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物,最后的结果却相当不好。

    听陈嫣这样说,其他人都只当她是小孩子口吻,偏爱自己的表舅而已。

    刘启扫了一眼窦彭祖和窦婴,背过身“听说魏其侯、南皮侯家门客最多,名声已经大到关外去了”

    说到这里,窦彭祖也明白天子原来的意思了。天子并不怀疑他在背后指使了那些犯事的地方官员,只是天子不喜的是他手下门客太多,什么样的人都有这种事向来为统治者不喜。

    窦婴一开始就明白了,但他不愿意改变。

    窦彭祖却不同,连忙道“臣臣回去就遣散门客”

    刘启不说话,看向窦婴,窦婴却低着头,半晌,“臣平生最爱交友。”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刘启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微笑着摇了摇头“罢了,魏其侯这个人啊”

    太聪明、太顺遂,没有真正碰过壁,所以才能如此。正如阿嫣所说,聪明人总是正确,所以就有了十分的固执。

    让窦婴和窦彭祖不必跟了,刘启牵着陈嫣的小手,一路走回温室殿。

    “阿嫣,你表舅这个人好不好”

    “表舅好”陈嫣当然知道说的是窦婴。

    “呵,”刘启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朝跟着的宦官挥挥手,让其中腿脚快的赶回温室殿提前准备热水。陈嫣今天在外面玩儿了小半天,身上已经出汗了。回去之后最好洗个热水澡,免得生病。

    “你表舅这个人朋友太多,迟早出事我在的时候还能无虞,将来如何”刘启表面上是说给陈嫣听,实际上是谁给自己听的。

    对于这个说法,陈嫣下意识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某个有才能的大臣声望太隆重,这个政治团体太有威望,这显然是天子不愿意看到的。刘启活着的时候当然没什么,在他看来这个政治团体松散、脆弱。但对于一个新上位的君王,有着深厚人脉基础,且这样的基础不来自于皇帝的大臣就必须防备了。

    陈嫣很快想到了语录,在政治集团内部,不存在帮派这是不可能的。

    刘启挑眉看向陈嫣,陈嫣这才察觉到这句话对于她一个七岁小女孩来说太超过了,即使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早熟。

    她只能努力解释“不记得哪部书上看到的话了但阿嫣觉得很对,舅舅身边的人就是这样”

    “你还知道我身边的人什么样”刘启弹了陈嫣一个脑瓜蹦这种揣测帝王心术的话换一个人说绝对是找死但陈嫣是刘启带大的,他知道他的孩子有多聪明,也知道他的孩子有多不懂得这些东西所以他不会防备,只会担心他的孩子。

    从教这个孩子读书识字开始他就意识到这个孩子聪明地可怕,再艰深的道理、心术对于她来说好像普普通通就明白了。旁人觉得云山雾罩的迷雾,她在天子的膝头随口就能道破要知道那些失陷其中的人全都是政治生涯十几年、几十年的人精

    她似乎天生聪慧,但她不知道自己的聪慧与机敏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意味着什么,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运用它们。

    就像是人总会忘记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些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你说说看”刘启不让宫人跟着,远了一些才点了点陈嫣的鼻头。

    陈嫣摸了摸鼻子,“舅舅才不乐意手下的人铁板一块,自然也不愿意他们乱成一锅粥,就是要有几座山头才好就像傅母益教我管教婢女仆佣,不能让他们成为一伙儿的,然后一起欺上瞒下。也不能让他们各干各的,一个管事的都没有。”

    这是很普通的政治智慧,但换一个皇帝她就不会直接说了,她又不傻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父亲,她知道天子舅舅绝不会害自己。所以他问她,她就说了。

    “那你说,你表舅将来会如何我倒是想赐他一封免死诏书,至少留他性命。”刘启叹了一口气,为了给太子铺平道路,他剪除了一些大臣,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乐于做这些事。

    特别是窦婴,这是他很偏爱的一个人。

    陈嫣毫不犹豫“全看表哥将来如何,若是表哥宽恕,有没有诏书都是一样的。若是表哥刚硬,诏书反而是催命符”

    这不是一个七岁女童该有的政治觉悟,或者说就连刘启都没有想到这个,这里面不只是政治智慧,更重要的是对于人心的衡量。

    但刘启并不意外陈嫣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孩子一向这么聪明人心就是这样偏颇,当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所有都是可爱的。当恨一个人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舅舅忧心魏其侯,其实更忧心”其实刘启并没有担忧魏其侯窦婴到心心念念的地步,他真念不忘的是陈嫣,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同样太过聪明,而聪明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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