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她,她”

    隔着一道拱形月门,傅楚却什么不说,只对着月门内的场景画面怔怔地走神。黄昏也快悄悄褪了色,天际四合,小院子已经开始陆续掌上了灯烛。妹妹傅琴一会儿死拉着嫂嫂给她梳头发,一会儿对着她憨憨地笑。

    妹妹傅琴她是多久没有这样对着一个人笑过、产生小孩子般依恋安全的感觉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来,背着两手。“嘘别吵了她们”

    江沅一会儿给小姑子轻轻地挽发,一会儿给她对镜贴花黄精心打扮捯饬。她们的雕花格子窗下有一株偌大的芭蕉树,黄昏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眼前这片静谧与温馨。傅楚也并不打算进去,仿佛十分害怕破坏这姑嫂两相处起来无比温暖的和谐图画。直到,一忽儿两女子出来齐齐找狗,那江沅走得太急,匆匆往西厢房门外提裙下阶时,裙下拌足,她差点跌了一跤。

    他急忙给她伸手扶住,笑道“当心些走路”

    江沅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男人的嘴角扬起笑,竟然似乎没有责备意味。“我,我,我”

    她煞白着脸试图解释。

    傅楚将她稳住了并扶好,顺手又从地下捡起她刚才掉落的纱帛披巾、给她披上。

    江沅忐忑不安起来,却听男人眼眸深邃复杂盯了盯她,笑说“我看,她好像挺喜欢你你魅力不错我这妹妹,从来就没有对一个人如此过,更别说旁人可以轻易靠近。”

    江沅脸红至耳廓,“你,你不怪我么我好像不该到这儿来,上次已经受过教训了。”

    她呐呐,心虚。

    院子里的嬷嬷下女们赶紧奉茶的奉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傅楚一边拉椅子,并让对方一起挨着在院子里坐下,“罢了罢了,以后,你可以多到这儿来看看她既然,她能这样放心喜欢你,那么”

    他从一嬷嬷手里接过盖碗茶,边刮着茶盖,喝了口,“你又是她嫂嫂,我这妹妹,他连我都不肯亲近,那么,你就帮我代那份劳,多关照关照她吧”

    江沅笑了,哑语说“如果,你很放心我,我自是求之不得的”

    暮色的晚风吹拂着庭院中一簇簇刚刚新开的茉莉花。江沅的眼神里有伤感,有叹息。“她很可爱,也好美”见哥哥傅楚来了,那傅琴便没之前那么娇憨纯真了,她又像一个随时会惊吓的小孩,瑟瑟地躲在门背后用嘴咬着帕子一角怯怯地不敢出来。

    江沅扭过脸,看看了她,又回转过脸,对傅楚打着手语道“她很怕你,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傅楚疲惫揉揉了鼻梁骨,手中的茶碗早被江沅接过去放小几上。他揉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目光沉重望着江沅,望了好一会儿。“也许,她打心底是恨我的他不会宽恕我的毕竟她这辈子,若没有我这做大哥的,便也不会弄成这样是我是我”他摇着头。江沅轻按他的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咬着下嘴唇,目光有酸涩,有怜惜,仿佛在告诉他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老天不长眼睛,他对你太可恶太歹毒苛刻了

    傅楚震住了。

    这一刹那的寂寂,对方的手是那么温软与纤细,可又有一种令人安定母性的力量。

    她的眼睛,又如同月光下的一条清澈小溪、洗涤伤口的涓涓细流。

    那小溪,那细流,在一点一点、像亲吻似地无限温柔包裹他。

    他忽然一阵猛烈窒息,像快被溺死般得难受,忽然又开始这一刹那间、生出迅速逃离躲避的念头。

    不不能够一千个、一万个绝不能够她太美好又太高贵、太圣洁又太干净。

    她纤尘不染,是没有经过任何风雨侵蚀的百合花,而他呢,他常年在阴沟蠕行,处处是腐烂的尸体、苍蝇臭虫,他的浑身上下爬满了蛆他有仰望星空的权利吗不,早就没有了他是臭虫,活在阴沟里的蚊蝇,怎么能对她这样一个干净美好的女子动心

    他的手还被她轻轻握着,纤细温软的小手,越握越紧了

    到现在,难道,他都还在自己骗自己吗

    他对她的感觉,没有其他,只是同情怜惜

    啊

    他的头觉得就快要爆炸了。

    他像是触了什么似,终于猛然从她的小小手掌里轻轻挣脱。

    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站起来笑笑,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

    他极其自然拉开椅子起身,又看看躲藏在门背后紫色帘子里的妹妹傅琴,掸掸衣袖,竖着衣领,道“她很怕我看样子也很讨厌我在她这来,既然,很喜欢你这个嫂嫂,那就免不得要麻烦你以后多来这里关照关照她了”

    接着,就像似逃,逃着要离开去处理某个紧急事件一样,压抑住内心的各种凄苦、痛楚、矛盾,满腹挣扎厌厌地离开。

    江沅倒是并未察觉,这男人,把自己隐藏得太深太深,她又如何能够去察觉呢

    更别说如何去理解男人脸上、乃至浑身上下每一寸细节动作的变化。

    他在逐渐地感到痛苦,迷惘、难受、矛盾、挣扎。

    她又如何能去察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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