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脸兴奋的带着风冲进来, 像是猎狗看到了猎物似的“萧将军,许康轶好像是又出来了”
    萧承布眉目微动,许康轶是社稷军的道义根基,眼睛又不好, 正常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阵前“是不是找长得像戴着水晶镜的军中之人假冒的”
    属下摸了摸脑袋,明显狠了狠心“萧将军, 不只是因为长得像, 那个人皮肤白净,军中的弟兄个个皮肤日晒,皮肤全黑;关键是气场太强了,凌安之陪在他身边当保镖, 也无法少看一眼那个人的存在。”
    长相能骗人, 可气场是不能骗人的“确有此事我去阵前看一眼。”
    待萧承布在两军阵前一见,长眉凤眼, 身材高挑, 貌若松竹,冷若冰山, 左手边是裴星元,右手边是凌安之,不是许康轶是谁
    许康轶也看到了萧承布,当即打马向前走了十余步, 两个人距离更近了。
    萧承布看到许康轶便冷笑“翼王殿下,你我上次相见,还是在京城共同扫荡金国余孽, 而今你却为何做愧对皇族脸面的谋逆之事”
    许康轶声音不大不小,他嗓音又圆润,正好让两军阵前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他不慌不忙说道“萧承布,当时在京城的时候,你是答应过我帮助泽亲王起兵夺嫡的,你忘了在佛前香下许下的誓言不成你这些天避而不战,是由于言而无信,不好意思出战吗”
    闻听此言,河北军中不少将士脸色都变了,耳朵当场就支棱了老高。
    萧承布当即气得面皮紫红、张口结舌骂道“许康轶,你太不要脸了我一向敬你品质高洁,却不想能信口雌黄至此,和我过几招再走”
    许康轶微微在马上点了点头,悄悄用好似萧承布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过无论如何,谢谢萧将军容许我日前观看城防,如果愿意,你我随时可共商大事。”
    虽说声音不高,可背后全是武将,耳朵和狗耳朵也差不多,哪有听不见的道理
    两面三刀的许康轶也不多话,转身打马离开了。
    妖风四起,许康轶太缺德了,从京城和河北刮过来的东北风,与山西吹过去的西南风在河北上空交汇在了一起,形成了交锋的对流云层,之后下起了暧昧缠绵的细雨。
    萧承布最近是食不甘味、寝不能寐,四处俱是谣言,他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他之所以不出战,一个是河北城防坚固,朝廷雄狮在道义上与西北社稷军叛军不同,叛军人人可以诛之,到了夏天太平盛世,四处渔樵耕种,百姓人人厌战,只要他和武慈南北呼应的好,打一个大胜仗,收复了山西或者河南,许康轶等自然势头减弱,军心散漫。
    西北社稷军是反军叛军,做的是窃国的事,笼络军心有时候比打胜仗都难。只要军心一散,许康轶和凌安之的人头都可能被送到朝廷中来。
    可如今看起来,再不出战皇帝陛下许康乾可能就要亲自催战了,他和许康轶以前在对抗金国的时候打过多次交道,对许康轶的评价颇高硬、净。
    现在看起来,纯粹是自作多情。
    两军阵前形势转变,萧承布开始派兵遣将出城应战,一时间和宇文庭互相咬了几次,双方俱是虚虚实实,谁也咬不住谁。
    夜色已深,许康轶按照惯例,屏退了左右,和花折在中军营房的书房中处理了一堆文件,花折每晚陪在许康轶身边,给他读取整理战报军情,以及将一些西部政务处理了,也能为许康轶分担不少。
    每日里俱是要到三更半夜,这一日较平常早些,过了二更天就差不多了,许康轶让代雪渊去请凌安之来议事,估计凌安之忙完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就和花折一起等他。
    春季里夜晚清风不错,不过为了避人耳目,许康轶也不便在军营里带着花折乱走。
    军中太苦,白日里花折整理忙碌伤兵、医药、军备等等,晚上帮他读文件处理政务,整日里基本是忙的团团转。
    今天难得歇得早些,许康轶想了一下,让元捷在后院中放了一张小桌,摆上几碟小菜泡上好茶,让所有人全退下,打算和花折在院子里坐一坐沐浴下晚风。
    却见花折神秘兮兮冲他暗送个秋波,一转身出去了,隔了能有一刻钟端个托盘才回来。
    许康轶伸头往托盘里一看“小凤梨你从江南运来的”
    以前的时候,花折再忙,也要趁着购买药材和其他军需的空档琢磨点好吃的给许康轶,比如江南的凤梨,蜀地的荔枝,他全有办法弄来新鲜的。
    可随着社稷军的起兵,第一军中艰苦;第二将士们全在玩命,许康轶不允许搞特殊,稀罕玩意儿已经很久没见了。
    花折扬眉一笑“前几天运了一批急的军火,夹带了一小筐凤梨,康轶放心,我没用小厨房,是自己趁着晚饭时间做成了冰冻凤梨糕,你尝尝”
    许康轶眼睛一亮,他前几年胃不好,多病多灾的,水都要喝温的,花折是一口凉的也不给他吃,偶尔逢年过节,才能偶尔贪食一口凉的,而今竟然端来了冰冻凤梨糕
    他伸手接过来,贴在眼前仔细看,看比拳头大两圈的小凤梨被切成了两半,上半部分还有一个盖子,忍俊不禁道“铭卓,闻着非常香甜,怎么做的”
    许康轶喜欢吃甜的,花折曾经做这些小糕点是一绝“我先把小凤梨切开,把果肉掏出来,用牛乳拌一下打成糊,不加太多的作料,之后放进地下冰窖冻三个时辰,就是个冰冻的凤梨糕了。”
    花折说着话,拿小勺子挖出一小坨来,笑着喂进许康轶口里“你的胃一般,再好好将养个一年再吃冻得东西吧,今天算是吃小灶,你只能吃五口。”
    许康轶打小胃气便弱,十来岁的时候就因为胃出血吐血不止,因为奉血的事才机缘巧合的和花折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连,后来即使金尊玉贵的百般调理,也时时胃痛。花折苦心将养多年,终于算是慢慢恢复,尤其是瘟石之症治愈了之后,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何以安山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鹊登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鹊登楼并收藏何以安山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