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前,来了位俊俏的小公子,一身白衣,加把折扇,略显风流,虽然个子略矮,看着有些单薄羸弱,可这地方只要掏银子,哪怕你长得歪瓜裂枣奇形怪状,也有人笑颜相迎,卖力作陪。

    宁情第一次来这地方,想到那日看到这里的情景,座无虚席,嫖客满地,生意尽是如此之好。于是,担心没有位置,今日便提前到来。让安排了个隔间,这里称谓雅间。

    原来这青楼和酒肆差不多,也有等次之分,银子多点就能环境好点,听说最好的姑娘都在三楼,贵着呢。

    宁情跟个刘姥姥进大观园般,趴在雅间的门边向外好奇地张望。

    不大一会,先前还不太热闹,只有些莺莺燕燕的大厅,很快就迎来一波波客人,宁情呸了声,什么客人,都是嫖客。

    一个个肮脏的男人,家中的美娇娘不香不好不美吗非要来这寻欢作乐。

    不知道为何,想起陈季礼,他时常夜不归宿,是不是也来这销金窝搂着娼妓夜眠可那家伙连手都不让她碰一下,府中上下都说他有洁癖。

    一个有洁癖的人,宁愿搂着青楼里肮脏的女人过夜,也不愿回府面对她,她是有多令他厌嫌。

    宁情心情无端跌落谷底。

    为何又想起他宁情甩了甩头,把他甩出脑海。

    定神往外张望,咦来了位身量高,气质佳,衣着华贵的男人,光看这身姿和气度都让人浮想联翩、心潮澎湃,可惜还未看清相貌,这男人就转身进了一个雅间,如果再生得貌美,那还得了。宁情暗自摇头,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如此风度翩翩之人也来光顾这青楼。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还是退回雅间喝口水压压惊。

    宁情越喝越心焦,时间哗啦啦地流走,雅间的寂静和外面的喧闹成了鲜明的对比,那花老板不会不来应约吧

    更可恶的是她还点了两位作陪的妓人,龟公时不时来提醒,要不要来唤来陪酒

    她都是为那花老板点的,可是仔细挑的漂亮可人的。陪她做什么联想到这些绵软如蛇的女子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宁情一身恶寒。

    不光如此,因着安静,她还听到隔壁两下的嫖客与妓人之间淫言秽语,裸露之极,恶心得她想吐。

    想想以后都不要来这地方了,都是伺候男人的地界,果然不适合她这样的良家女子。

    正在此时,门外有了动静,心想,莫不是花老板来了吧,宁情正了正身姿。

    果然,有人推门而入,不是龟公,也不是妓人。来者是位十七八岁的男子,青衣青裤,一身短打模样。

    不是花老板。

    来人道“小的是花老板的小厮小武,不知公子找我家主人何事”

    他这是不愿现身,派一个下人来,果然敷衍,此刻一定要说明来意。

    宁情道“请转告你家主人,我是来谈点生意的,希望能购买花老板的鲜花,望与之见一面,详谈。”

    小武看了眼宁情,退了出去。

    看来这花老板就在这青楼里啊果不其然,花花公子就爱这烟花之地,一约就出来了。

    小武退出后,往右直走到头,转了个弯,到了一个大许多的雅间,推开门,里面男男女女坐着十几个人,好不热闹,一个男人边上都陪着一位女子,不是陪酒,就是喂食,唯有他家少爷身边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异类。

    小武见怪不怪,上前,在杨钧翰边上耳语几句。

    听完,杨钧翰眉毛挑了挑,与其他友人知会了声,就出了雅间的门。闲庭信步地走到另一间,推门而入。

    宁情闻声,料定来人,起身相迎。

    只见花老板一身栗色织锦窄腰华服,腰间配三寸宽黑缎绸腰封,腰封中间一块方形玉饰,脚蹬黑色软靴。

    诶此人装束不是方才她鄙视过的那位风度翩翩,却道德沦丧的那位,原来是花老板,他可是早早的就来了。

    再一看脸,想到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哪怕长得尚可,也许在其他人眼里是算是上上之姿,在宁情看来也不过如此。

    花花公子,酒色之徒,枉瞎一副好皮囊。

    不过,宁情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和嘴上可不是这么的,因为谁让她为五斗米折腰呢,哪怕心中不喜,也要笑脸相对。

    嘴巴更是抹了蜜般,“在下宁情,花老板,幸会幸会,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身如玉树,面似星月,璀璨耀眼,哪怕是潘安在世,也不及君之一二的风采,真乃人中龙凤,花中翘楚啊”

    杨钧翰面对宁情浮夸的辞藻,直接忽略,也不客气,撩袍坐下,盯着宁情半响,直言道“就你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连小武都一眼就认出了你,这外面的龟公是眼瞎才放你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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