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则合了眼,陈茗儿扯了毛毡的一角给沈则盖上, 轻声道“外头凉, 进去睡吧。”
    沈则闭着眼摇了摇头, “我还想再跟你说说话。”
    困倦来袭, 人的意志也被瓦解,有许多平时说不出的话也就顺势说出口了。
    陈茗儿挪了挪, 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头磨了磨,低垂着眉眼“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沈则虽没睁眼, 人却下意识往陈茗儿那边倒了倒。
    陈茗儿吸了吸鼻子, 小心翼翼地又同他确认了一遍“那我真问了啊。”
    沈则眯了一只眼睛, 瞧了瞧她,低笑“我竟不知道你如此乖巧。”
    陈茗儿也不在意他话中的揶揄, 缩着指尖捋了捋唇边的碎发,声音细细的“事情关乎傅医正, 我虽是觉得古怪,但又知道不该问的,可又实在太古怪。”
    她这一番小姑娘心思的糊涂话来回说, 彻底把沈则热笑了。
    沈则伸了伸胳膊,转头看她“你看出什么古怪来了”
    “先是太子突然叫傅医正来荆州,我就看不明白,”陈茗儿捏着手指,仔细道“离京前医正特意嘱咐我不叫我跟任何说, 连贵妃娘娘也不能说,然后这一路上都是太子的近卫护送,又是我们人都到了才传了信给你,我看不懂。”
    沈则点了点头“还有吗”
    “还有啊,就是傅医正听到襄城大捷的消息后,就一直不说话,脸色也很不好看,”陈茗儿深吸了口气,又抿了抿唇,小心道“她跟我说过,她心里曾有个人,可那个人死了千百回,我在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
    沈则听着她说话,动了动下巴,淡道“是司空乾。”
    虽然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可真听到沈则亲口说出来,陈茗儿还是恍了神,“那太子叫她来,是何用意啊”
    沈则抬眼反问“你说呢”
    陈茗儿慢慢低下头,认真回想着“所以太子才要瞒着你,不叫你知道,因为你不愿意这么做。”
    “两国交战,与私情无关,”沈则提了提嘴角,“若论私情,我也有。”
    “同窗情谊吗 ”
    “不光如此,”沈则沉了沉眼皮,“他救过我的命。”
    陈茗儿总算知道沈则为什么夜不能寐了,可她又不懂了,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叫沈则来打这场仗。
    沈则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正因为我与他同窗,最为了解他,才最适合出战。而我,”他吐了口气,“我身后是大梁的江山和百姓,我别无选择。 ”
    陈茗儿招不出再能安慰他的话,只伸出手在他垂在膝头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却被沈则反手一把攥住,片刻,又松开。
    他低着头,不敢看陈茗儿。
    “我”陈茗儿张了张嘴,终是放弃,“我不知道说什么。”
    沈则摇头他“你什么都不用说。”
    你只要陪我坐着就好。
    可陈茗儿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猛地问他“你,你想不想喝酒”
    沈则先是一愣,旋即笑了“你不必陪我。”
    她能问出这句话,已叫他心头怦然。
    姑娘执着地看着她“可我冷,我想喝。”
    沈则挑眉“真喝”
    陈茗儿用力点头“喝”
    “成,喝。”
    沈则腰部发力,直接站了起来,伸手去拽陈茗儿,两人的距离倏然拉近,月夜冷风混着她发丝的澡豆的香味钻进鼻子里。
    连着几晚都没睡,沈则这会儿本就慢半拍,竟攥着手腕把人往怀里扯了扯。
    陈茗儿不着意,身子一晃,撞上他的胸膛,她伸手一推,倒也没恼,只是笑他“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装醉呢”
    沈则低下头,微热的呼吸扑洒在陈茗儿耳畔,他说出的话也是滚烫的,“我的心意没变,你的呢”
    亲眼见她对闵之的冷漠,沈则心里那些念头,压下又浮起。
    陈茗儿退后一步,“我为什么要变”
    沈则笑笑,丢开她,转身往屋里去,边走边道“这就是还没变。”他一手打着帘子,一手揽过陈茗儿的肩膀往里一推,懒懒道“眼下不得空,总有叫你改心意的时候。”
    陈茗儿哼一声“怕不见得。”
    同沈则斗嘴,她总是格外在行。
    沈则又只能笑,去了里间拿了一小坛君子,摇了摇,“这是那日我同闵之喝剩下的。”
    “用残羹剩酒招待我”陈茗儿不买账,“这还想叫我改心意”
    沈则看她一眼,语气玩味“我只带了这点,本也不是为了招待你。”
    陈茗儿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并不答话,只一门心思用热茶去烫酒盏,嫌弃道“你这里来来往往的,也不知谁都用过。”
    沈则另拿了一只给她,“这只就我用过。”
    陈茗儿不接,“怎么你的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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