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林羲抬头,怔了片刻,“蓝宗主”

    蓝曦臣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将青鸟放到窗边,有几分愠色,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进来打扰人家吗”

    青鸟有些不服气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反驳,蓝曦臣摇摇头,将它搁到窗外,轻轻把窗户合上,青鸟在窗外直着脖子又叫了两声,不甘心地一振翅膀飞走了。

    蓝曦臣转过身,笑道“有些不懂事,见笑了。”

    林羲道“这是你养的”

    见蓝曦臣点头,林羲显得有些震惊,蓝曦臣养的那只青鸟什么德行她心里最清楚,除了蓝曦臣和蓝忘机,谁碰一下能拿翅膀拍得你找不着北,她都想不明白蓝曦臣这样温和的人怎么养出这样一只傲娇的青鸟的,前世林羲是万万不敢碰它的。

    难不成是因为还没认主,性子比较温和好像也说得通。

    蓝曦臣轻轻抓过她的手腕,道“脉象平和了许多,你之前发烧了整整两日,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林羲摇摇头,坐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也没什么事了,诶,我才睡了三日就好了”

    蓝曦臣听到最后一句话皱了皱眉,“三日不短了。”

    林羲笑道“我自己也是大夫,这样的伤每个半个月估计也好不了。”

    蓝曦臣眉头皱了几分,“你也知道是很重的伤”

    林羲并未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蓝曦臣叹了口气,“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自己伤得比较重。”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才把你带回蓝家的。”

    林羲噎了噎,难怪看着这里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在云深不知处,心里顿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前世自己大半辈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没想到这一世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蓝曦臣继续道“寒室的地面下是一块极冰,对你的伤势有益”

    林羲听到这句话连忙插嘴道“不必不必,在这里就行了。”寒室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外人岂能随意进入呢。

    蓝曦臣顿了顿,转过头看了她一会,道“你是没看出来这里就是寒室吗”

    “”林羲偏头越过蓝曦臣看了几眼,这可不就是寒室吗,方才被青鸟一搅和,她都没来得及看看这屋子是什么地方。

    尴尬地咳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蓝宗主把我带回来的”

    蓝曦臣笑道“是,你伤得太重,我也不知道该把你送去哪里。”

    林羲觉得也的确不错,道“对了,林诉他没有为难你吗”

    蓝曦臣道“不曾,为何会这么问”

    林羲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蓝宗主,在姑苏别院的时候你是怎么给我下的药。”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蓝曦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他没说话,林羲继续道“我查过了,茶水没有问题,可我明明记得我只喝过茶,其他的均未入口,屋中也并未有熏香,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蓝曦臣轻笑一声,“在杯沿上。”

    “”林羲道“可是你即便下在了杯沿上,能下多少呀什么药药效这么强,能让我昏睡这么多天”

    蓝曦臣笑得更深了,“不必一次下足,只需要昏睡片刻,我再给你喂别的药就是。”

    林羲甘拜下风。

    半晌,终于崩溃道“这是谁教你的呀这不符合您的风格啊蓝大宗主,这是您能干得出来的事吗这,这搁我我都”林羲刚要说这种事情连她都想不出来,突然想起前世乱葬岗大围剿之后,蓝忘机重伤,又不愿服药,正是她用相似的法子让蓝曦臣把药给他灌下去的。

    林羲想到这,有种蓝曦臣班门弄斧然后一斧子砸到她的脚上的挫败感,若是在前世她肯定会觉得蓝曦臣被她给带坏了,可这一世,真的和她没半文钱关系

    林羲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蓝曦臣起身把药给她端了过来,道“起初我也不知道你还有族人在世,只是想着若以你一人之力,是万万不可能重新封印业火朱雀的。”

    林羲端着药沉默一会,道“可你怎么知道,以你一人之力,可以斩杀业火朱雀呢”

    蓝曦臣闻言也沉默了,林羲见状,继续道“你不敢拿我的性命去冒险,就敢拿你自己的蓝宗主,这三个字并非只是加诸予你的一个称呼,而是蓝家上下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是你该对他们承担起的责任,比起你,我的负担没有那么重,就算是要牺牲,也不该是你。”林羲这会是真的被蓝曦臣的举动气到了,若林诉没有出现在姑苏别院,若林诉并不知道七步玲珑阵漏洞的事,若他们再晚到一会,她不敢想这些如果,不敢想结果会怎么样。

    她也没办法忘记前世射日之征誓师前夕蓝曦臣一袭孝衣跪在蓝家祠堂里一天一夜,因为他是在拿蓝家百年的基业去冒险,若是败了,蓝家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他自己也会成为蓝家千古罪人。那个时候,族中不少长老都反对,岐山温氏的势力是何等庞大,甚至可以说,在河间战役之前,就连彼时嫉恶如仇的聂明玦和与温氏不共戴天的江澄,都没有必胜的决心。

    她也曾经问过蓝启仁,他明明可以选择置身事外的,为何还要顶着强压而上蓝启仁告诉她,蓝曦臣没得选,那是青蘅君给他留下来的担子,他是姑苏蓝氏的继承人,天生就有着承袭家业的重担,说得无情些,这样的重担,他扛得起也得扛,扛不起,也得硬扛。

    蓝曦臣听了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去,犹豫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支在床沿上的那只手终究松了松,没有站起来,半晌,轻笑了一声,道“若我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之人,林羲你,此刻不会与我这般说话。”

    林羲听了,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像确实是这样。”诚然,蓝曦臣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林羲是根本懒得搭理的。

    林羲端起药一饮而尽,蓝曦臣对她道“你的佩剑是真的有灵性,把念微送回来之后便在云深不知处求援,在地面上画“林”和“救”二字,可门生并未明白什么意思,倒把叔父气着了。听门生说,后来,它见到忘机的时候便扑了上去,我起初也没明白它要做什么,后来一想,才知道它是把忘机当成我了。”

    林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佩剑的确和普通的剑不同,但终究只是把剑,没办法像人一样学写字,林羲教它教了好几年,也就只会简单的字,例如“林羲”二字,“羲”字笔画太多,它写不来,只能写个“林”字,而这个“林”字又恰好是蓝启仁的名,也难怪会被气着。

    蓝曦臣把她的剑拿了过来,递给她,林羲伸手接过时,忽然发现蓝曦臣嘴角的笑意根本掩不住,再看他的目光,明明是把剑递给她,却故意把视线移往了别处,握剑的手也不对,故意遮掩了什么。

    林羲猛地想起一件事,整个人神经绷紧,把蓝曦臣一把拽过来,另一只手毫不避嫌地捂住他的嘴,有些无奈道“蓝大宗主,大宗主,你别笑成不真的,这剑的名字你看到了对吧”林羲的语气越说越霸道。

    蓝曦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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