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大排档生意热闹, 露天的七八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还有人排着队,等前面的人吃完让桌。店老板见这群人衣着不凡, 刚才点了一千多块钱的龙虾和啤酒, 一分价钱没讲,就没让他们让座。
    桐桐听了舅妈这话, 不高兴道, “舅妈,你别乱说, 我大哥过继到我家都十岁了”
    十岁了还把尿, 桐桐一脸黑线。
    舅妈脸一僵, 随即干巴着笑道,“瞧我这张嘴快,说错了。我意思是给桐桐,呃,换过尿布”
    这时候, 储老太让人买的奶茶到了, 助理给他们一个一个分奶茶。
    舅妈看了眼奶茶的牌子, 东街那家咖啡厅的商标, 秋穗以前的男朋友买给她喝过,她尝过一口, 私滑的奶香,她现在都记得,听说要一百多块钱一杯。
    这时候奶茶店并不多,从国外流行过来的风潮, 家里有钱的才喝这些玩意,喝奶茶的人比喝咖啡的人还少。
    霸橙阳给妹妹插吸管,桐桐喝了两口之后,喝了口二哥的,发现二哥的比她的好喝,两人就换了一杯。
    没有人理舅妈,舅妈有些尴尬地继续说,“瞧你们喝的这些,我家里一年都喝不上一次。这次实在没办法了,我舅舅不赔钱就要坐牢,不然不会找你们帮忙。”
    霸森没喝。
    “舅妈,您说清楚了,帮忙,怎么个帮法。找我们借钱,钱按月还,还是怎么还”
    舅妈双手搓了搓围裙,不敢与霸森的眼神接触,“会还的,会还的。”
    “按月还”
    “那就按月,”舅妈喃喃道。
    霸森颔首,“我会让秘书起草合同办理,既然是亲戚,利息就不用还了。提前和您说明白,我们会按照正常的借贷程序走,你家最值钱的是三百多万的房子,既然舅妈家不愿意卖房子,那就用房子抵押。”
    舅妈没想到会真的上纲上线,“霸森,我是你舅妈啊,至于这样么”
    舅妈没想到霸森会上纲上线,在她眼里,霸森还是个农村孩子。
    她想着卖卖惨,这里这么多人,稍微体面点的人都爱面子,不至于下她的脸,所以她在这里就要钱了,而不是关起门回家说。
    她男人去乡下找二丫了,也没讨到好结果。二丫不给钱,一分钱都不给,他们老娘坐地哭都没用。
    这里不一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侄子家里开豪车吃龙虾,舅舅家里做服务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使不给一百三十万,三十万总要支援一下的。
    霸森这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个领导的样子,比七八十岁的有钱老头老太太气势都足。她估计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只有这一次最好的机会,她抹起眼泪,“霸森,一百万对你们来说是小事,就直接给舅妈吧,舅妈给你跪下了。”
    说着真的要下跪。
    周围的人都瞧着这里呢,像是一大家子欺负穷亲戚。
    桐桐着急地拉了拉霸森的衣角,小王子气坏了,这么多人看着,他脸上发烧,就没见过不要脸的人,道德绑架一套一套的。
    舅妈跪下了,跪在霸森脚边,豁出去地说,“我给你们磕头了。”
    地上许多别人吃剩的红色虾壳,又脏又臭。
    她一个头磕在了霸森的皮鞋上。
    霸森脚仍放在那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像没看到似的,像是看着垃圾一般,冷淡道,“家里房子可以卖三四百万,明明不用找人借钱,非要吸亲戚的血,理直气壮要钱。”
    “明明可以站着说话,非要跪着,跪着嫌不够,还要给人磕头。”
    “下一步,是不是要去寻死”
    舅妈脸煞白煞白的。
    霸森不说话时候,让人觉得他似乎是个面冷心善的人,他一说话,是真毒啊。
    小王子听了都觉得毒,霸森以前对我真温柔,想给霸森鼓掌,放烟花。
    周围的人听明白了,原来是穷亲戚吸富贵亲戚的血,当场表演磕头要钱。
    有人说,“不就是在讨饭么讨饭的都拿个碗呢,好歹敬业点。”
    “我看着都气死了,我小姑也是,隔三差五找我爸要钱,我爸每次气得犯心脏病,邻居还以为是我爸的女儿。不要脸,世界上不要脸的怎么这么多”
    “呸,不知羞耻”
    店家来了,他和隔壁家的大排档是竞争关系,对隔壁家的服务员也没好气。
    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刚开大排档,火气旺,“真是,讨饭都讨我们店来了,晦气。还跪着干嘛,赶紧走吧,省得惊扰我们店的顾客”
    霸森站起来,跟霸橙阳使了个眼神。
    霸橙阳会意,从皮夹里掏出三百块钱给店家,“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做生意了。”
    “诶,使不得使不得,您客气了。”
    “拿着吧,还有顾客排队,我们坐了那么长时间没腾位。”
    推辞不了,店家只好收下,感叹道,“一般人哪里管咱们小老百姓死活呢,谢谢,您常来您常来。”
    又让店里服务员打包三斤小龙虾和脆藕给他们。
    这时,店家的老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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