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把掌心摊开,细声细气道“虽然看着像是烫的,但是听家里人说是生下来就有了。许是胎记。”
    “生下来就有了”
    贵妃直了直身子,探出手“能叫我看看吗”
    陈茗儿乖顺地往前挪了挪,她注意到贵妃的指尖颤巍巍的。
    “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五,才刚及笄。”
    “哪里人”
    陈茗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会呢”
    贵妃一再直腰,腹上的盐宝滑了下来,陈茗儿忙伸手去接,贵妃却先一步给捞住了,丢在一旁,“当心烫着你。”
    陈茗儿惶然无措,任由贵妃抓着自己的,讷讷道“娘娘没烫着吧”
    贵妃双手用力一握,急切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
    “我”陈茗儿无助地回望了傅婉仪一眼,喉咙间吞咽了一口,小声道“我是娘亲从蒿草堆里救回去的。”
    傅婉仪倾身过来打圆场,“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是不是”
    贵妃一连说了好几个不是,胸口上下起伏着,人像是喘不过气来。
    “娘娘”
    陈茗儿反握住贵妃的手,用力掐住虎口处,似乎怕她晕厥过去。
    “你你叫什么啊”
    “陈茗儿。”
    “茗儿,茗儿”贵妃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殿内所有的人都看出贵妃的反常来,却只有秋英伊人清楚贵妃为何会突然失态。
    等送走了傅婉仪和陈茗儿,秋英屏退了诸人,只她自己陪着贵妃在内殿。
    “我总是不相信我看错了。”
    到了这会儿,贵妃的心绪已定,说话时眼神仍是茫茫的。
    秋英眼中满是心疼,悔道“公主不足月,落草也不哭,太医又说娘娘您有血崩之势,忙忙乱乱的,奴婢也没顾上细看,否则也不叫娘娘您心里这疑影存了这十几年。”
    “我分明是看到了的,我的孩子手心里有个月牙样的胎记。偏偏只那一眼我就昏死过去了,说到底是我太不中用。他们说我记错了,又或者是疼得精疲力竭眼花了,我又如何自证”
    贵妃抓皱了裙摆,氤氲了水汽的眸中如淬了冰,“秋英,你自小服侍我,你跟我说句实话,长宁可有半点像我”
    “娘娘”
    秋英伏在榻边,双手交叠置于额前,颤抖道“这话说不得啊。”
    “小时候不显,越长我越心寒,秋英”贵妃摇了摇头,无力地倒在了软枕上,喃喃道“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娘娘,”秋英硬下语气,“您听奴一句,疑心易生暗鬼,您不能再多心了。十五年了,真真假假的,不重要了。”
    苏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疲乏至极,缓缓阖上眼睛,眼角处慢慢地渗了一滴泪。
    薛怡芳才进绛萼阁,屏风后就传来长宁的声音“舅母,你要是来劝我去给母妃请安,就趁早闭嘴。”
    长宁在薛氏跟前尤其放肆。
    薛怡芳人在屏风外坐下,垂眸捋着自己的袖边,静了半晌,才道“贵妃娘娘病了。”
    长宁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却仍是嘴硬“她是不是又要说是我气的了每次都是这样,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我气的,也不知是我气人的功夫太好,还是她身子骨弱。”
    “长宁”
    薛怡芳冷硬地语气狠狠地扎了长宁,她把手中的暖炉往地下一摔,声音更高“你该称我公主”
    薛怡芳气极又不能发作,慢慢地吐了两口气,沉下声音,刻意改了称呼“贵妃是公主母亲,母亲有疾,公主不侍奉在侧就已是不孝,怎么竟然还说这些混账话。”
    “混账”长宁浑身的刺都冒了出来,她提着笑意,直接叫了薛怡芳的名字,“尊卑有别,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轮不上你来教我。”
    薛怡芳握手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手心的皮肉中,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长宁洋洋自得,咄咄道“这些年,我叫你一声舅母,你还真当你自己当长辈啊父皇都没有这么同我说过话,你算什么东西”
    薛怡芳只觉得胸腔一阵闷痛,顷刻间天旋地转,她捂住胸口,声音断断续续“长宁啊,你要知道,因为你的母亲是贵妃,你才是公主,你的尊贵,实则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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