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海看到唐沉脸上满肚子坏水的欠抽表情,想起车库里被砸碎了玻璃的车,再看那迎风招展的红卷毛,气不打一处来,“唐家没有养条狗玩物丧志的男人”

    说着提起小哈的一条后腿,作势就要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抡。

    唐沉指着唐林海,声色俱厉,气势不输他爸“你扔,扔一个试试,它要是死了,信不信我给你弄死一个人”

    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智商降个一百,他也不会死而复生之后给自己整个铁窗泪玩儿。因为唐林海就吃这套。

    父子俩剑拔弩张,被提着后腿倒吊在空中的小哈“汪汪汪”,可怜巴巴地叫着。

    白色高跟鞋噔噔噔走过来,陈雨芳抬手抚上唐林海提着狗腿的那只手,唐林海的手青筋凸起,陈雨芳的手柔软纤细,“林海,你这是做什么,唐沉还是个孩子,这么可爱的小狗,你怎么下得去手。”

    唐林海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下来,就好像一块铁板寸寸冰消。

    “让你见笑了,今天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

    听到狗叫声,从屋里跑出来的唐芙赶忙从唐林海手里解救出小哈,“爸,小哈是我的狗。”

    在陈雨芳之前,唐芙是家里唯一的女人,唐林海很宠这个女儿,他哈哈干笑两声,对陈雨芳和陈清晏说“走,进屋,进屋说。”

    最后目光落在唐沉身上,暗含警告,你小子给我消停点。

    唐沉不躲不避迎上唐林海的目光,这种形式的警告,在他这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约等于零。他本来就没打算生事,又不是真的十七岁。

    真正十七岁的时候,刚才陈雨芳那一下,绝对会被他认为是在惺惺作态,唐林海居然敢在这个女人和她带来的野孩子面前给他难堪,这事情绝对不可能完。

    上一世,唐沉上大学之前的那两年,陈雨芳和陈清晏在这个家里,不夸张的说,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可是现在的唐沉已经深度接触陈雨芳十年,也不再是那个莽撞乖戾的愣头青。他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没他认为的那么坏实话说这个女人其实挺好的。

    陈雨芳跌下楼梯流产大出血那次,所有人都说是他干的,是他故意的,事实上事情因他而起没错,但他不是故意的。那时他已经大二,再怎么蠢也不会明火执仗干这种事,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让唐林海对他失望心寒加差点打断他的腿。就连陈清晏都抡了他一巴掌。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雨芳白着毫无血色的脸说“我相信沉沉不是有意的,你别打孩子。”

    当时的唐沉仍然觉得陈雨芳是在惺惺作态,伪善得恶心,背地里不知道在唐林海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邪风。

    后来,唐林海脑溢血中风,半身不遂,嘴里的哈喇子都兜不住。自此,他不愿意见陈雨芳,一个人住在疗养院里,陈雨芳每天都做好饭给他送过来,但只能到门口,无论流多少泪,唐林海都没有为她打开过那扇门。

    那一次,唐沉一觉睡醒,鬼使神差良心发现去看望唐林海,陈雨芳照样雷打不动地送饭到门外,陈雨芳刚走,唐林海把轮椅挪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雨芳走出去的身影。

    唐沉觉得唐林海死要面子活受罪,大男子主义包袱一吨重。

    客厅里,陈清晏挨着陈雨芳坐在沙发一角,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坐着,目光微垂,看着自己的膝盖,他有点拘谨,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

    落在唐沉眼里,觉得这人把自己搞得像等待三堂会审的犯人。

    客厅里有一圈沙发,坐六个人绰绰有余,唐沉慢悠悠走过去,挨着陈清晏坐到沙发扶手上。

    陈清晏感觉自己胳膊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个人,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膝盖上向外挪了挪,看到彩纹牛仔裤上闪亮的铆钉。

    “唐沉,我只说一遍,要么出去,要么找个位置坐好。”唐林海对唐沉说话时总是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意思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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