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
    山洞里阴冷无比,两个人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靠的近至少暖一些。
    “怕我现在又不是小孩了,现在看到了只感觉到安全。”余情翻了个身,背对苔藓干柴燃起的微光,对着凌安之幽幽的说话。
    “三哥,要不是随时担心困死饿死,我觉得这两天过得挺好的,有一种我俩就应该在一起地老天荒的错觉。”
    凌安之家族陡遭大难,觉得心里身上全是虚的空的,像是骨髓也被抽干了似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也只能先把悲伤愤怒压下去暂时不去细想,否则困死在此,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对余情苦中作乐、自作安慰有点佩服,抱紧了点在她身上蹭点体温“你可真是不知危险,我们是饥寒交迫命悬一线,不过,唉。”
    凌安之似乎永远生龙活虎,永远有办法,余情绝少听他叹气,她太累了有些模糊的闭上眼睛“为什么叹气”
    凌安之也没有回避“我们总是这么不清不楚的一起过夜,我倒是无所谓,万一以后被你夫家知道了,怎么办”
    余情本来想说哪来的夫家,不过这么说凌安之会以为她又纠缠他,她睁开眼睛,毫不在意的说道“知道就知道,我就告诉他那时候迷恋凌安之,怎么了”
    “别胡说,我在外边什么名声这么说别人得把你当成什么人”
    “我认识了三哥这样的人物,以前身边的男子也只有两个皇兄那样的,哪里还看得上什么别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愁。”
    凌安之深有自知之明,前些日子回家探亲,世家女眷也进府拜访的不少,可能正在花园里谈论他,他自问也不至于丑到让女子望而却步的地步,可是当他路过的时候正想停下来行个礼打声招呼,结果发现低估了自己的杀伤力
    确实是没有望而却步,用四散奔逃更贴切些,仿佛白日见鬼,他一看那态势,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女子在背后都讨论他些什么。
    余情可能在和他想同一个问题,噗嗤一声笑了“三哥,我家在文都城有些布匹胭脂水粉的生意,你也算世家小姐永恒的话题。”
    凌安之看着余情又尖了一点的下巴,一脸贼兮兮的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他就是手欠,根本管不住“她们说我什么了”
    余情顺势用脸蛋蹭了蹭他的爪子,“你真要听保证你连解释都没有解释去。”
    凌安之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不过谁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否则他当了三四年安西提督,一品国公爷的三公子,虽然小时候荒唐把名声弄差了点,但模样身份在那摆着,不至于连几个惦记着空悬着提督夫人位置的都没有“说来听听,解闷一下”
    余情玩着他一只长爪,抠他掌心硬硬的茧子“她们说你性恶好杀,这些年亲手杀了十几万人,杀人之前还都先笑笑,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说你呃,晚上和白天一样神勇,白天还像个人,晚上如同禽兽,娶了几个妾全是过不了一年,那个就晚上被活活蹂躏至死。还有更离奇的,你就别听了,污了耳朵。”
    “啊这个没想到能这么惟妙惟肖啊”凌安之知道会有点难听,但是能以讹传讹到这个程度还是开了眼界,怪不得女人看了他就跑,鬼见愁加上五通神的结合体,不跑才怪呢。
    “你信吗”这个问题没法自证清白,他那个名义上的妾室杜秋心被泽亲王接走之后,凌霄随便编了一个三少爷的妾半夜突发重病,三少爷带出去治病路上暴病身亡的故事,被演绎的如此悲惨离奇
    殊不知人家杜小姐暗地里在泽亲王京城别院里过的快活着呢。
    “这流言简直是愚蠢,你若真的和禽兽一样没脑子怎么可能平西扫北再说三哥多尊重女子啊。”
    不过余情偷偷想起凌安之在北疆失控的那天晚上血红的眼睛,心道可能确实不是好惹的。
    别的不敢说,这两个人运气倒是不错,可能也是凌安之随着年龄的增长找路的水平增高了,在山洞里兜兜转转不知道转了多久,同时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微微卷来的风还带着雪沫的味道。
    二人眼睛一亮,开始顺藤摸瓜,嗅着新鲜的空气,感受到了清冷的小风,风中还夹杂了霜雪的味道,最后终于看到了山洞口的月光,原来是晚上。
    雪山中风大雪大,狂风夹着雪粒隔了十来米远就从洞口砸到了二人的脸上。余情天性怕冷,凌安之身为男子,没有吃食这几天消耗比余情还大一些,身上本就衣裳单薄,此时更是面色清白。
    两个人身冷体虚,洞口的罡风吹的余情东倒西歪,余情看了看,把大氅解下来披在了凌安之身上,皱眉笑道“这么大的风,再披这么大一件衣服,我都快被风吹飞了。”
    凌安之本愤懑郁结,这几天靠几口水顶着,身上的火力像三九天里放在野外的热水,一点火力眼瞅着散尽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寒冷确实刺骨,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貌似直接在塞外的雪地中睡觉都没有这么冷过。看余情把衣服披给他,会心的看了她一眼,把余情裹在了大氅里。
    待两个人走到洞口边缘看清了形势,发现刚才高兴的太早,均无语苦笑了一下。
    原来二人出来的地方是半山腰,向外一看层山叠嶂,狂风吹起的雪堆和裸露的山脊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山洞下边是悬崖峭壁高达百尺。凌安之借月色极目望去,悬崖下的松柏看起来和牙签差不多高,硬跳下去非得骨断筋折一命呜呼不可。
    没什么咒念,体力不支,也不能再回到山洞里重新寻找出路,只能退出风口,找一个稍微避风之处慢慢的想办法。洞口风大,卷进来的风雪将一块地势略高的地方吹的露出了尘土,其余的地方可能是深坑,全被吹进来的风雪掩盖。
    凌安之额头碰着指间思考了一会,“我们不可能再往回走,危险太大,此处有雪就是有水,倒是不愁短时期内困死,只能枯坐待援。”
    余情这几天注意到凌安之脸颊迅速的凹陷下去,有些胆战心惊,不过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嗯,安西驻军定会来反复搜山,我们看看怎么才能把在这里的信号发出去。”
    她看着凌安之脸上冒出来的青森森的小胡子,撩拨笑道“三哥,你留点小胡子还挺有味道的。”
    凌安之对这种话题基本不予理睬,他突然想到凌川和他说起的裴星元的事“你这次回太原,那个山东提督可曾又去找你”
    余情一愣神,她最近瞎忙,早就把裴星元的事忘到脑后去了“他在塘沽我在太原,隔着几百里上千里,怎么找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安之想问问余情寒症的事,晃了下眼珠找了个话题“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冷。”
    这也是余情担心的,她担心凌安之消耗太大,体力支撑不了几天,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是男子,身上还除了肌肉就是筋,都没几两脂肪,没有保温层,当然冷了。”
    凌安之“你平时冷起来也是感觉寒风刺骨吗”
    余情在跳起来调皮的伸拳踢腿逗他放松一下“我要是冷了就练功夫暖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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