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内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陈奉,我劝你想想清楚,命都要没了,要这些阿堵物又有何用”

    少年的声音冷笑“罗广文,你若不想要,缘何追了我一路”

    罗广文这屋子里的人居然就是张慈儿手下将领罗广文

    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这里抓了他最好

    顾励正打算退回去,叫上俞广乐一起来动手,又听见屋子里两人口角。

    “陈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哟,我敬酒罚酒都不吃,罗将军能奈我和藏宝之处只有我知道,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这声音里颇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愉悦感。

    顾励却是精神一震,心说什么藏宝之处藏什么宝是钱吗钱

    对于一个现在缺钱的人来说,“藏宝”两个字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别管什么宝,他都得从陈奉嘴里套出来

    那就不能回去叫俞广乐,若是俞广乐在陈奉面前朝了相,他可没办法解释,陈奉好不容易才对他建立初步的信任,他既然要继续利用陈奉,就不能让陈奉起疑心。

    屋里氛围愈发紧张,罗广文显然被逼急了,一叠声地骂娘,怒道“陈奉你这妖人克母克师,慈王就是收你在麾下,才会得如此惨败你娘当初怎么没把你溺死”

    陈奉愉悦道“喔,真遗憾哪”

    罗广文被激怒,狂吼一声,只听屋内乒乓作响,似是打起来了。顾励连忙冲进去,就见一条大汉与陈奉在狭窄的小床上扭打,电光火石间,陈奉食指中指夹着篾片,划向罗广文颈间

    难怪陈奉百般激怒罗广文,原来是早有准备。顾励心想看来是不用我帮忙了,哪知道就在眨眼之间,只听一声巨响,这小床经不起折腾,居然塌了

    木片一错,划在罗广文胳膊上。罗广文吃痛,怒吼着把陈奉摔在床上,扼住了咽喉

    顾励冲上前,举起凳子,用力砸上罗广文。

    罗广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砸懵了,顾励忍着胳膊上的伤,又连续砸了五六下,罗广文晃了两晃,回过头来,看向顾励,面露疑惑之色,吃力道“你是”

    顾励不等他说完,用力一踹,罗广文应声而倒。

    陈奉大声咳嗽。

    顾励自一片狼藉之中把陈奉扶了起来“你没事吧这人不是我叫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陈奉按着他的肩膀撑起身子“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他是追着我来的。”

    “是为了那所谓的藏宝之地吗”

    “不错,张慈儿这一路北上,搜刮了不少显贵勋戚,所得财物都藏在”陈奉见顾励眼巴巴望着,促狭地笑了一下“藏在哪儿,我可不能告诉你。这笔钱,是我用来东山再起的本钱。”

    顾励心里砰砰乱跳,下定决心务必要把钱搞到手。

    陈奉看向昏迷的罗广文,走上前,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用指间篾片结果了罗广文的性命。

    鲜血自罗广文颈部喷射而出,顾励吓了一跳,几乎呆住。

    陈奉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镇定自若地收好篾片,看向顾励,取笑道“胆子这么小,来军中多久了,没杀过人么”

    顾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死人,脸都白了。

    陈奉伤口还疼,高烧未退,乏力地坐到了一边,问道“你在京城中还有别的住处么”

    床塌了,这地方显然是不能睡了,要他一个伤患睡地上,这二月天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冻,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个死人。

    顾励回过神来,灵机一动,说“我在正西坊有一住处,是那位俞公公送给我的,只是我从来没去住过你要去吗”

    陈奉原想使些银子让顾励另外典处房子,不过这俞公公所赠的房子更合陈奉的意,既然是宫中宦官所赠住宅,想必不会有官兵前来搜捕,正好可以让他得以喘息一段时日。

    顾励看出陈奉意动,说“那宅子在正西坊的二条胡同,离这里有些距离,我扶你过去么”

    “我形貌特殊,不宜抛头露面,你去外头雇辆车来。”陈奉掏出钱袋,给了顾励一两碎银子。

    顾励拿了钱,出了门,把俞广乐叫到暗处,对他说“你在二条胡同的那处宅子,借我用一段时日,我要用来安顿一个人。”

    顾励雇好了马车,在门口等着,他进了屋,就见陈奉重新换回了那副毡笠缥衣的打扮,眼睛上还蒙着一根黑色布条。

    顾励不知该怎么处理罗广文的尸体,陈奉亦是管杀不管埋,指点顾励仔细检查衣物上有未沾上血迹,至于罗广文的尸体,就丢在屋里,反正这处房子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顾励打点妥当,扶着陈奉出了门,上了马车。马车出了鹫峰寺街,过曲子胡同,上萧家桥,绕过象房,直奔宣武门南去。

    顾励忍不住探头观望,见到沿街已有零星坊市开业,贩夫走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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