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司空乾”三个字后,宇文休忽又笑了, 眼中火光熄灭, 只剩狡黠的笑意。
    “美人计套着离间计, ”他狭长的眼尾促起, 老狐狸一样,“你们沈大将军真是好打算。”
    他自以为拆穿了沈则的诡计, 笑的得意洋洋,陈茗儿却收敛了笑意,眼神悲悯,直勾勾地盯着宇文休, 盯得他只剩嘴角无声地抽搐。
    “将军就这么信司空乾吗那将军是信他的为人, 还是信他心中的仇恨”
    宇文休端详着陈茗儿, 冷声反问“那我就信你”他倒是颇有心得,语气玩味“美往往信不得。”
    陈茗儿眼底一翻, 自袖筒间抽出信封扔在宇文休面前,任他拖着镣铐地艰难地拾起, 拆开。
    宇文休只是打眼看,便没了方才那十拿九稳的模样。
    力透纸背,是司空乾那一手比楷分张狂两分, 又比草书收敛三分的张狂司空体,提笔运笔皆是他的风骨,就连落笔最后必得回勾也都与他的素日的习惯吻合,寥寥数语是他惯常的语气。
    宇文休后背一凉,蓦地又怒火中烧。
    但即便如此, 他也没有全然相信,手指尖夹着薄薄的信笺,冷然道“沈则自小跟着司空乾,做出一封以假乱真来的书信不过是易如反掌,他不会以为就凭借着这几行字,我就能信了他”
    陈茗儿注视着宇文休,他眼神闪躲,气势又是故作的强硬。陈茗儿心里清楚他眼下虽是嘴上不认,心里已是信了五分。
    陈茗儿摇头淡笑,起身道“将军既然如此信任司空乾,那后头的话我也不必说了。将军好自珍重。”
    说着话,人就要往外走。
    宇文休见状,急着叫住她“姑娘留步。”
    陈茗儿耸肩吐了口气,似是无奈,“将军还有什么话。”
    宇文休抖搂着手中的信封,“既然司空乾命你除掉我,你就这么走了,如何跟他交待。”
    陈茗儿没回头,飞快道“那是我的事。”
    话音落地,人又往前走两步,可到了门口忽又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宇文休跟前,咔嚓两下替他把手脚的镣铐都解开了。
    “你”宇文休一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竟然被陈茗儿打了个措手不及,茫茫然竟僵住了。
    陈茗儿冷声讽刺“怎么,将军才被锁了几日,就习惯了这镣铐松了解,反倒受用不起了是不是”
    宇文休做了十年楚国大将军,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讽刺过,但陈茗儿的话莫名叫他觉得痛快。
    他松松手脚,仰头道“门口守卫森严,你堂而皇之的进来,还能替我开锁卸去刑器,姑娘,你好大的本事。”
    “这就叫本事大”陈茗儿嗤笑,“那将军也太没见识。门口守卫森严又如何,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是有骨气的。”
    说罢,也不管宇文休,负气般转身就走。
    宇文休拦了一胳膊,竟也没再动手脚,“话不说清楚,我也受不起姑娘这救命之恩。”
    陈茗儿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想走是不是你还想着用医时疫的方子来换沈则一条命是不是宇文大将军,你真是”
    陈茗儿小声骂了一句。
    宇文休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她是骂自己笨还是骂自己蠢,搡一把道“你竟然知道这些你果然是司空乾的人”
    “我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了,司空乾已经派人把医时疫的方子送过来了,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过江。若是他给的方子真有效,宇文将军,这之后的事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宇文休不信“他若是把这方子给了沈则,功亏一篑,他不会。”
    陈茗儿眉梢轻挑,漫然轻笑“将军不会没听过傅婉仪这个名字吧。”
    宇文休脸色一绷,仍是平静道“小儿女的事,家仇面前不足为提。”
    看来是他也知道傅婉仪同司空乾的过往。
    “小儿女”陈茗儿叹了口气,“傅婉仪随军到了荆州,为了救治染病的将士也染了时疫。可不是小儿女的事,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宇文休有些绷不住了,恼道“出兵前,我原本说要派人除掉这个女人,司空乾信誓旦旦,说他已丝毫旧情可言,更说以沈则的脾气秉性不会靠一个女人来拿捏战事。我念他身背灭门之仇,自以为他不会儿女情长,这才留了傅婉仪一条性命。”
    陈茗儿猛地听到这些,不觉后怕,攥紧了手指道“司空乾自知战事无望,派我来了结将军你,随后再嫁祸给大梁朝。可我不明白,成也萧何败萧何,坏了棋局的人是司空乾,丧命的为何是将军我大楚国就要任其摆布,举国上下穷兵黩武,就为他一门私仇吗”
    陈茗儿说得动情,又是气又是急,泪眼汪汪。
    宇文休动容,也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漏洞,慨然叹道“他如此做事,岂非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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