们的主人,帮助他们宣誓要永远效忠的人”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动。只有虫尾巴倒在地上,捧着流血的手臂啜泣。

    “我回答自己,”伏地魔轻声说,“他们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为我完蛋了。他们溜回到我的敌人中间,说自己是无辜的,不知情,中了妖术”

    “我又问自己,可他们为什么就相信我不会东山再起呢他们不是知道我很久以前就采取了防止死亡的办法吗他们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师都更强大的时候,目睹过我无数次地证明自己法力无边吗”

    “我回答自己,或许他们相信还存在更强大的力量,能够战胜伏地魔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效忠他人说不定就是那个下里巴人的头目,那个泥巴种和麻瓜的保护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圈子中的成员骚动起来,有人嘴里嘀咕着,不停地摇头。伏地魔不予理睬。

    “这让我失望我承认我感到失望”

    圈子中的一人突然扑倒在地,他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饶恕我饶恕我们吧”

    伏地魔冷笑起来,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倒在地上的那个食死徒痛苦地扭动、惨叫。哈利相信这声音一定会传到周围的房子里快叫警察来吧,他绝望地想不管是谁不管怎样

    伏地魔抬起魔杖。受刑的食死徒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起来吧,埃弗里,”伏地魔轻声说,“站起来。你求我饶恕我不会饶恕。我不会忘记。漫长的十三年我要你们还清十三年的债,然后才会饶恕你们。虫尾巴已经还了一些债,是不是,虫尾巴”

    他低头看着虫尾巴。虫尾巴还在那里抽泣。

    “你回到我身边,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因为害怕你的老朋友们。你活该忍受这种痛苦,虫尾巴。你知道这一点,是不是”

    “是,主人,”虫尾巴呻和谐吟道,“求求您,主人求求您”

    “可是你帮我获得了肉身,”伏地魔看着虫尾巴在地上抽泣,冷漠地说,“尽管你是个卑鄙的叛徒,可你帮助了我伏地魔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

    伏地魔再次举起魔杖,在空中舞动,魔杖头上划出一道像熔化的白银般的光带。起先并没有形状,随后光带扭曲起来,变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像月光一样明亮。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虫尾巴流血的手腕上。

    虫尾巴忽然停止了抽泣,他的呼吸粗重而刺耳。他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这只银色的手。它天和谐衣无缝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他戴了一只耀眼的手套。他试着弯曲闪光的手指,又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把它捏成了粉末。

    “我的主人,”他轻声说,“主人太漂亮了谢谢您谢谢您”

    他跪着爬过去,亲吻伏地魔的袍子。

    “希望你的忠诚不要再动摇,虫尾巴。”伏地魔说。

    “不会,我的主人永远不会,我的主人”虫尾巴站起来,也加入那个圈子中,脸上还带着泪光,反复端详着他那只有力的新手。伏地魔朝虫尾巴右边的一个人走去。

    “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伏地魔在那人面前停住,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并没有放弃过去的行为,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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